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芷舞是第二上午苏醒过来的,在将近二十个小时期间,我一时一刻都没有合过眼,始终盯着她。
除了上厕所,我甚至连水都没有喝上一口。
我谢绝了一切安排陪床,或者要求留守的好意,态度坚决地让所有人都离开。
我的理由是,既然医生都说芷舞没事儿,那就没必要留下那么多人,这样很可能打扰病人静养、恢复。
我答应他们,在墨芷舞醒来的第一时间,会通知方方面面,让所有人都放心。
这段时间,除了墨芷舞那些身份神秘的同事和王刚等人,还有两个男人分别来病房看过她。
一个是身材高大,长相和她有五六分相似的中年人,说是她哥哥墨擎天。
墨擎天的身份似乎也很神秘,并没有向我言明,在问了我的一些情况之后,他神情复杂地看着我,半晌没有说话。
墨擎天呆了大约一个小时左右,了解到妹妹没有生命危险,对我说了几句感谢和叮嘱的话,便即告辞,只是他临走前最后一句话,却令我听得各种云山雾罩。
“江枫,我知道你是个思想上进的好青年,也能看出你对芷舞的情谊…哎,人这一生啊,不如意事十之**,你,自己保重、自求多福吧!”
我去…
我瞬间迷茫了,什么如意不如意的,什么自求多福?
他这话说的,怎么那么不中听呢?究竟几个意思?
墨擎天的态度已经让我心中略略不爽,而第二个家伙的出现,就彻底将我心头的怒火一下子点燃到八丈高!
这小子梳着一丝不乱的分头,脑袋上的发胶味道各种香、各种令我作呕。
他的样子很俊俏,面色白净,只是大夏天的,竟然还穿着高档西装,满满一付事业成功人士的打扮。
西装男是第二天一早,墨芷舞还没有醒过来的时候来到病房的,看到这里只有我一个身上缠着绷带的年轻男子守在病床前,他瞬间脸色就难看起来。
“你是谁,怎么舞儿生病是你在陪着?”
舞儿?
尼玛叫的还真挺亲的啊!
我看着他,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你又是谁,我陪着芷舞,要你管?不嫌手伸得太长管得太宽么?”
这下,我的话瞬间就像捅了马蜂窝一样,将这家伙的火气直接逗了起来。
他原本白净的脸上开始乌云密布,不一会儿就已经变成铁青色。
“你问我是谁?那好,老子就告诉你,我是舞儿的男朋友未婚夫,戴小山!”
“你?芷舞的男朋友?”
我的心忽悠一下沉了下去,墨芷舞有男朋友了么?她怎么从来没有跟我说起过?
那几天我们朝夕相处的时候,我们也聊到一些私密话题,我告诉她和前女友林芬分手了,她好像也说自己还是单身…
骂了隔壁的,怎么病了病了,却忽然冒出一个什么男朋友来?
难道这家伙是从石头缝子里长出来的吗?
“戴孝,膻?”
我语气不善,将对方的名字分开来念。
不过,也不知道是我的发音算不上标准的普通话,还是这小子智力水平也就那样,根本没有理解上去。
“对,我就是戴小山,舞儿一定和你提过我吧?”
这小子竟然开始有点儿得意洋洋的样子,仿佛他在墨芷舞心中有多么重要似的。
我冲丫的笑笑,“哎,经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我想起来了…”
“哼,舞儿怎么可能不提我呢?对吧,我们俩可是青梅竹马、举案齐眉、两小无猜、同桌的你…”
我听得这个烦躁啊,“够了,你没听完我的话,着急瞎逼逼啥啊!”
我瞥了对方一眼,脸上故意露出一丝不屑的表情。
“芷舞从来没有跟我提过什么戴孝帽,还是穿孝衫的家伙…这有的人啊,真是不要个面颊,腆着逼脸乱说自己是人家男朋友,真是的…真是不知羞耻!”
“嗯,啊~~~”
西装男顿时恼羞成怒,“你,你踏马的说什么,说谁呢?你,你有什么资格这样侮辱我?”
以我的性格,其实原本懒得跟这样的人置气,但也许因为我所面临的重重危险和墨芷舞意外受伤,我的心情本就非常糟,便不想宽宏大量礼貌待人。
“你问我有没有资格,呵呵,等芷舞醒来,你还是问问她吧,看她会怎么解释我是谁!”
我冷冷地冲着这货的脸喷出一口冷风,“还有,从现在起,你丫的闭紧嘴不许多说一个字,否则,我特么把你从窗户扔出去!”
我的声音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肃杀气息,再加上我高大的身材,以及身上满是绷带的样子,浑身上下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凶悍来。
“你…”
西装男戴小山刚想开口对我怒斥,我猛地伸出一根手指,直接杵进对方嘴里。
“老子让你闭嘴,你踏马的还敢瞎逼逼是吧!”
手指转动,我直接在他口腔里翻江倒海起来。
“呕~~~”
戴小山,这个自称是墨芷舞男朋友未婚夫的家伙,差点儿没当场吐了。
我冷笑一声,收回手指,在他笔挺的西装上蹭了两下,“说,你再给我说一个字试试!”
戴小山…怂了!
他一边嗷嗷地嚎叫着,猛地冲出病房,一边狠狠地瞪了我几眼,还拿指头远远点着我…
好像那意思就是,你等着,我喊人来收拾你!
太特么的小儿科了!
我连理都懒得再理这货,垃圾而已,我现在都觉得自己的这根手指有些脏!
“哎~~~”
这时,我听到身后的病床上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声。
一回头,我惊喜地喊道,“芷舞,你醒了…唉,可担心死我了!”
墨芷舞看着我彻夜未眠,脸颊上已经显现出来淡淡的黑眼圈,自己倒是先哽咽起来。
“哎,江枫,你,你真是一个瓜娃啊~~~”
她扬起手,示意我过去。
“呵呵,你看看,你看看,怎么刚一醒过来,反倒自己先哭起来了呢?”
我心中也有些恻然,快步走到病床前,伸手轻轻捉住墨芷舞白皙纤细的葱葱玉指。
凑上脸,我将她的手指轻轻贴在我的面颊上,“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点水?”
我知道手术过后的病人一般都会口渴,只是我倒是记不清,像墨芷舞这样刚刚动了大手术的情况,能不能醒来后立即进食、喝水?
她还没回答,就听病房门口有人发出了一声惊恐万状撕心裂肺地喊声,“你,你们,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