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逢落荒而逃。
“夏森。我早晚要你好看的。”他咬牙切齿的说。
夏森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
“夏森，夏森，夏森。”郑方傻笑着跑了过来。这些天他过的很开心，每天都抱着存折，睡觉都可以笑醒。
从前些天夏森发出那一封公告起，郑方就陷入了每日疯狂数钱的生涯。
“听到了，脑袋离我远一点。”夏森一把推开了郑方笑的恶心脸，问道，“啥事。”
“你看这里！”郑方拉着他来到电脑前，熟练的打开了excel，展示出了这些天他制作出来的表格。
“昨天，我们收入了50多个400元，前天是40多个，还有…我已经把这里的数据按照这个格式导入数据库，然后把那些不付款的店家标记出来了…按照你开发的功能，咱们可以直接停止发送对这些网吧的情侣号。”郑方指着图标，滔滔不绝的讲着。看到这些钱源源不断的流入口袋，他眼睛中都闪烁着小星星。
“行了行了，说重点！”夏森颇有些嫌弃的说道。
“这就是重点！”郑方的兴奋被打断，忍不住愤怒的抗议，“你知道我们就这么几天，入账了多少钱吗？我特么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夏森被郑方的表情逗乐了，“慢慢你会看到越来越多的。”
“你笑个屁！”郑方瞪大了眼睛，“钱来得太快了，刘岩都已经快忍不住了，他想要再回去跑网吧。”
“网吧不必回去了。”夏森的眼睛再次眯了起来，似乎在再最后斟酌着什么。
“啊？为什么？”郑方愣了愣，“一家网吧就能给我们带来一年好几千的收入呢。”
“不止好几千，未来他们会求着我们来送更多的钱。”夏森老神在在地说道。
“如果我问你他们为什么会求着来送钱，想必你一定不会告诉我。”郑方看到了夏森的德行，忍不住气不打一处来，“那你总要告诉我，既然他们会来送钱，为什么我们不努力去扩大市场规模呢？”
“市场规模也不需要我们再扩大了。”夏森轻笑道，“下个月你就明白了。”
“……我X！所以咱们接下来做什么，在家闲着吗？”郑方已经快要抓狂了。
“让刘岩去找那些开发WIN97盗版软件商，最好是跟那些买国产整机有关系的软件商，越多越好。”夏森微微笑道。
他现在已经不能把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网吧身上了。97年后半年，将会是家用电脑市场规模的巨大爆发期。他要让PP聊天，覆盖到全部的家用电脑。
在国内，这种盗版系统盛行的场景，是发展最快最好的桥梁。而他们，现在已经有谈判的底气了。
“然后再去给刘岩弄辆车，把他整个人都打扮的像个老板些。”
“把刘岩打扮的像老板些？”郑方挠了挠头，“你不才是真正的老板么？”
“我更喜欢闷声发大财。”夏森笑道，“刘岩是出去谈生意最合适的人选，得光鲜亮丽些。我们在学校上学，打扮的跟一朵花一样有个屁用么？”
“哦…”郑方愣愣的回答。
“还有，剩下的钱，你去京都弄一套房子，在里面备上服务器，几台电脑，桌椅。然后把公司注册的事情办了吧。如果遇到一些不太合理的阻碍，就去找刘主任，他会帮你的。”
“你要把剩下的这些钱都用来买房子吗？”郑方愣了愣，“好贵的。”
“不贵，现在的房价一点都不贵。”夏森勾起了唇角，“地址选在中管村，大概…这个地方。”
夏森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了一张京都地图，在地图上画了个圈。
“这都已经在城外了？荒郊野岭的，为什么要选这啊？”郑方一脸蒙。
“去吧。”夏森懒得跟他解释。
“你…又准备把钱都花光啊？”郑方还是受着比较传统的金钱教育影响，每次大把大把的钱花出去都无比的心疼。从十块几十块开始，到几百几千几万，现在这一个房子一个车子，两个大件造下来，就是几十万！
虽说赚的是越来越多了，可是钱在手里还没听个响就花出去了，总觉得不甘心。
“忘记我跟你说的了？”夏森问道。
“得得得！钱花出去才能赚更多的钱！我走了。”郑方实在不想跟夏森聊下去了，太堵心。
数钱，对于郑方来说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而花钱，对于他来说就非常痛苦了。
京都在1997年，还没有四环，夏森指着的中管村房价平均房价3500。这附近没有地铁，交通一点都不便利，唯一的好处，可能就是距离很多大学都比较近。
这里也没有什么办公楼，按照夏森要求的标准，他必须要买一个90平米的住宅，作为他们第一个落脚点。
郑方从火车换乘公交车，一路晃晃悠悠的到了大学城附近，这里已经是距离他的目的地最近的公交站了，剩下的路就只能靠走了。
他去的地方，是这附近房价最便宜的小区。3300一平。
小区里的人特别少，白天出出进进的都看不见几个人，显然这里的居住率极低。他就不明白了，夏森为什么要找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而且房价比老家整整贵了3-4倍！
售楼处就是一个小小的办公室，在小区一单元101的位置。外面甚至还挂着防盗门，门紧紧的锁着。郑方敲了好久，才有一个打着哈欠的大叔慢腾腾的开了门。
看到郑方，大叔瞬间便拉下脸来，“去去去，你敲错门了，这售楼处。”
“大叔，我…就是来找售楼处的。”郑方讷讷的回答。他有些束手无策，他这是人生第一次买房子，没有人告诉过他，想买房的时候，被售楼人员赶走怎么办？
“你？找售楼处干什么？”大叔皱起了眉头。
这事儿也不赖大叔嫌弃郑方，97年买房还没有盛行，再加上这个小区在城外（那个年代三环以外都是村儿），原本就人迹寥寥，个把月都见不到个买房子的人。说这个大叔是个卖楼的，不如说他是个看门的。
“我…买房子啊。”郑方愣愣的答。
“去去去别打扰我睡觉。”大叔推着郑方就要往外走，嘴里嘟囔着，“买房子？你多大了？有钱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