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确切表达“等级”这个词的含义,很多人在谈到它,通常用拥有多少财富和多大权力来衡量等级的高低。,很多上流社会的人也无法描述清楚这个概念,他们从家族继承下来的,只有一些贵族的格调,格调可以区分新兴的暴发户和历史悠久的古老贵族。
很早之前,霍家并不属于上流社会,这一点可以从霍青城的身上看出来,他本身带着浓郁的下层阶级气息,属于暴发户的行列,在联邦的上流社会中,不能被广泛认可。
然而,格调可以慢慢学,一代一代的洗礼和沉淀,三代才能培养出一个贵族,一个新兴的家族才会渐渐被上流社会所接纳,现在霍家勉强获得了这样的资格,而在霍家中最理解贵族格调的人,自然是苏灵。
讲格调的人,最擅长“以貌取人”,容貌、微笑、身高、体重、衣着、颜色、质地、整洁,等等属性,都能看出一个人的出身,这里面有很多学问。
容貌,贵族大多具备优美的容貌,这个条件在基因科技面前已成为一条无需关注的标准,而且岑牧这方面并不弱。
微笑,等级标志,不要笑得过头,嘴角的形状,弯起的角度,露出几颗牙齿,牙齿的整洁都有非常细节的标准。
身高与体重,真的贵族不应该过胖或过瘦,不一定需要身体壮硕,但匀称的身材和健康的体魄是必不可少。岑牧作为近身格斗者,身体脂肪少,肌肉有型,人鱼线完美,这副身材经过凌叮亲眼鉴定,相当诱人,已远远超越了标准。
衣着,最严苛最复杂的标准之一,多层穿戴是必需的,几乎每个贵族形体礼仪老师会这么教学生:“大体上,一个人穿的衣服层次越多,他的社会地位就越高,这是显示家中衣橱庞大的好办法。”
越是昂贵的衣服,穿戴就越复杂,法兰绒群、斯图亚特格子花呢裙或卡其色裙,彼得藩式白衬衫,平跟鞋,再带一顶无边平顶帽罩住头发,这是旧时代西方比较流行的款式,并且这些衣服都没有铭牌标识,因为它们都是顶级裁缝手工裁制的。除了昂贵,它们另外的一个共同倾向是低调。
说到低调,就不得不提到颜色。
颜色是最直观的印象,贵族倾向于选择一些素雅清淡的颜色,会让人看着很舒服,大红大绿和紫色那是绝对无缘的选择,属于贫民阶层,藏青色和灰色是中上阶级的颜色。
质地,衣服质地的选择有两条原则:颜色准则和有机面料准则,颜色越柔和越黯淡,越有档次,至于面料,生物成分越高越有档次,合格的材料应该是羊毛、丝绸、棉和各类天然的动物毛皮,仅此无它。
整洁,衣着过新,或者过于整洁,会表示你的社会地位不太稳定,中上层阶级喜欢穿旧衣服,一是舒服,二来似乎在告诉别人自己的社会地位丢得起传统尊严。整洁的等级意义是个非常复杂的问题,因为保持整洁总需要花费时间和金钱,但煞费苦心达到一丝不苟的整洁,可能是你对于自己社会地位是否下滑心存忧虑的表现,会让人觉得你是一个缺乏自信的人。
绅士可能会将自己的外套穿到磨出线,而且能让你看出来他是故意这样穿的,同时,哪怕最没眼光的人也能一眼看出,这件外套出自手艺不凡的裁缝。
若要深入格调,光是一件衬衫的选择和穿法,就能讲上一天的时间,是十分繁琐的事情。不过这些个千条万条的规则和禁忌,都在苏灵的脑海中。
“看不出来,你打扮一下,还真有些味道。”苏灵捉住他的衣领,轻轻一拉,贴在岑牧的胸前,微微抬头,苏灵的眼神有些迷醉。
女人是视觉动物,在优美绝伦面前,往往难以自制,苏灵也不能免俗。
岑牧露出迷人的微笑,是个标准到可以用刻尺衡量的笑容,他说道:“我听到了你的心跳。”
苏灵脸一红,没理会他,微微皱眉,犯愁道:“我晚上穿什么呢?这是个问题。”
岑牧亲昵地搭上她的肩膀,笑道:“你不知道一个优秀的男人是女人最好礼服吗?”
苏灵瞪他一眼,说道:“哼~越来越不老实了!”说着,一把拍开他的手,道:“别乱动!仔细听!接下来我说的每个细节,你都要留意,一旦错了一个,就可能被人看穿,你要知道今晚参加宴会的,全是混迹在云莱城的名流,他们的眼光挑剔毒辣,你稍微露点小破绽,这场戏就砸了。”
岑牧理理衣袖笑道:“你这么说,就不怕我紧张吗?”
苏灵咯咯笑道:“演砸了也没关系,反正丢的不是我的人!”
岑牧想了想,觉得苏灵可能对他演皇子没抱太大期望,演成功了,外界是一种解读,演失败了,外界会是另一种解读,不管怎么解读,苏灵都展示了她的一种防御态度,会误导他们去尝试解读霍青城的病情。
想明白这点,岑牧也就无所谓了。
岑牧笑道:“好吧!反正我脸皮厚,又戴着面具,别人看不到我的脸色,到时候你可别脸红?”
苏灵肃声道:“玩笑归玩笑,你给我认真点!演得好,效果更佳。”
岑牧问道:“你是要我扮哪家皇子?”
“当然是赵家了。”
岑牧提醒道:“别忘了,我在空列站跟赵桀有过一面之缘,他要入席,恐怕会拆穿我。”
苏灵想了想,说道:“他应该会来,没关系,赵系是大家族,分布在三百多个城市中,家族旁支多达上百条,他顶多熟识排名靠前的赵氏子弟,只要你的逼格上来了,就不用担心他,其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个同宗的兄弟姐妹。”
“好吧!”岑牧暗自感叹,不愧是皇室家族,开枝散叶远非其他家族所能比拟。
“我的皇子殿下,快跟我来吧!”苏灵笑了笑,再次勾勾手指。
“去哪?”
“着装没有问题,接下来跟我去吃东西,吃东西的讲究更多。”
……
入夜,霍府的迎宾区一片灯火通明,一辆又一辆的豪华座驾开了进来,在宴会大厅前一字排开,迎宾帮忙泊车,从车里出来,一些相识的人相互打招呼,相携进入,有的索性站在外边的观景平台,欣赏云莱城的夜景。
遵循某些西式的上流宴会习俗,苏灵给一些社会名流发了“blacktieonly”的邀请函,这标识这场宴会非常正式,将会有很多名流出席,也暗示出席者需要穿什么样的服装,带什么样的人。
今夜的宴会采用霍府最高规格,服务生一律用经过严格服务培训的霍家青衣卫,进入宴会大厅,左侧角落设了一个交响乐团,是云莱城的顶级乐团云梦泽,在联邦名声远扬,这只乐队正专心致志地演绎着轻音乐。
宴会厅两侧摆了两个长条桌,桌上摆着鲜花、美酒和一些甜点,如果你等不到正餐开始就饿了,可以先用一些甜点。
宴会厅正前方靠墙设有一个舞台,舞台下是主桌,主桌四周拱卫一些普通桌,不足十桌,人数不是特别多。
今晚苏灵是宴会主角,故而没有现身,霍启明霍总管携他两个儿子,招呼来往的客人。
“索罗先生,您好!既荣幸,又感到意外,真的很难在机械岛之外,见到您的身影。”霍启明向索罗行了一个觐见皇室成员的礼节,卑微,恭敬。
邀请函是霍启明亲手发的,发给索罗先生也仅仅是出于礼貌和尊重,根本没想到他来赴会,说实话,索罗的机械岛在云莱建立了二十几年,也就他大哥霍青城跟索罗打过几次交道,传言这位老者颇为倨傲,一般人不放在眼里,当然,他也有倨傲的道理,外人以为他远离罗斯柴尔德核心圈子,实际上,他是圈内人,权势地位并不低,否则,也无法网罗一帮大本钟的高级教授,今晚的嘉宾都是知道他的。
索罗拜拜手,向他招手示意,道:“好久没出来透气,来看看。”
霍启明躬身招手,道:“您请进,里面有贵宾座。”说着一招手,有侍者领索罗进去。
“李老板,好久不见,什么风把您这尊大神给吹来啦!”霍启明身前是个富态的胖子,两人把臂言欢。
“咱们兄弟之间就不必这么客套了,小心把我给吓跑咯!我说启明兄今晚亲自迎宾,那是有多大来头的客人要入席啊?!”
“来者都是客人,咱家诚意可是十足的。”
“十足十足!赤金的诚意!”
“李老板里面请。”
“启明兄先忙,不必送!”
……
这场面也就霍启明应付得下来,这么多老板,这么多大佬,他一个人招呼得游刃有余,既不显示过分卑微,又不会冷落其他人,也是有些本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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