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起初也不那么顺利,比如说张利作为游戏设计行业的老前辈,对于夏森的各种所作所为都非常不满意。
张利和夏森,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吵。
“这样不合适!”张利皱起了眉头。“游戏大厅里的很多款游戏,都是在线下非常流行的游戏,游戏本身已经有了非常完善的机制,在上面擅自做改动是不合理的!”
“我们并不改动游戏机制,改动的只是运营策略。”夏森回答。
“你的运营策略的触手延伸到了游戏中!严重的影响了游戏体验!”张利大声道,“这个需求不做!”
“哎。”夏森有些无奈的拍了拍自己的头,这个场景莫名如此的熟悉。
似乎在他上一世每一次的需求研讨会上,都会发生同样的事情:一个需求提出,当场便被驳回。只不过那个时候角色的是相反的,被驳回的是别人的需求,喷人的是…他自己。
真是风水轮流转。
看来,他只能祭出那个大招了。
“为了钱,为了咱们共同的利益,试一试吧。”夏森拍了拍张利的肩膀,“咱们可以做一个AB测试,只给部分用户开放这个功能。如果这个功能导致用户流失的话…咱们就删掉,可以吗?”
“呃…”看着夏森严肃认真的脸,张利勉强的点了点头。
他是一个比较自负的人。他承认夏森的领导力,承认夏森的洞察力,也承认夏森非凡的眼光。
总体来说,他对夏森是服气的。
但是他也有自己的执着,在游戏设计方面他是专业的,而且一直认为自己有着非凡的见识。
可惜,遇到决策上的事情,最终还是胳膊拧不过大腿。面前这个人至少是自己的老板,是发工资的人。既然老板坚持要做一件事…无论是对是错,员工总是要帮他证果…在创业公司工作,就要有试错的勇气。
总结一句话,他认为夏森的想法不靠谱,不过看在夏森是老板的份上,决定让他一局。
张利在设计游戏的时候,是带着一颗美好的初心的。
这源自于他的父亲。张利的父亲是一个非常喜欢下棋的老人。在早些年,路边有很多“棋摊”。喜欢下棋的人,空闲的时间走到路边,找到一个可以乘凉的大树下。支一块石头,摆一张棋盘,就坐在那里等。不一会就有人走过来,问一句。“来?杀一盘?”
然后就会有第二个人,第三个人走过围观,不知不觉中,棋盘旁边就会围过来很多人。下累了,就换个人坐在那,自己站在旁边看。下一会儿看一会儿,循环往复。一玩就是一个下午。
喜欢打牌的也一样,在胡同口支上一张桌子,随便凑上几个人,一打就是一个下午。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张利的父亲不怎么出门了。有一段时间,拼了命的拉着张利陪自己下棋。后来张利越来越忙,父亲也就不强求了。
直到有一天,张利晚上下班回家。看到孤独年迈的父亲待在家里,摆一张棋盘,用自己的左手和右手下。家中原本很昏暗的灯光,却瞬间刺痛了他的眼。
这时候,张利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小时候经常可以看到的路边那些“棋”摊,早已经不知不觉的消失了。
可能是因为大家都越来越忙了,没有那么多时间出门休闲。那些有着这些游戏爱好的人,再就难找到和自己一起玩乐的伙伴了。
所有的人都开始变的…孤独。
张利主张把国内一些线下游戏搬运到线上,就是想帮这些人继续游戏下去。为他们寂寞的闲暇的时间中,带来一些快乐。
这也是游戏大厅孵化的初衷。
现在,他们需要做的一些事情,就不得不有违初衷。一个游戏公司终究是要活下去的,没有盈利他们连员工的工资都发不出去,也就谈不上理想和初心了。
这也是个很残酷的事实。
张利思考过游戏内部收费的模式,大多都是借鉴一些国外成熟的游戏收费理念。
分为两种:第一种是一次性付费,想要玩游戏的人直接花钱来买,只有付费的人才可以享受这款游戏;第二种是时间付费,玩一个小时付一个小时的钱;第三种就稍微高端一些,出售是VIP服务,VIP用户可以获得匹配策略上的优先权,可以更快的匹配上游戏对手。
被夏森一巴掌全部都打翻了。
两个人的理念上产生了强烈的冲突。
夏森承认,张利是那种优秀的,传统的游戏设计师。但是他的理念,在国内是很难活下去的。
在国外,有很多知名游戏的设计师,都与张利一样,专注点事游戏本身。他们可以单纯设计出了一些,游戏性非常强的游戏。比如米国,比如岛国。这样的游戏层出不穷。而在他们的国家,也会有很多用户愿意支付现金买下这款游戏,回家去慢慢享受。
可是这种方式,在国内却难以有发挥的余地。
一次性付费?
当时国内的某些方面体制不太完善,很容易被别有用心的人钻空子。消费者的心理上,对于一款没有见过完整面貌的游戏,不愿意花费太多钱财,因为担心被骗。就导致了一个非常悲剧的局面,收费的游戏没有人愿意买,免费的游戏不知道怎么带来收益。
包时付费?
这种付费形态,非常容易给消费者带来焦虑的心情。在对于一款杀时间的休闲游戏,游戏本身的目的就是与这种收费形态相违背。反而会扼杀掉消费者游戏时,需要放松的心情。
VIP包间服务?
这个夏森已经不想吐槽了。他懒得去追究为什么不合适。因为历史已经证实过,这是一个非常不合适的收费形态了。
想想也是很悲哀。
这也是为什么国内抄袭盛行,原创寥寥的本质原因。原创成本太高了,花了很长时间作出的一款游戏,如果没有非常良好的盈利模式,到了最后就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