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雅的声音里有些悲凉。
为何一个人，能有如此多张面孔？
为何他明明愿意为自己付出性命，可是回到这宫中之后，他却陌生的如此可怕。
甚至....她为此下跪！
“....你是朕即将要迎娶的妃子。”
“除此之外呢？”
禄雅咬唇，说道：“你爱我吗？”
对夏至国而言，她是联姻的棋子。对苍国而言，她不过是一个贵妃。
她都不在意。
她在意的是，对顾长天而言，自己到底是什么？
曾经，她几乎已经接受了自己联姻的命运。
但....
他就这闯进了她的生命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若只是联姻，顾长天又怎愿意替自己付出生命呢？
“朕要娶你。”
回答禄雅的，却只是这四个字。
“为什么不敢正面回答我？”
禄雅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心中绞痛了起来。
“你觉得是朕不敢？”
顾长天脸上闪过一丝仓促和不耐，低吼道：“这天下，就没有朕不敢做的事情！朕不回答，是因为没必要回答！”
“为何没必要？”
“因为朕要娶你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并不会因为爱或者不爱，就不娶了。”
顾长天故作淡漠的回答，胸膛却剧烈的起伏了起来。
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何。
他撒谎了。
手持双刀打下长天战神这个称号，他无数次九死一生。
的确没有什么不敢做的。
直到夺回天下，再见禄雅。
让她永远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是顾长天唯一不敢做的事情。
他不知道，那三年的怨恨和消磨，他到底还剩下多少爱。
到底还爱不爱。
“顾长天，我们才认识了几天？因为联姻，我必须要嫁给你，我是知道的。”
禄雅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明明都已经痛彻心扉，却还是嘴硬的说道：“所以，你不爱我可以直说。我也不会死缠烂打哭天喊地....毕竟我也没有对你动过心。”
这样的联姻，还在问什么爱不爱。
禄雅自己都觉得荒唐了起来。
不管顾长天出于什么目的没有扔下自己，但是禄雅现在可以确定，并不是因为爱。
或者说...
不是因为对自己的爱。
他曾说过，自己与禄雅生的相似，不是吗？
“你爱的是禄雅，不是我。我都知道的。”
她强忍住眼眶的酸楚，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为什么要难受？
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帝王家都是薄情之人么？不是早就知道这只是无法抗拒的命运而已么？
她怎会在这短短的几天内，就对顾长天动了情？
“演够了吗？”
顾长天听见她说从未对自己动过心，再也忍不可忍！
“我们认识了整整十年！你竟口口声声说，才认识了几天？”
他一个箭步冲到禄雅面前，双手紧紧的扣住她的双肩，怒吼道：“你到底还要扮演多久你才甘心？朕都已经不计较你的背叛了，我们已经扯平了！”
禄雅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吼吓了一跳，完全不知道顾长天到底在说什么！
“你弄疼我了！”
禄雅吃痛的皱起眉，肩膀上传来的疼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疼？疼就好好记着！朕不想再听到你说这样的话！”
顾长天猛地将禄雅扔到了床上，眼神里写满了怒意！
她竟说没有对自己动过心！
难道她想就怎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将他们十年来的相识过往全部抹杀么？
休想！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们怎可能认识了十年？你放开我！”
禄雅拼命的挣扎着，心中慌乱无比！
“朕已经没有耐心陪你消磨下去了！”
顾长天面色一沉，突然摁住了禄雅不安分的双手，另一只手直接抚上了她的脸！
她执意要装作另一个身份，他已经陪她玩得够久的了！
但是现在，顾长天已经不想玩下去了！
“你要做什么？你把手拿开！”
禄雅心中一惊，立刻想起了桃花将曾经给自己做的易容，不断的挣扎着，却无济于事！
“禄雅，大家都已经没有任性的权利了，朕许你贵妃之位，你应当好好珍惜才是！”
顾长天一边说着，手指不断的在禄雅脸上摸索，但是眉头却越皱越紧。
他竟找不到任何易容的痕迹？
“你到底还要我说多少次，我不是禄雅！我不愿意当她的替代品！”
伴随着顾长天的摸索，禄雅心里越来越慌张，甚至都在想如果被揭穿了真面目，要不要坦白自己失忆了。
但是她看着顾长天紧皱的双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难不成...顾长天无法识破桃花将的易容？
虽然两国之间距离不远，但毕竟有着不同的文化和手段，无法识破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这张如此像她的脸，皇上可摸够了？”
禄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中带着些嘲讽。
此时，她可以肯定，顾长天找不到她的伪装痕迹！
“不，不可能！”
顾长天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了起来，双手都在禄雅的脸上摸索着，却真的什么都没发现！
“禄雅，将易容卸下来，不要再挑战朕的耐性！”
他咆哮着，甚至额头上都暴起了青筋！
他经历了多次以为要失去禄雅的心痛，现在终于找回来了，却告诉他，眼前的女人真的不是禄雅？
这种给了希望之后再次降临的绝望，让顾长天陷入了一种疯狂的状态！
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我不是禄雅！你清醒一点！”
禄雅突然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顾长天的脸上，带着这两天受的委屈，还有对顾长天的失望！
“啪！”
响亮的巴掌声荡漾在宽敞的养心殿内，让无数婢女下人们胆颤心惊。
敢扇顾长天巴掌的嫔妃，除去禄雅以外，这位可是第一个！
“你....你真的不是禄雅？”
顾长天感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每一个字都说的无比艰难。
他压根不在意这一巴掌，他在意的是，她到底是谁！
“不可能的，你们长的那么像，你怎么可能不是？怎么可能！雅儿，你是在报复朕对不对？你是在报复！你不要闹了好不好？朕已经不计较以前的事了，你不要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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