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推到立秋日以后的名域山庄。
洛白衣果然夜夜来陪名嫣,两名丫头很是奇怪为何名嫣总是晚起,有客人到访,庄女只道,“名夫人近日无暇,怠慢了,请回吧。”
名嫣毕竟还是陪着洛白衣饮酒,饮着饮着,名嫣又莫名不适起来。
洛白衣见状道,“嫣儿,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我陪你回去吧。”
洛白衣说着就要扶起名嫣,名嫣却拉住洛白衣,忧心忡忡道,“我没事,就是突然有些担忧。”
洛白衣笑道,“若不是遇到你的时候喊了你几声夫人,现在就要喊你傻丫头了。嫣儿是在担心逝烟么?放心,逝…”
名嫣打断洛白衣的话,忧伤道,“你才是十足的傻子,我担心你,是你…”名嫣说着突然带出哭腔,洛白衣甚是莫名其妙。
“嫣儿,你又作痴了。我没事啊,”洛白衣张开双手,又饮了一口酒笑道,“你看,一点事都没有!”
名嫣抬头去看,旋又幽幽道,“我并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担心大宗师。”
“大宗师?”
“嗯,白衣,你也许不知道大宗师的手段。”
洛白衣笑道,“傻嫣儿,大宗师也不知道我的手段喔。”
名嫣道,“白衣,我总觉得大宗师是在故意引你跟他面对面。大宗师知道迟早会跟你碰面,但又想考验你,所以设了许多障碍。我们所有的行动他都算计好了,只待看你能不能找到他…”
洛白衣笑道,“嫣儿,是不是爱上了一个人之后就会处处担心,如果真是这样,我不敢再爱嫣儿了。”
名嫣忽地抱住洛白衣,道,“我不许。”
洛白衣笑道,“嫣儿接触过大宗师,不是么?”
名嫣即道,“我被虏去后是接触过。但他藏在幕后,只听得到他的声音,并且似乎是刻意变化了声线,整个氛围很压抑。”
洛白衣随性笑道,“他要算计就由他算计去吧,我找到他了,他的算计就该到头了。大宗师自信满满,我也不会比他逊色。现在最紧要的是好好饮酒,因为大宗师这时候若在悠然饮酒的话,就把我们比下去了,哈哈哈。”
名嫣闻言也开怀了许多,放开洛白衣将酒坛子抡起,猛地一撞,笑道,“好呀,我们绝不能被他比下去。”
洛白衣一怔,看着豪爽的名嫣,笑道,“嫣儿好酒量!”
名嫣笑道,“自然是!”
洛白衣仰天而笑。
大竹林。
众人都已睡下,尘多海睡前惊叹于大竹林的大,连床位都那么充足。
月灵风不知何故睡不着,走出竹楼,来到一处坡地,静静看星。夏日的野地里有许多萤火虫闪烁着微光,月灵风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地呼出来,舒坦极了。
“风大哥,你没睡么?”
月灵风冷不丁地听到背后有人说话,回头一看,不正是那个跟踪自己自己却毫无察觉的幽魅无影?
月灵风当然有些吃惊,道,“多海?你不是睡下了么?”
尘多海忧伤一笑,道,“我不是在这里么?”
月灵风只在初识尘多海时,见到过尘多海这样,不觉凄然一笑,道,“多海,快过来陪风大哥聊聊。”
尘多海走过去坐下,靠着月灵风,静静道,“风大哥会不会觉得多海很吵很闹啊?”
月灵风一怔,回想白天情景,未有不对之处,即道,“怎么问这个?”
“是不是?”
“嗯…”月灵风吊了半天胃口,笑道,“与其说是吵闹,莫若说是活泼。”
尘多海笑道,“风大哥喜欢闹的多海多一点,还是安静的多海多一点?”
月灵风望着尘多海,不无感慨道,“只要是多海,风大哥就喜欢。”
尘多海怆然一叹,突然已哭道,“风大哥,我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感觉,好害怕会失去洛大哥,会失去你,会失去飞卿姐姐,会失去大家。”
“好奇怪的感觉。”月灵风从来不曾知道尘多海心里原来装着许多事,既感惭愧,又觉心疼,淡淡道,“但大家都会好好的。傻丫头啊,可别想这么多。”
尘多海依旧哭着,似乎有越来越伤心之势,“风大哥,你还记得我们初遇么?我忽闪忽现的,其实是为了引你注目。我做人是不是很失败?”
月灵风回想着初遇温情,不觉笑道,“多海不是成功虏获了风大哥么?”
尘多海却道,“但我从此也变得害怕起来,害怕离开风大哥。我害怕见不到风大哥的时候风大哥就会忘记多海,可偏偏要离开。我怕静,怕静下来风大哥就会忽略多海。多海不想在风大哥面前闹,多海不想…”
月灵风静静听着,待尘多海静下来,月灵风才道,“只怪风大哥不够关心多海,只以为多海一直很开心…都怪风大哥笨拙了。多海不哭,要是再哭,风大哥也要跟着哭了。”
月灵风一笑,又道,“你难道不怕风大哥哭起来的样子很丑么?”
尘多海即坐直了,擦了擦眼泪强颜笑道,“多海是不是很不懂事…”
月灵风伸手去擦尘多海脸上未净的泪珠,一面笑道,“多海想哭的话,风大哥会一直陪着。”
尘多海重又投入月灵风怀抱,静静地淌着泪。
皇甫飞卿立站在暗处,不曾过来打扰。此时见尘多海无助地哭,早已泪流满面。
翌日。
一切还是风平浪静。
柯灵秀一行在大竹林住了许多天后,回到小竹林又住了许多天,立秋前后八人才一同回到孤落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