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爷好厉害！”棠棠嘴巴已经张成了o形。
鬼医得意的大笑，“怎么样？你做我的徒弟，我就倾囊相授！”
略微动心的咬了咬唇，棠棠想了想，摊了摊手，直言道：“我对成为一个大夫没什么兴趣……”
鬼医焉了。
明明以前拐卖小崽子的时候，只要一亮出医术，就很是顺利。今儿这招怎么不好使了？
他不死心的再接再厉，“你爹是不是敬王爷？”
棠棠默默点头。
自打娘亲逃跑又被抓回来之后，娘亲和爹爹在大堂里大吵一架，吵得整个林宅的人都知晓了，他林棠是敬王百里炎的儿子。
如今再掩饰这一点，也没有意义了。
鬼医可不管什么敬王不敬王，他嘿嘿笑了两声，抛出一个让棠棠略微动心的条件，“敬王身份贵重，万一中了敌人的诡计，受重伤啊被下个毒啊，只会玩毒，不会解毒看病的你，该怎么办？”
爹爹可去外面治灾了，万一……
“呸呸呸，乌鸦嘴！”棠棠怒视他，“爹爹这么英明神武，才不会中了别人的奸计呢！娘亲也不会！”
“但你也不能否认其中的可能性不是？”看棠棠反应激烈，鬼医窃笑，看来他是走对了这步棋了。
棠棠却冷哼一声，对一旁默默听着他们对话的黑衣男人问道：“冷泉大叔，刚才那样儿的，御医院的人能不能做到？”
冷泉微微一笑，“太医院院正，医术高超，妙手回春……”
棠棠刚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就听冷泉话音一转，“……却不及鬼医先生。院正大人曾亲眼看过被鬼医医治好的病人，自言自愧不如。”
棠棠哀怨的看了黑衣男人一眼，冷泉大叔，说话能不大喘气不？
黑衣男子面色上露出一个罕见的细微的笑容，“小世子，王爷只希望您能开心快乐，您若是不喜欢医术，大可不必勉强自己。倘若王爷身受重伤，院正也无力回天，想必鬼医先生不会见死不救的。对不对，鬼医先生？”
鬼医差点没暴粗口，这黑衣小子看着沉默寡言，是个老实人，没想到，心里焉坏焉坏的。当着未来徒弟的面，他能拒绝吗？
老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对啊，呵呵。”
果断转移话题，“棠棠啊，你不喜欢学医吗？”
棠棠想了想，肃着小脸点头，“不喜欢。”
嗯，给人看病一点儿都不好玩，还是毒药好，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不过老先生，您能不能告诉棠棠，那个能让花草枯萎的毒液是怎么制作出来的啊？”
鬼医的毒术，其实远远超过他的医术。只是鬼医医名远扬，大家对他的毒术知道的反而不是很多。
宛如被判了死刑的鬼医一下子又活了过来，眼底爆出精光，矜持的说：“想知道？”
棠棠眼睛发亮的看向他。
那就拜我为师。这句话在鬼医口中转了一圈，出口时却成了“我们去药房，我教你。”正好趁此机会，摸摸棠棠的底子，看看他的天分到底如何。
“好啊好啊！”
棠棠点着小脑袋，生怕他反悔，主动拉着鬼医，脚步飞快的走了。
“这个不好，毒性和之前那个重了。”药房里，在鬼医的带动下，不过一会儿，棠棠就身心投入进去了，神态认真的和鬼医讨论。
鬼医也没觉得，一个垂髫之年的小童认真反驳一个毒界大拿有什么不对，只是纠正道：“重不重倒在其次，药性不冲突就好。你看，把这个加进去，麻痹的效果就被加强了……”
屋顶上，飞红仔细听着下面激烈的争论，摸着自己火红色的鞭子，无聊的叹了口气。她心里盘算着，要是让老头子当棠棠的师父，她能不能从盯着棠棠小心别被自己做的毒药毒死的繁重工作中脱身？
药房发生的事，自然被飞红如实禀告给了林宜离。
知晓一老一小沉迷制毒后，林宜离只是漫不经心的一笑，轻描淡写的说，“让他们去吧。飞红，你准时叫棠棠吃饭就行。”
看着自己的心腹爱将，她眼底带着歉意，“难为你了。”
飞红的性格，并不适合做这种枯燥的工作。只是一方面，她只信得过小茵飞红，她们对棠棠的爱护做不得假；另一方面，飞红的性子太急躁了，她也想借着此事，磨一磨飞红的暴脾气。
飞红受宠若惊，“不难为不难为。”她手指绕着乌发，一脸不好意思，“小茵萨图都在忙，我太清闲了。”
林宜离会心一笑，正要说些什么，这时，门外传来叩门的声音。
“什么事？”林宜离扬声问。
门外的侍女听到主人家的声音，忙回禀道：“姑娘，敬王府总管求见小少爷。小少爷已经往正堂去了。”
敬王府总管？求见棠棠？
林宜离眸中闪过一丝惊愕，敬王府的总管求见棠棠做什么？
正堂，棠棠坐在上面的太师椅上，小小的身子不习惯的扭动着。听说是爹爹府上的人，他就跑过来见一见。现在感受到屁股下椅子的冷硬，棠棠突然后悔了。
堂下，敬王府的大总管失态的盯着椅子上的林棠，目光灼灼。
这小眼睛，小鼻子，还有小嘴巴，都跟王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说要不是王爷的血脉，他李仁第一个不信。
难不成，贵妃娘娘说的，竟然是真的？
一直不近女色，年逾二十了还没有女人的王爷，不声不响的有了这么大的一个儿子！有生之年，终于看到了王爷的儿子，李总管觉得，他便是此刻死了，也能瞑目了。
李总管热泪满盈。
感受着李总管灼热的目光，棠棠别扭的扭了扭小身子。突然看到他流泪了，顿时惊得他不敢动弹，结结巴巴的问：“这位……额，您怎么了？”
李总管忙道：“小主子，我姓李，是王府的总管，您可以叫我李总管。”
李总管？默默想起还没和爹爹相认的时候，他曾经提过一嘴的“李叔”，棠棠改口，甜甜的喊了一声，“李爷爷！”
这声李爷爷，简直叫道了李叔的心里，就像大夏天吃冰一样舒爽。他嘴上说着“使不得使不得”，脸上却乐开了花，笑容怎么也止不住。
棠棠正色道：“爹爹喊你李叔，我自然要叫你李爷爷，没什么使不得的。”
白胖的小脸上一派认真，跟个小大人似的，李叔心里爱的，恨不得把全天下的好东西都捧到他面前。
他一拍脑袋，说道东西，差点忘了。
示意身后的仆人送上礼单，李总管殷勤的送到林棠手上，“小主子，您看看，可还喜欢？”
林棠尴尬的接过礼单，“呵呵，李爷爷，别喊我小主子。娘亲和大家都叫我棠棠。”
李总管格外坚持，“礼不可废。”
一个称呼，有时候并不代表什么，林棠懒得在这上面多费口舌，干脆转移注意力到礼单上，“……赤金合和如意簪，赤金缠珍珠坠子，九曲金环嵌宝甲套。”
林棠无语了。
除了一些布匹啊，点心啊，常用的走礼物品，稍微贵重的，都是女子用的。这些东西，他很怀疑，娘亲会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