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外面都是圣巫族有头脸的人,想见见您……”单维毕恭毕敬,语气近似哀求了。
偏弘羽是个固执的性子,自己认定的事,再也不肯听他的。
陆清雨见状,又羞又喜,弘羽这么对她,可见心里是喜欢极了她的。只是当着这么多人,这家伙毫不避让地直勾勾看着她,多难为情啊。
外头那么多人等着他,他却只守着她,传出去,她这张脸还要不要了?
想至此,她忙劝弘羽,“你先去吧,天还未黑,你一个大男人不好在这里的……”
弘羽还不想去,清雨只得推他,“听话,不去人家会笑话的。”
弘羽这才恋恋不舍地起身,临走还不忘跟她说一声“娘子你等我回来!”
陆清雨娇羞地低下头,好在头上有盖头,别人也看不见她的面色。
门口似乎有窃窃的笑声,估计是哪个女眷看热闹呢。
她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自然没有丫头跟在身边,也就小桌子娘和郑氏两个坐在门口说闲话。
小桌子头一次见这热闹的场面,欢快地在门外跑着,手里抓着喜果子,吃个不住嘴。
一会儿他探探头,朝屋里喊一声“小雨姐姐……”
一会儿又叫声娘,要这个吃要那个吃。
清雨坐在床上,听见小桌子跑来跑去的脚步声,还有他娘呵斥他的声音,心里踏实了。
这就是过日子的样子了。
将来他跟她,也是要生儿育女的,院子里也会有小孩子跑来跑去的吧?
这么想着,她忽然楞怔了下,今晚就是洞房花烛夜了,她好像,还有些期待!
天色暗下来,外面嘈杂喧嚣的声音渐渐近在眼前,弘羽一身的酒气,两颊坨红被人扶着送进洞房。
小桌子娘和郑氏在门口见着,有些惊讶,“哟,姑爷这是喝多了?”
送弘羽的人笑嘻嘻道,“外头人太多,少主这不就多喝了几杯?”
郑氏嘀咕着,“今晚怎么洞房?”
那人咧嘴一笑,并未搭话,只是把弘羽往屋里扶。
弘羽半醉半醒间,还记得清雨在屋里,眼见着那人带着他迈过门槛,他忽然伸手抓住门框,瓮声瓮气道,“你回去吧。”
那人双眼望屋子里一溜,当即松了手,“那,少主,小的告退!”
弘羽点点头,那人就转身慢慢走了。
郑氏和小桌子娘对视一眼,妇道人家也不好上去扶弘羽,只得叹口气,“这里人多手杂的,该有个贴身的丫头照应着。”
半醉半醒中的弘羽,忽然回头一笑,“我已经让单先生去买了,过几日就有人伺候小雨,这几天先委屈小雨了。”
郑氏惊讶,这人喝成这样还惦记着小雨呢。
喜婆吃得满嘴流油,此时甩着帕子赶过来,嘴里说着喜庆话,“老身这厢有礼了。”
言毕,她进屋了。
弘羽跌跌撞撞地跟着进去,看着坐在床上端端正正的陆清雨只是傻笑。
喜婆还没见过新郎官这个样子,当下忍不住笑道,“瞧瞧,少主这是该多喜欢新娘子呀,这眼睛看得都不带眨一下的。”
郑氏和小桌子娘都笑了,陆清雨羞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隔着盖头,她都能感受到弘羽双眸灼灼的炽热,这家伙,干嘛这样看着她?
见弘羽一直看着陆清雨笑,喜婆无奈只好把秤杆递过去,“少主,挑盖头!”
弘羽这才恍然大悟,慌不跌接过秤杆,颤抖着手挑下了大红龙凤盖头。
陆清雨那张清丽的脸,上了妆,胭脂水粉衬得她带上几分艳丽,那微微垂着的眼眸俏丽含春,越发显得面若桃花!
弘羽只觉得自己一下子看痴了,手里拿着秤杆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了。
“哈哈哈……”喜婆、郑氏和小桌子娘俩笑得前仰后合,小桌子还拍着手笑喊,“噢噢,弘羽哥哥傻喽,弘羽哥哥傻喽。”
陆清雨忍俊不禁,抬起头来,正对上弘羽那双痴痴的眸子,顿觉面红耳赤,心如小鹿在撞。
“少主,该喝合卺酒了。”喜婆忍着笑端起两杯酒,递给弘羽和清雨。
弘羽手忙脚乱接过,匆忙中还撒了几滴。
小桌子娘笑得不能自抑,“我还没见过新郎官看新娘子看得什么都忘了的。”
在大家的笑声中,弘羽和清雨喝了合卺酒,接下来,又坐在床边,喜婆各取了他们一绺头发打个结,意为结发夫妻。
又把两人的衣角拎起来,把弘羽的压在清雨的衣角上。
弘羽却一把把自己的衣角捏起来,放在清雨的衣角上,看得喜婆愕然,“少主,男主外女主内,谁的衣角压在上面,将来这个家就是谁说了算。”
“这个家娘子说了算。”弘羽飞快打断她的话,接完,就又深情款款地盯着清雨看了。
清雨哭笑不得,心里却又熨贴极了。
郑氏掩嘴低头,生怕自己哭出声来,女儿这一生能碰到这么个疼她宠她的人,她也能昂着头去见地下的人了。
喜婆忙前忙后,又叫人端来一盘白生生的扁食,夹起一个放在清雨嘴里,问,“生不生?”
清雨知道这套路,没好意思说出口,谁知一边的弘羽也夹了一个放在自己嘴里,刚咬一口,就疑惑地抬头,“生的?”
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连陆清雨这个喜娘子也憋不住跟着笑起来。
小桌子娘笑得拍着大腿,眼泪都出来了,“我还没见过哪个新郎官说生的?”
“真是生的,不信你尝!”弘羽较起真来,就要拉小桌子娘尝。
小桌子娘笑得躲了出去。
喜婆也顾不上纠正他的话,反正这新郎官与众不同,处处都跟人不一样啊。
她端过桌子上放的小笸箩,抓了把红枣、花生洒在床上,嘴里说着吉祥话,“祝新人白头到老,早生贵子……”
屋内,只剩了弘羽和清雨两个。
清雨摇摇脖子,头上压着一个黄金镶珠宝的冠子,快把她脖子给压断了。
弘羽忙给她取下来,笑着左右端详着她,“还是这样好看!”
清雨白他一眼,“哪样?”
这傻子,又不是头一次看他,干嘛目灼灼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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