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地球上的科技讲,一个人不借助外力或工具跳过三米的高度是绝不可能的,但那人却可以轻轻一纵而过,着实让小行远惊奇非常。接着,小行远就在草坡上使劲蹦跳起来,估测了几下,自己跳起的净高居然都在60公分以上,印象中自己前身七岁时,最高也没超过40公分。难道是这个星球的引力比地球小,但是从这里的物理现象估算看,引力大小相差不大,隐隐觉得这里的引力还要略大些,还有随着小行远跳的次数多了,其跳跃的净高度有明显的降低。如果不是引力影响,那应该是身体结构差异这因素,而自己再长大些或是经过专门训练,跳跃高度应该还会提升些,但也绝难达到那人的纵越高度,难道是依靠轻功、真气?这不禁让人联想,地球上只存在于小说和电视银幕的飞檐走壁的武侠世界,或许在这里是真实存在的,这也更况的好奇心。
前身的生物学知识告诉小行远,生物分布及其食物链状况是对生物所处的环境最天然最详尽的描绘,而从小村的植被及动物入手探究,也让小行远发现了这个星球与地球最大不同的地方。
在地球的乡村里,动物数量最多的并不是鸡鸭猪牛之类的家畜,而是那些令乡人不胜其扰乃至深恶痛绝的蛇虫鼠蚁。蛇、鼠生性机敏,白昼多隐秘洞穴中,倒不常见;而虫类、蚁类,虽是不起眼但到处皆有,在野地草丛里随意翻开一块石头,石块底下总会有一堆的微小虫蚁四处逃散。不过,世事往往都有两面,别看那些虫蚁长的不起眼或是令人作恶,但在生态环境中往往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如一些帮助植物散播花粉的昆虫,疏松土壤使青草长势茂盛的白蚁、蚯蚓等等。
相比在陈石村,蛇被归于猛兽类,大都被村中壮丁或驱赶出村或捕杀干净,且有村人时常在围墙旁和房舍边播撒自己提炼的雄黄药粉,所以村中少有蛇害。至于鼠类,多是田鼠且数量甚少,不足为害。这些与地球乡村的情况相似,自然不算为奇,但虫类、蚁类的状况双方却有着天壤之别。此时,正值盛夏之季,本为各种虫类数目激增时机,但在村落里乃至村落外的山林中能见到的虫类极少,小行远在野地树丛间翻了十几块石子,底下皆只有泥土杂草,全无虫蚁踪迹,再与村中大人提到蚂蚁、苍蝇、蚊子,皆言新奇说词、不知所云。小行远思索着,在地球上有植被的地方就存在的微小型虫类,在这片土地上却是绝迹不见,而这里的植被繁茂程度似乎并未逊色多少,这意味着这里生态环境的形成存在有别于地球上的重要因素,从而这世界真正有别与自己原来的世界。
这日,小行远从私塾放课回来,吃过中饭,就急急与村中孩童戏耍去了,然而一会功夫后,他又悄悄地一哧溜便不见踪影,孩童们玩性大,自然没在意。而此刻,独自一人的小行远正在一草坡的树荫下挥舞小身子做着伸展运动,其间不时张嘴大声呐喊,因其毕竟是小孩,声响有限,再加上地处旷野,是以没有将村人引来。接着,小行远散式盘坐而下,双掌自然放在膝旁,开始静静的呼吸吐纳。
原来,今早私塾传授《经脉》学业,堂上老先生教授学生辨经识穴,小行远边作认真听讲状边快速翻阅手中典籍,《经脉》通篇皆是十二正经、十二别经、奇经八脉的图形注释,只在篇末稍稍提及,经脉虽同为武学、道家之根本,但其暗藏凶险,是以行气调息需谨慎为之,至于如何行气调息却是只字不提。小行远对地球上的经络经脉学颇有涉猎,而二者相通处极多,至于气功调息在中国传承文化中也有其实在的概念,然而多是提升身体机能的方法,其由内而外的劲力始终有限。相比下,在这个星球上,存在超强的跳跃力,如果存在使用真气的武学,那就很有可能跟这行气调息有关,是以小行远在塾堂上便将十二正经分布、穴位、路径熟记在脑,这会自己琢磨着这调息运气之道。
小行远缓缓呼吸吐纳约莫一刻钟后,除了双腿稍感麻木外,完全体察不出体内有丝股气息的流动,难道典籍中提到的经脉也与前身世界的经络一样,实在而无具形;但仔细推敲下又觉不然,或许是这吐纳之法有特定法门窍诀,亦或是内气调行非借这呼吸吐纳之力。
小行远认真思索着,暮然抬头间,顿觉午时已尽,便急忙起身朝着坡下小路疾奔而去。
待小行远跑到路旁,四尺许的小路上已不时有三两的村人疾跑而过,他们皆是村中不到三十岁的青俊年,又以不及弱冠之年的半大小子居多,而小行远的二哥赫然也在其中。邓满不紧不慢地从远处跑来,也瞧见了自己的弟弟,不一会到了跟前,朝小弟挥了挥手,哥俩便结伴朝前跑去。
陈石村村落的中央有一片约六亩方圆的平整泥地,像是个大校场,校场边规整地排练着一些棍棒、木刀、举石,那儿便是少年们奔袭的终点。今日校场上操练的人要比往常多不少,而校场边也有许多村中老人、妇女、小孩成群地或坐或立着,想是来看看自己丈夫、孩娃怎样练习武艺。
小行远跟着跑了大约二里路,算是热了身子,不过此时也只能干巴巴的站在边上,看着校场上这约莫四五十号人或蹦跳、或举石、或站桩、或舞棍地锻炼身段,有规定,只有年龄达到八岁的男娃才能参与校场的武术训练。
此时,在小行远的斜前方三丈处,笔挺站立着一位体长七尺许、身穿无袖青丝短打的壮硕男子,双目不停扫视着校场上训练的众人,男子姓陆名成,三十七岁,即为校场上传授村人武艺的仅有的一位教头。
这陆成出身县府,自小不知从哪里学来一身不俗武艺,而后凭着武艺在县府里给达官富贵人家做些护院、保镖、教头的生计,在武人中颇有些威望,据说他还曾在县府武衙中当过两年的武差,后来不知因何突然离职而去,要知道武差不仅受人敬畏,而且薪俸那也是相当可观。五年前陆成携带着妻女来到陈石村,见陈石村人和善可亲,便在此买些田地定居下来。村中有见识者,即寻来恳求陆成传授大伙一些武艺,一来炼体二来防身,陆成多番推辞无果,方才答应一月中抽出初二、十六两日传授一些武艺套路,也不收取酬银。
看着自由操练了约半个时辰,陆成叫停了大伙,从旁边木架上取来一根长棍,反手执于身后来到校场中央,口中缓缓念道:“棍术与其他武艺道理精髓想通,根基皆于下盘,即所谓马步要实、进步要稳;其次要懂得顺势用劲,势与力合。具形而言,棍术讲究拨、扫、抡、戳、劈、撩、舞花七式,同时结合马步、虚步、丁步、歇步、四六步。下面我先演示几式常见套路中的拨棍,你们可仔细瞧好了。”
说毕,便拉开架势演示起来,每一式拨棍,陆成都使三四遍,口中同时强调着招式要领。拨式演示完毕,他让大伙学着演练一番,接着继续演示扫棍,如此反复,足足花了一个时辰将棍术的基本招式要领传授完毕。最后,陆成先是拆解一套包含棍术七式的棍法套路,接着一气呵成,棍声鼓响地将整套棍法使开,顿时引得场外村人不禁拍手叫好。
其实,这并不是陆成第一次传授棍术技艺,不过他每次都如第一次传授般做到详尽认真。陆成教授的非常详实,小行远在旁也瞧得极为仔细,不时跟随划着步伐、手势,心里想着也要将那棍法学成耍弄一番。
在陆成授艺完毕,让习武的村人自行演练后,小行远寻思着去向陆成讨问内气的调息法门,随即又想到,自己外表只是七岁男童,这样突然去问甚是奇异不妥,便又打消了讨问的念头,以后再说吧。况且自己先琢磨几日应许也能通晓调息的大概原理,想来这世界,能量一样也是动力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