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里,陈廉一走,皇后就命贴身宫女打开慎王爷送来的补品,当归、鹿茸、人参、燕窝这些大补之物赫然在列,尤其是那株红丝缠绕的人参,看面相怕是有百年了。
皇后一直怔怔地看着这些大补之物,沉默良久,久到边上的菊糖冷不住喊了一句:“娘娘,要不要收到库房去?”
皇后貌似回神道:“不用了,送到小厨房,让他们看着给本宫做些补品吧,本宫最近身体有些亏空,是要好好补补了!”
菊糖应是,带人将这些补品收拾打包,送去膳房了。
皇后的乳母见小丫头们都出去了才走到皇后身边劝道:“娘娘,您就是太心善了,慎王爷送一些东西过来,您就觉得他是一片好心,刚刚也不多问那个陈廉几句,就放他离开了。”
皇后看了眼焦急的乳母,握住了她的手说道:“乳娘,我知道你为我好,这个时候启儿刚出事,他们就算做样子也会尽善尽美的,你不用忧心,慎王不会讨好我的,他不是那样的人。”
“娘娘,您得防着点啊,这宫里宫外到处都是泥潭毒沼。”
“防?”皇后呵呵一声:“防的过来吗?就算要防我也是防着承王母子。”
“娘娘,这次的事八成是贵妃母子干的好事,可怜了王爷年纪轻轻就去了。”说着说着,乳母就拿出帕子擦起眼角的泪。
“乳母你别说了,”皇后哽咽道:“我的启儿随舅家,从小就喜欢比武,一心一意要去边疆当大将军,从来没有参与到朝中的争斗上,可到头来却是马踏至死,你说可不可笑?”
“娘娘,你说皇上会处罚贵妃母子吗?”乳母小心翼翼地问道。
“皇上,他就是个多情之人,什么棘手的事掸他那儿就是和稀泥,他最多找几个替罪羊,他要是真重视启儿,也不会到现在都没有行动。”
“娘娘,那我们该怎么办?”
“皇位必须是乾儿的,我绝不会让启儿白死。皇上现在对我有愧疚之意,我要利用这一点,调慎王进京。”
“娘娘,这会不会引狼入室啊?慎王此时派人送来这些补物是不是也有这个打算,所以提前讨好您?”
皇后摸了摸镜子,说道:“他就藩这么多年,从未回过京城,京中对他来说已是他乡。再者,当年皇上对慎王外祖那事处理的有失公允,慎王这辈子怕是不想再回京觐见了。”
“不会吧,”乳母有些怀疑:“慎王每次都上表请求归京,挺积极的呀!”
“呵,那是没办法,皇上怎么着都是君父,礼法大如天。他这孩子骨子里还是挺正直的,见不得不平之事,当年不就是沉不住气想翻案,结果才贬去藩地的嘛。再说了,我对他也挺好的,至少没有苛待他,贵妃那边和他的仇怨更深。和乐郡主不就是贵妃提议许给裴国公府的嘛,慎王与承王永远不可能同盟,我有什么可担心的。招他回京也可以替乾儿分散点注意力,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呢?”
“可现在是冬日,慎王就算进京也得到明年呢?”
“不急,在春闱前进京就行。”皇后神秘一笑。
内务府的官员知道陈廉上京后都偷偷和他约了见面时间,偷偷地将自己私藏的一些宝物兜售给他,陈廉倒是来者不拒,收宝物收的很开心。除此之外,他还命家仆出门购买一些京中时新玩意儿一起带回府中。
等他回到阆中时,慎王府已经接到朝中的旨意:命慎王爷来年三月前到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