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她的话?”百里南风反问。
阎萝萝咬了咬唇,“谈不上相信,不过从她的表情看来,她自己也根本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只是一时冲动。”
“也许那些个老家伙,正是利用了她这一点。”他声线依然凉薄,“阿萝,难道你忘了上次你去魔血之境的事情么?”
“我当然记得。”
“那次那些老家伙就是利用了叶然,他们自己不敢现身,利用叶然将你引进去。因为那时候他们根本还不能确定你是不是。”百里南风冷冷道,“能利用一次,也许也能利用第二次。”
“他们并不能确定……那你是什么时候确定的?”阎萝萝抱着他脖子,“我是说,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就是献祭之人,我就是暗灵能源的主人。”
他垂目,额头相抵,“从……你破解了天域卷轴的时候。”
“天域卷轴……”她脸色苍白了几分,那时候,她才刚刚进入修灵院不久。
“那时候,我才正式确认。天域卷轴确实是灵尊殿的镇店之宝,但同时也是我们寻找献祭之人的办法。只有献祭之人,才可能进入天域卷轴的空间。因为那只有暗灵天赋才能够做到的。而暗灵之源在枯竭之后,除了献祭之人,没有人还有能动用暗灵的能力。”
阎萝萝沉默了一刻,忽然又问,“那么一开始呢。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是我弄坏了测灵柱的时候。你从那时开始留意我,就是怀疑了么?”
百里南风轻轻撩过她的发梢,“我哪有那么神,那时候顶多只是好奇。测灵柱与暗灵并没有什么关系。”
“后来在空桑之谷,你多次救我,到底是因为我,还是因为我是献祭之人……”半晌之后,她还是问了出来。
这个问题在刚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她就有想过,只是越想,又越不敢想。
“阎萝萝。”百里南风郑重其事地喊出她的名字。
她有些惊讶的抬头,因为这种认真的语气与架势,并不怎么像他。
抬眼看到他好看的眉目之间,有一种笃定。
定睛凝神看着自己,有几分无奈,更多的是坚定。
“放魔兽的人是沧澜,他差点杀了你。如果他那时候知道你就是天域卷轴的主人,他是绝对不敢这么做的。”百里南风声音不大,轻柔清灵,“那时候除了我,我没有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包括你的师尊,元修大人。”
“他……可我记得,天域卷轴是他给我的吧。”阎萝萝有些费解了,“我那天本来以为要见到的是他,最后却发现了你。”
“我支开他了。”百里南风轻叹了一声,“我没告诉他,你就是天域卷轴的主人。他自然是有想过这个问题,但当时的时局,以及他的身受重伤,都没有精力去处理这件事,所以全部交给了我。我将这件事彻底瞒了下来。”
阎萝萝呐呐道,“所以……”
“我不能保证,在空桑之谷前,对你更多的是观察,还是留意。”他低笑了一声,“但我可以保证的是,后面所有的一切,只是因为你这个人。”
她一时之间没有说话,微微低着头,也不知道想什么。
百里南风冰凉的手指划过她脸颊,“说话。”
“恩?”
“你这样……我会有一点紧张。”他低声自嘲道,“这是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否认的一件事,我确实是带有目的性的接近你了。”
这个问题本是阎萝萝心里的一个疙瘩,但听到他回答的过程里,又已经不知不觉释怀了。
至少,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缘故,可能他根本就不会留意自己,那后面所有的一切都不会有了吧。
自己只是羽都一个神将府的大小姐,修灵院的**,哪怕是修灵院第一,那又和他百里南风有什么关系呢。
他连公主都不在乎,自己是见过的,几乎没有人能够让他的目光多停留一刻。他甚至对于其他人,连只言片语都吝啬。
百里南风蹙了蹙眉,“看来你是不打算理我了,我还是去办正事吧。”
“不是……”她急忙说,“我不是怪你,只是想到了很多事……大概就是,现在发生的很多,当时都没有想到吧。”
“只要你不怪我就好。”
阎萝萝摇了摇头,轻轻在他额上印下一个吻,“可能你语气太真诚了吧,暂时没有发现破绽。但是,你还是不要杀人了,不管多么不满。至少他们是站在你这一边,至少是能够牵制神墓的力量。我跟你打一个赌,他们今夜不会来。”
百里南风凝视着她,“赌什么?”
“不知道……不重要吧。”她想了想,“你答应么?”
他亦是沉默一刻。
阎萝萝抿了抿唇,趁着他终于犹豫的时候,又在他脖子上轻轻吻了一下。
百里南风蓦地将她脑袋抬起来,“你跟我用这一招,让我放弃杀那些老家伙?”
“我只是不想一个人在这里。”
“……太目的了,我不喜欢。”百里南风声音故意冷冽了几分。
阎萝萝眉头顿时皱得紧紧,“你什么意思。”
“你勾引我的目的太明确了。”他声音低哑着,“我们还是改天吧。”
阎萝萝早就已经感觉到他身上的火热,只是他一直因为杀戮而压制。
现在看着他眼眸之中流转的情愫,似乎刚刚的杀意也逐渐泯灭了,她眸子微微一眯,“真的?那我走了。”
她的手慢慢松开他的脖子,腿也逐渐退后,“不过今天还是不能去杀人。”
人还未完全退去,被他捏着的用来保持距离的下颚,蓦地被拉近了。
沾上他火热而湿润的唇,一双手已经立刻将她重重揽入怀中,翻身推倒。
霸道缠绵的吻,几乎让她感到一阵窒息。
百里南风划过她身上的指尖像是有某种魔力,宛若掠电般的惊颤。
他匍匐在她身上,吻逐渐从唇往下,顺次而过。
阎萝萝满脸红潮,本能的用拳头将他手臂抓的死死。
“你怕了?”他低声,扬着眉。
想到生死,想到根本拿不准的时间,好像也没有什么是可怕。
她张开双臂死死抱紧他,“不怕,就怕你走。”
裂锦的声音,衣衫尽数碎裂。
疼痛中,她依然不放开手,感觉到那股汹涌的力量逐渐变得温柔,但一次次却依然让她快要昏死过去。
……
醒过来时,身上一阵酸痛。
轻轻动了动身,百里南风便睁开了眼睛。
她一看到他的视线,本能便退了一点。
“不如……你过去一点……”她睡在百里南风怀里,“我想起来了。”
“你让我去哪儿?”他轻声笑着,侧过神来,继续将她搂入怀里,“昨天是你引诱我的,今天就让我离你远一点,是不是不太好。”
阎萝萝无语道,“我后来明明说我走了,你别诬陷我……”
想到昨天晚上,她有点想将头直接埋进被子里。
虽然理直气壮的可以推到他身上,但昨天晚上的确是自己主动的。
“那也是你先前极尽一切办法在引火上身,后悔了?”调笑的语气,气息仿佛缭绕在耳畔。
“但是我后来已经说过很多次不要了!”她现在简直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好好站起身,简直需要运气几个周天。
他手臂环抱着阎萝萝,“你说要就要,你说不要就不要,这世上没那么好的事。敢自己扑上来,就要有承受后果的勇气,懂么?”
“那你也不用……不用……”她想了半天,哼了一声,懒得说。
百里南风泯然一笑,又吻了她一下,“不用什么?我记得你昨天说的是不要,停下。”
“对啊!”
“既然你让我不要停,那我当然不能停。”
阎萝萝咬牙切齿,“真是够了。”
“得偿所愿的滋味怎么样……”他笑意浓浓,一点一点吻着她裸露的肩头。
白皙娇嫩的皮肤上,已经出现数道痕迹。
“你说谁得偿所愿!!”
“难道你不是早就等着这一天?”一下子吻上了瘾,他又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直接封住她的唇,又是一阵肆意的掠夺。
“唔……不要了……”阎萝萝挣脱后,连忙抓住他的手,哭丧着脸,“你没吃药吧……”
百里南风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了,“你说什么?”
说错话了……
阎萝萝懊恼不已,“我只是……我不是有心的,我就是随口一问……”
他俊美无双的脸上,一道似笑非笑的冷意,手轻轻划过她胸前,认真的说,“看来你还不是很满意,大概觉得我昨夜太温柔了,对吧。”
“不是,不是!”阎萝萝崩溃了,“刚刚只是一句口误啊!”
百里南风像是根本没听到一样,“还是继续吧。”
“不行,真的不行,疼……”她呜咽着,可怜兮兮。
百里南风顿了顿,看着她红云绯色的小脸上,樱红的嘴唇鲜鲜欲滴,稍有些众。
他突然拿出一个丹药瓶,倒出了一刻雪白落玉的药丸。
“我靠,真吃药了!”
百里南风脸色再度布满阴云,“这是能让你身体恢复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