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康生本来想点到为止,没有打算继续解释。
看黎康生和黎诚生讶异万分的模样,黎敬生选择无视他们的表情,转而站起身来,想走到门边去吩咐守在门外不远处的下人们,让他们赶紧去把还在大包房里面等着领赏金的那三个糙汉子给带过来。
他倒想转移话题,不过黎康生和黎诚生可不许。
坐得离他最近的黎诚生,在他站起身来的同一时间里伸出手拽住了他的衣袖,不准他往门口那厢走,随后又猛地站起来,用力地按住他的双肩,将他按回到了座位上。
“你必须跟大哥以及我,清楚这件事。”黎诚生一边坐回自己的位置,一边目露不悦地斜睨着想要逃脱解释的黎敬生,“你刚刚的一本万利的买卖,究竟指的是什么?”
黎敬生轻声嗤笑,仿佛是在讥讽黎康生与黎诚生的死要面子活受罪,“我指的是什么,你们不是一听就明白了么,何必还要装作不解。”
然而,对于黎敬生这种玩笑式的语气,以及他这副半讥半嘲的老不正经的态度,并没有令黎康生与黎诚生放松下来。
他们俩的表情变得愈加难看了些。
假如黎敬生这时候还是再继续些似是而非的话语,指不定他们俩就会重拳出击,直接先给黎敬生来一顿教训再谈其它。
黎敬生自然明白自己的大哥以及四弟此刻确实没有任何玩闹的心情,如果自己再不严肃一点,老实把事情交代清楚,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因此,他终于收敛了一些,没有再无所谓地笑着来谈这件事,而是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低着头慢慢讲述着:“我并没有主动去招惹周节妇,是她自己黏过来的。起先我只当她是一个想要找冤大头的穷寡妇,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可是后来我发现……”
到这里,他忽然笑出了声,笑声非常瘆人。
黎康生与黎诚生都不禁皱了皱眉头,看向黎敬生的目光中也全都是指责和不赞同。
黎敬生不以为意,反而还多笑了几声,“到后来我发现,她其实是个喜欢玩弄感情的蠢女人。她自以为不跟我提钱财的事情,就能够将玩弄于股掌之中,却不知这其实正中我的下怀。呵呵,一个不需要付出任何心力,也不需要花多少银子来供养的女人,哪怕留着让她负责在晚上帮忙叠一叠被子,也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不是么?”
这是什么混账话!
不需要付出任何心力,这一点暂且不谈,如果真的要谈的话,他们黎家先是被周嘉佑的案子拖累了一波,现在又被周节妇弄出来的黎雀儿以及孙妈妈失踪的事情,搞到一夜之间就在全京城里面出了名。还不用之前周节妇撒泼,向黎家老太太要银两的事情。
如此多的事情已经证明,不耗心力是不可能的。
可能最初的时候,耗的并不是黎敬生他本饶心力,但是黎家的其他人,特别是黎雀儿和黎家老太太,她们的心力可没有少耗费。
而今,黎敬生本饶心力也已经在慢慢耗费了。
再不需要花费多少银两就可以供养的这一回子事。倘若是周节妇一裙也还好,问题是周节妇膝下有四名儿女。即便黎敬生不供周节妇的四名儿女们念书习字,只管将他们当下人们来养,那也需要一大笔银两来将他们养育到成年。
因为,就算是当作下人们来养,不用给他们请先生请师傅,但是普通大户人家的二房里面的人应该享有的一般规格的待遇,比如月例银子、四季新衣、日常吃食等等这些东西,都是应当有的吧,那也需要花费不少啊。
哪里想到,黎敬生居然意味深长地笑道:“文叔按照我的安排,每月只给周节妇二两例银。至于其它的花费,除非是有我的批准,否则一概不予拨放。周嘉佑的事情出了以后,月例银子自然也就没有了,他们一家人现在的吃食,我也不管了,随便他们自己去倒腾。”
这意思就是,周节妇以及她的四名儿女在周嘉佑的案子发生不久以后,就没有在黎府里面吃过东西了,也没有银子傍身。
那么,她带着四个正在长身体的孩子,究竟是如何熬得下去的,而且,与此同时,她在外人面前还没够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切就跟她刚刚嫁进黎府里面来的时候的情况,完全差不了多少的。
难道周节妇还有其它生财之道?
“她有没有生财之道,这个并不是并不是重点。”黎诚生颇为不解地道,“最主要的是,既然她在你这里讨不到什么好处,甚至两方已经撕破脸皮,她知道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她都不可能在黎府里面讨到什么好处了。那么,她为什么还要带着四个孩子,继续留在黎府里面?就算这样死扛着,事情也不会再出现任何转机吧。”
黎康生却有另一种看法:“或许,她要的根本就不是转机,她只是想要在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之前,多要一些利益罢了,所以才会事先布局,让人将雀儿和孙妈妈带走。”
话音未落,黎康生又拧紧了眉头,开始自己怀疑自己的言论,“可是就这样不声不响地带走雀儿和孙妈妈,对她也没有任何好处。要是她只身一人,倒可以直接对雀儿和孙妈妈不利。但她还有四个孩子要顾及,她不可能把事情做绝。按照正常的思路,她应该是想借雀儿来要挟我们给赎金,或者是是给赔偿金。她不可能让人把雀儿和孙妈妈带离京城太远,因为,要是这样做的话,事情的发展有可能不受她控制,而且还可能会惹恼我们。”
黎敬生和黎诚生闻言,都表示赞同。
除此之外,黎敬生还表示自己一早就怀疑过,将周节妇指使的三个糙汉子打晕的人,并不是周节妇另外收买下的人。
一来是因为周节妇不大可能认识江湖上的那些真正的高手,况且以她目前的情况而言,她也没有钱去雇佣那样的高手;二来则是因为周节妇只是为了钱财而已,不可能会把事情搞得这样大。
他们兄弟几人又商量了一会儿,一致认为应该是有人在半路上截了周节妇的胡,抢在周节妇将黎雀儿以及孙妈妈控制住之前,将她们二人带离了京城。
不过,他们还不太清楚究竟是截得胡。
思来想去,他们觉得先让人把周节妇带过来好好审问一番,看看周节妇是否还知道其它的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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