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卡桑拉要塞的士兵都坚定地相信,接下来的防守时间是最黑暗最痛苦的,因为当晚凌晨开始就忽然呼呼起风,漫天的沙子和尘土,遮天盖地,第二次沙尘暴不到三个小时就汹涌地袭来了。
而这一次沙尘暴绝对是史无前例的恐怖,浩大。
伴随着巨大的沙尘暴,大风军队的新一轮.大规模进攻又开始了。他们从北面,西面,南面同时攻击卡桑拉要塞。
整个卡桑拉的士兵,哪怕是后勤部的老头子,炊事房的大妈都派到了第一战线。三条长长的战线,分别有十几万士兵来防守,气势如虹。
在沙尘暴中交战,消耗的体能比起平时要大上三倍,无论远征军还是监军都难以承受。
没有支援,没有停竭,甚至没有希望,所有人都拼了命地去抵抗。
一旦城破,全军覆没。
最艰苦的还是在黑暗之中作战,原本月色就朦朦胧胧,看得不是很清楚。如今沙尘暴的滚滚袭击就根本无法看清。
士兵们的特制火把也抵抗不了这疯狂的沙尘暴,只有极少数奇怪的发光宝石放在城头的关键位置,用来做照亮。
还好流光战士全身的战甲泛起阵阵霞光,而大风兽兵也有自己用来照明的发光石头,甚至他们手臂上绑着的是一种会产生丝丝光亮的藤条。
两方的军官都同时下达了相同的命令——不用考虑太多,站在对面的就给我砍!
巨大的卡桑拉,像一座城市般的天险要塞,这一.夜再也无人入眠,血流成河。
战况最惨烈的依旧是那西城战线,在这里已经有数次被兽兵攀上了城头。
黑暗之中,沙尘漫天,一眼看去像是万千冤魂在蚕食着岌岌可危的卡桑拉。
这个卡桑拉“绞肉机”也不知道吞噬了多少生命,即使是神经大条的兽兵也隐隐感到了害怕。我们的大风皇不是说大风军队横扫天下,所向披靡吗?为什么攻这座要塞会死去这么多人?
大风军队的攻城方式也不仅仅局限于攻城塔了,因为北面和南面的地势原因,距离城墙并没有西城那恐怖的高度。于是他们砍伐来许多参天大树,留着支杆,还在树身上挖出踏脚的树槽来。
长长一排打落城墙之上,兽兵们就开始了爬城。
因为这树木异常的巨大,还攀爬着一串兽兵,城头上的极东士兵并不能够推倒,甚至连推动几下都难。士兵们并不笨马上想到了用刀砍,流光战士弯下身子使用力量战刀噼噼啪啪地将树木砍断。
大风的兽兵爬到一半,突然树木一歪惨叫着掉落一半人。原本刚刚好高度的树木硬是被砍断了一米多两米,嗷嗷叫着瞪着距离两米高的极东士兵无计可施。
极东士兵们那里还跟他们客气打招呼,照头照脸就是一箭射去。
大风军队也没有傻到家,他们吃过亏了,突然灵光一闪,变得聪明了,在巨木上包上了坚硬的战甲。整个树木像个铁棍一样,全身还伸展着支杆。这一次论到了士兵们头疼了。
大风帝国各种族的人并不能够用常人的思维方式去考虑。他们想出了千奇百怪的攻城方式。
他们开始在城墙面前搭建巨大的攻城塔,有的尝试跳过去,有的在上面投掷长矛,飞枪,鱼叉,石头。
北城的攻击种族想出来挖地道的古老方式:哼,俺们就不信,爬不上去我们就挖个大洞出来。
他们手中的兵器除了狼牙棒之外最多的就是锄头了,叮叮咚咚的顶着密集的弩箭竟然真的开始挖地洞了。
南城的新奇想法也毫不逊色。他们想到的是起一座更卡桑拉一样的要塞:嘿嘿,你有城墙,俺们也有城墙。
于是乎,踩着族人的尸体,冒着沙尘暴,这个种族开始了建筑城墙。除了攻城不断之外,他们开始搬砖头,挑泥浆。
在这个干旱的鬼地方原本是没有什么水源让他们搞这种副业的,但大风兽兵是何等的接近大自然,大家脱下裤子哇啦哇啦撒泡尿,泥浆就有了。
这种想法看起来又好笑又滑稽,但唯一的就是他们人数多。大叫大骂地搞了一轮,还真做出了点名堂。
有的干脆就是贴着卡桑拉要塞的城墙起的阶梯。
也有很多兽兵打城门的主意,但他们发现撞了半天城门纹丝不动,摸上去才发现,大脚扒灰的,这城门全都是坚韧型战甲的金属,宁愿去撞城墙。
大风兽兵的攻城方式还远远不止如此,他们趁着沙尘暴开始了移山填城。密密麻麻的兽兵用盆,用桶,用箩筐开始从山坡上挖土堆积城墙。甚至很多干脆用衣服兜着泥土。
面对着这漫山遍野的大风军队,密集得犹如蝗虫群。相比起之前单独西城的进攻,极东士兵们心都凉了:你们之前的攻城是闹着玩的吧!
他们甚至不敢去想象,现在攻城的仅仅是三个种族,而且是号称十二大种族中最没用的三个种族。
那些一直驻扎在武鸣戈壁迟迟没动的九个种族参与进来的话,要到达什么样的可怕程度?
现在的大风军队几乎将能够看见的武鸣戈壁都霸占了,封锁住长长的戈壁,日落的时候他们甚至可以当作了地平线。更加惊悚的是,现在所见所了解的仅仅是大风的三分一部队。
他们最为神圣最为恐怖的大风皇还没有亲临。当十二族都全部到齐,在大风皇的皇旗之下,那排山倒海的力量,是人力可以抗衡的吗?
在这血与火的拼杀之中,征旗营算是被分配到稍微安全的位置。他们属于后备役,没有分配装备和兵器,现在负责将城头上的伤员运到军医处。
其实军医处也作了更改,一大部分已经前移到了前线,许多士兵就是草草包扎继续上战场。
“元菲,可能明天就要破城了,我们可能今晚也活不过,为什么你还要拒绝我……”
“他.妈的,扶真涛,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这里泡妞!”
“担架!担架!”
“长官,这是我前些日子偷偷写好的遗书,如果我牺牲了,你一定要将它带给我的妻子和孩子。上面有我的地址。长官,如果可以,麻烦你将我的烈士金转交给我家里人。”
“易监督,我没有写什么遗书,我不认识字,也没有家里人,我是孤儿,如果我死了,麻烦你领养我的那匹战马,它是我的家人。”
“易老大,我是不想死的,但我武功没有你高,搞不好一会也跟兄弟们去了。我的遗书你也拿着吧。我就一个妹妹,已经失散多年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要是找不见就算了,你将我的遗书丢掉就行了。”
易征其手上拿到的遗书越来越多,到了最后甚至需要用双手包在怀里。
他看着前面模模糊糊的监兵们,他们的身躯非常的渺小,地位也非常的低,除了自己营里的监兵再也没有人认得他们。
军官们认不出他们的脸,他们的名字,仅仅是知道他们有一个征旗营的代号,身上穿着的是监兵的军服。
“兄弟们,只要我一天不死,就绝对为大家办到!”
正当相互洒泪之时,忽然有通信兵风尘仆仆地赶来:“征旗营的易监督,马上跟我去见总督长官!快,马上!就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