公孙瓒递了杯茶到陆匡跟前,语气温和。陆匡拿起茶鼎,又放下,说道:“也没什么事情,就是路过附近顺便过来看看兄长。”
“那真是太感谢了,你兄长最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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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边有事相请。”终于二人扯完了闲话进入正题,“公孙大哥你是知道的,我们组织了一队骑兵,但是怎么练都练不好。正好先前见过大哥的队伍,那真的是进退得体,操练有方。所以小弟有个小小心愿,想请大哥派人来帮我们教导一番,不情之请还请大哥成全。”
“唉,我当什么事呢,自家兄弟有什么需要你直接说就是了,客套什么劲。”公孙瓒回道,“不过你知道的,这部队明面上说是我的,但这兵还是朝庭的兵,官也还是朝庭的官,没有军令官符我是一个人都不能支配的。”
“大哥误会了,我刚好听说刘大人为大哥配了些新兵,都是些没骑过马的新兵蛋子。我就想大哥的队伍随时都会出征,这些新兵带在路上也是负担,干脆让他们到我那里跟我们一起训练,然后大哥留下几个好手,教导他们的同时顺便也能教教我们这些人。”
“云龙贤弟,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不过,这些新兵我不打算留下,已经另外给他们安排了去处。”公孙瓒说道。
公孙瓒说完,陆匡为之一愕,惊喜道:“这些兵我也见到了,可都是好兵苗子,大哥为何不要?”
公孙瓒答道:“没办法,如今出征在即,这些新丁未经训练反而累赘”
“若是不要可不可以让给我们?”陆匡试探着问道。
“那哪成”,公孙瓒摇头道:“你大哥是军司马,带的是私兵。而这些兵丁的头目,也是自己募兵来赚功博官的,若是跟了你们,到时候功劳怎么算?”
“这事简单,我自去跟他商量,只求大哥将他们让给我。”
“这事你自己跟他说就行,我就不掺合了。”公孙瓒说道:“只事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想在这里向你请教。”
公孙瓒突然变客气了,陆匡一时难以接受,口中连称:“不敢,不敢。”就等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公孙瓒接着说道:“此前你们与那乌桓马匪们相抗了一日一夜,我原以为他们不过是些马匪散盗,等到追上时才发觉对方骑良,不知当初你们是如何与之对抗?”
“哦~,这件事啊。”陆匡脑中灵光一现,接着公孙瓒的话就答,显得十分真诚:“那是因为我们自制了一种连弩,非常适合骑射,所以才能以少打多”。“正好我那里还有几支,大哥若是想要我回头给你送来,您可以让手下依样仿制。只是这些弩是我们的秘密武器,还请大哥到时为我们保守。”
“那是那是,必须的。”公孙瓒答应得非常爽快,“这事不劳你再跑一趟,我让人跟你回去取就是。正好我现在有空,干脆就带你去见那赵子龙,也好在旁帮你分说。”
公孙瓒和陆匡两人敲定,赵云还能再说什么?只得卷了铺盖乖乖地跟着陆匡走了。可怜他那刚刚发起的骑兵梦,被陆匡用十把连弩无情地戳破了。
就此事,事后公孙瓒与陆匡一致认为对方是个棒槌。其实二人不过各取所求,真正棒槌的另有人在。
公孙瓒在得到连弩之后,研习出其中巧妙,就要复制。这制连弩就需用到军弩做为材料,公孙瓒大量换装军弩,自然引得刘虞注意。这幽州牧刘虞在军中见识了陆匡所制连弩,就曾与人说,“吾闻在周时,楚军有连弩,可一弩双弦。向闻时只道一弩多弦,无非一控多矢。今日见得刘玄德所用连弩,才知往日所想缪已。”
刘虞对连弩早已眼馋多时,耐何刘备身为义兵,无名向其索要。而且刘备早有明言,此物为他家传秘宝,绝不与人,刘虞也就只能眼馋,却也无可奈何。如今听说公孙瓒利用私交得了刘备的连弩之法,便亲往公孙营中晓以大意,只要他将连弩之法交为国用。哪料公孙瓒拒不允诺,以致二人心生芥蒂,日渐疏远,终有日后拔刀相向,杀身灭门之祸。
话分两头,陆匡将那一百义勇带回之后是,为其单独编置一屯,任赵云为伯长,军械装备陆续配齐。赵云来了数日,每日间陆匡都带其与兄长见面,使其与众伯长平起平坐。赵云感其真诚,也就实心待了下来。
陆匡待赵云甚厚,他见赵云穿着士卒衣甲,亲自为其打造一套重甲相赠,两人私交日厚。又过一阵,这一日陆匡在房中做帐,赵云有事外出来找他报备。闲聊了两句,陆匡正好有封书信要送往太守府,便取出托他顺路送去,“子龙,我正好有封信想送去太守府,干脆你顺路帮我带过去吧。”
赵云心细,接过信件后扫了一眼,指着信件的封面问道:“这几个什么字?”
“欸?哪个?”陆匡看他指点的位置,解释道:“这两个字念邯郸,是那收信人的姓氏,邯郸德硕,太守府的祭酒。”
“啊,等等。”等到赵云要出门时陆匡猛然醒悟过来,“你不识字?!”
赵云略显尴尬:“只读过两年蒙学,认得不多。”
“呃……”陆匡有些傻眼,这赵子龙竟然不识字。这点太出乎意料了,要知道陆匡甚是喜欢赵云,可以说在他心目中已经视其为文武全才的第一将,如今得知这位天下第一居然不识字,怎能不震惊。
或许早两年陆匡会觉得无所谓,但随着这些年经历诸多战事,他是深深体会到了知识对于一位将领的重要性。他想要的是一员能够统帅全局的大将,而不是一个杀人越货的打手。诚然在历史上有很多人天生将才,但也没有哪位真正的名将是目不识丁的。不识字就不能读书,没有大量的知识储备就容易犯些低级错误。或许一个上阵杀敌的偏将可以没文化,但一个坐镇中军的统帅没文化试试看?战争不是儿戏,谁犯的错误越多,谁就越有可能被对手抓住漏洞。
送走了赵云之后,陆匡心念急转,这个赵云没文化对他的冲击还是很大的。不过回想起当初自己不也不识字,又宽慰自己道,“有道是勤能补绌,这赵云可是个绝顶的好苗子,只要自己悉心栽培,将来必堪大用。”
此事压在心中,陆匡对赵云分外用心,时常带其在身边与他分说心得,赵云与之日久,眼界渐开,看待事物的方法日益不同。
话不赘述,刘备因抵御乌桓有功,被幽州牧刘虞表为孝廉,任军司马,辅佐公孙瓒四处出击骚扰张纯,直至次年秋收毕刘虞准备得当,正式出兵讨伐张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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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