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出糗了!
陆漫漫醒來,头仍旧晕晕的,听红月说了昨晚的事。【高品质更新】这妞说起來,倒是一脸兴奋,极有追星的趋势,两眼放光。
艾玛!酒品不好的女人,喝什么酒咧?听红月说,她高高骑在马背上,缓缓走近篝火,眼神无比迷离,看着远远的天际。
哎,妞,你在写散文么?我明明就是盯着百里千寻哥哥看好不好?什么眼神哩?
红月还在说,从沒听过那么好听的歌,所有的人都呆了,屏住呼吸在听皇后娘娘唱歌,生怕皇后娘娘停下來,不唱了……结果,皇后娘娘从马上一头栽了下來……
靠啊!真丢脸。好好的,怎么就能一头栽下來呢?完全是砸场子的行为哩。
红月又说了,昨晚荆贵妃一直照顾皇后娘娘,照顾到半夜。贵妃娘娘的心地真好。
桑九!
陆漫漫一骨碌爬起來,散着头发,披件披风裹着就往荆贵妃的营帐里窜。红月拿了一堆服饰跟着后面,叮叮铛铛,磕磕绊绊。
天才微亮,大家都还沒起床。皇后娘娘驾到,谁敢阻拦?只是守卫的侍卫和宫女纳闷,贵妃娘娘要成红人了?一会儿是皇上驾到,一会儿又是皇后娘娘驾到。
陆漫漫也制止了通传,风风火火闯了进去,掀起桑九的被子,一溜烟就滚进了桑九的被窝,吓了对方一跳。
桑九刚哭过,眼睛还肿着,幸而烛火微暗,才掩饰得过去。她先是诧异,对上陆漫漫的眉眼弯弯,不觉哑然失笑:“疯丫头,你不睡觉干什么?”
疯丫头!陆漫漫心中一热,抱着桑九就猛亲一口:“他也是这么叫我的哩,嘻嘻,疯丫头,我就是疯丫头。”她说话噼里啪啦:“桑九,桑九,好好听的名字,比那劳什子的荆贵妃可好听多了!我的桑九!”
这妞儿太孤独,太寂寞了,好容易抓到一个朋友,便当亲人一样,又是喊又是抱。
桑九再是马背上长大的姑娘,也沒遭遇过这种热情。她都以为,自己老得快死了。竟然,心中莫名澎湃着情绪,仿佛比男女间的情爱更灼热。
桑九朝里挪了挪,让陆漫漫睡得更舒服,又觉得陆漫漫一身寒凉,便伸出手來抱着她。
这一抱,倒好,惹哭了这妞儿。
陆漫漫哭得那叫一个伤心,眼泪哗哗地就涌了出來,呜呜咽咽:“我想妈妈了,呜呜,我想妈妈了,呜呜呜……以前我也这么拱过妈妈的被窝,也这么抱着她……”她说着,更紧地偎在桑九的怀里,觉得暖和的哟,和前世妈妈的怀抱一个样。
桑九听得好生诧异,似懂非懂,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孩子极缺温暖,身体的,心灵的,都稀缺得快要死了。
她心中涌起母性的温柔,就那么轻轻搂着她。
两个女人高高兴兴睡了,红月看这样子,一时半会是起不來,也去休息了。
心情一放松,觉就睡得好。但两个女人怎么也沒想到,居然能在围猎场睡到日上三竿。皇太后都发了火,斥责这后宫沒了规矩。皇后娘娘年纪小就算了,连平日里知书达礼的荆贵妃也如此。
玄夜听得这档子事,忙去营帐查看。只见他的皇后歪东倒西偎在他的贵妃身上,两个女人睡得直咂嘴,可爱得要命。
不仅那个小东西陆漫漫可爱,就连平日稳重又端庄的桑九也睡得俏皮,像只柔软的小猫。
仿似有什么东西重击了他的心脏,曾经,曾经那些年,这个女人可不就是这般沒心沒肺枕着他入眠么?
每次他醒得早,要下床,都被她拖得死死的,她会昵着嗓音跟他说:“再陪我一会儿。”
他跟她说:“我还有事做,你一个人再睡会儿。”
桑九就嘟嘴道:“我一个人怎么睡得着?”然后又将软绵绵的身子贴了上來,霸道而任性。
那些年!唉,那些年!
桑九!
后來那些漫长的黑夜,沒有他的日子,她又是怎么睡得着的?
玄夜的眼睛蓦地湿润,转头出去之时,感觉步子有些不稳。他的心,痛得厉害。
他花了多少心思,要将陆漫漫禁锢在自己身边,看她巧笑嫣然,听她笑骂“他是王八蛋”,默默注视她那些小动作,可爱,俏皮,不是这宫里女人千篇一律的顺从和取悦。
他以为他爱的是陆漫漫,其实他爱的是那些逝去的年少时光,和无法替代的年华。
那个行尸走肉的女人,多少年,都不曾开怀大笑?
他踉跄着,文公公赶紧上來扶,他推开了。一个人木然走在苍茫的山水间。
侍卫远远的跟着,一个人骑着马追上來:“玄夜,发生什么事?”
玄夜回过头來,望着易容后的百里千寻。那个美目少年,眼睛里依然闪烁着细碎的蓝光。
他叫他玄夜,沒有叫皇上。
他也蓦地明白,为何身为一代帝皇,他手段残忍,杀伐果断,却偏偏在百里千寻的事情上,偏离他的行事准则。
因为这个美目少年,也是他年少时光的印迹。那段时光,属于他,属于他的桑九,也属于百里千寻。干净,单纯,不沾一丝血污的痕迹。
昔日少年足风流。
人一生中,能有多少个年少的时光?又能有多少年少时干净的情谊?
他胸中悲怆,拍拍百里千寻的肩膀:“我不和你比试了,围猎结束,你带着陆漫漫走吧。”
那个女人,不是他的皇后,更不是他的爱人。从头至尾,那个女人就沒有喜欢过他。
她从天而降,落在美目少年的马背上,从此想忘终不能忘。她的心,从來就不属于他。
更可悲的是,曾经那个身心都属于他的桑九,如今也是对他漠然置之。这才是他真正痛苦的原因。
曾经他不愿去回忆,也不愿去想。如今,他不得不去想。
百里千寻听到这样的好消息,并不惊讶,只是淡淡地说:“我以为还需要更久的时间,你才能知道想要的是什么。沒料到,这么快。我就说那疯丫头,确实不得了,到哪儿都能卷起一阵风,把人吹得东倒西歪,她就不管了。”
他的嘴角浅浅的笑意,无尽宠溺,还带着某种骄傲。那是他的女人,从來都是,无可更改。
从天而降的那一刻,上苍便眷顾了他,就这么送來一个令他痴迷而隽永的女人。
他爱她,无论她在哪儿,他都爱她。不会管束她,放任她的小性子。她不是这里的人,所以更要加倍呵护她,让她离不开他这个家。
一如风筝,飞得再高,那线依然攥在他的手里。
她是风筝,他就是收线的人。
玄夜对于皇太后的大怒,给了这样的解释:“朕的皇后和贵妃,昨夜头痛。是朕下令让太医院开的方子,吃了安眠的药。”
好吧,皇上都说话了,谁还敢再说什么?皇太后与皇上的关系,也就那么回事。该管的管,不该管的别管,这样方可保安宁。
近年玄夜的性子暴燥,皇太后早有耳闻,却是不敢过问。
陆漫漫睡得脸红扑扑的,睁开眼睛,便看见桑九明亮的双眸也正看她:“桑九,你这么看着我,我会觉得你喜欢我的。”她眉眼弯弯,十分漂亮讨喜。
桑九懒洋洋的:“我本來就喜欢你。”她笑起來,知道外面肯定炸成一锅粥,可是这么些年來,她从來沒像此刻这么轻松过。
陆漫漫嘻嘻笑着:“我也喜欢你,桑九。”她眨了眨微翘的睫毛:“我喜欢你说得过去,因为我不爱玄夜。可是你为什么要喜欢我呢?”
“我喜欢你,跟他又有什么关系?”桑九的性子,说不出的直率。
倒是陆漫漫蒙了,不过很快就打个哈哈:“说得是,桑九,你的性子,忒对我胃口。走,教我马上功夫去。”这妞还惦记着哩。
两个女人出了营帐,只觉天那么蓝,云那么白,山水多么爽心悦目。
陆漫漫悄声道:“桑九,外面的世界真的比宫里强多了。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和喜欢的那个家伙浪迹天涯。”她说着,就到处瞧,找她喜欢的那个家伙。
竟然不在,这家伙不守着她,跑哪儿去了?她想着,心里甜蜜蜜的。
桑九何尝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比宫里强,天高水阔,随意的人生,骑在马背上,四海为家。
年少的梦,被宫墙关得死死的,直至消亡。
陆漫漫想到什么,又开始得瑟了:“桑九,我跟你说个秘密,你可不要说出去。”她很高兴地卖着关子,仿佛已经梦想成真。
桑九歪着脑袋想了想:“难道是,你有了?”她嘴角泛出促狭的浅笑。
“啊呸,你才有了,你全家都有了!”陆漫漫红了脸,有什么有?百里千寻那家伙上次要肯就范,保不齐就有了哩!
桑九说起有了,脸上便有些泛青,喃喃的:“漫漫,我倒是无意中听到颖妃有了,皇上还不知道呢,估计是要趁这次围猎高兴的时候说出來。咱们是不是也应该恭喜一下?”
陆漫漫脸也一白:“为什么迟迟不立行王为太子?玄夜在想什么?”
桑九又是那种漠然的神情:“我不想霖儿当太子,如果他生在寻常百姓家,该多好。”
风吹來,并不冷冽,却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泛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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