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阴暗潮湿的地方,很容易聚集一些什么东西,周天琴清楚得很。
只不过大家这也不是刚刚在这里停下来,喘上一口气而已。
一听说马上就要走,周天琴跟巴尔地都哼哼唧唧起来,前头这两天,虽然大家也遭到过袭击,但每天行进的路程也不过是几公里,而今天整整一个上午,大家伙儿都在奔命,可以说今天一个上午,就已经走了前两天所有走过的路程。
这的确不是一般的疲累。
尤其是巴尔迪跟谢天凤两个人,几乎都已经不想再走了。
周天琴收拾好背包,招呼了一声,要马上启程,这时,鲜以才把冉英俊叫了过来,低声说道:“胖子,你的力气大,去帮李大哥背一下背包。”
殊不知冉英俊没说话,却转过身子,让鲜以看了看背上。
原来,冉英俊这会儿已经背了两个背包——一个是他自己的,另一个,却是谢天凤的。
谢天凤的背包不大,但终究还是有二十来斤,再加上胖子自己的背包,两个背包少说也有三十多公斤,这对必须急切赶路的人来说,已经接近负重极限了。
让鲜以看了背后,冉英俊又神秘的笑了笑:“以哥儿,知道不,她又给了这个数!三十万……嘿嘿……”
鲜以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冉大胖子这家伙,到了现在这样子,依旧还是没忘记要从谢天凤那里拿到好处。
不过,这是冉英俊的本性,鲜以也拿他没办法,当下,鲜以摇了摇头,自个儿走到李江南身边,一把抓起李江南的背包。
李江南怔了怔,待要挣扎,鲜以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别说了,你这背包,我来背……”
李江南的背包其实并不是很重,因为他背的,除了一把砍刀和钢筋锅之外,其余的就是大家都吃过的脱水蔬菜、牛肉粉和棒子面,原本也有好几十斤的,但这里路过来,十几个人一日三餐,早已消耗得七七八八,到现在,也差不多就只有二十来斤了。
李江南苦涩的笑了笑,又怕鲜以回吧自己手上的事情说出去,当下也只好让把背包拿了过去。
不过,李江南也没闲着,拿了那把砍刀,打算在前面去开路。
鲜以却一把拉住李江南,低声说道:“李大哥,让赵哥去吧,你就跟在我后面……”
李江南一下子有些脸红,但终究还是没在挣扎,只顺从地走到鲜以身后。
这时冉英俊上前,跟鲜以并肩,看了看鲜以也是被这两个背包,冉英俊忍不住有些好奇:“以哥儿,你怎么帮老李背上了,嘿嘿,老李那么大个子,还用得着你来照顾,呵呵,你要是想的话,不如把我的也背上……”
鲜以瞪了冉英俊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李大哥这一路过来,为了我们不饿肚子,他自己吃了多大的苦,你晓得不?帮他背背背包,我都觉得报答不了他!”
不曾想冉英俊很是怪异的一笑:“以哥儿,你不会另有所图吧?”
鲜以当即怒道:“龟儿子的宝器,老子才没你那么龌龊,为了几一点儿蝇头小利,把自己搞得卑躬屈膝的。”
要不是答应过李江南,不把他的事情说出来,鲜以当真要有根有据的好好喝骂冉英俊一顿。
幸好冉英俊自讨了个没趣之后,见谢天凤跟了上来,冉英俊便主动离开鲜以,在巴尔迪杀人一般的目光当中,跟谢天凤走到一起。
李江南快走了几步,追上鲜以,嘿嘿的笑了笑:“鲜以兄弟,这冉大胖子倒是一个有趣的人啊!”
鲜以看着冉英俊的背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答道:“我跟他从小就是兄弟,这家伙,就是有点儿贪财,不过,绝对是个好人!”
李江南呵呵的笑道:“人一辈子,能够有一个真正的兄弟,殊为不易,能够遇上一个懂得欣赏自己的人,更是不容易,呵呵……”
这本来是李江南在行进中的闲聊,不过,这话让鲜以却有诸多的感触。
比如说鲜以跟冉英俊两个人,很多时候都会大眼瞪小眼的,甚至是怒怼对方,但这些,对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绝对不存在任何影响。
倘若说两个人当中,突然有一个人出了什么事,另一个一定会在关键的时候,不遗余力的出手相帮。
或许,这就是“兄弟”的含义。
跟李江南一路上说说笑笑的,走了将近两个小时,前面开路的赵家梁突然停了下来,并且一张脸上都有些扭曲了起来,连说话都有些结巴。
“别……别过来……绕开……赶紧的……”
见赵家梁如此惊慌,周天琴悄悄地靠了上去,低声问道:“怎么了?”
赵家梁轻轻扒开前面的一丛小树,面前抬起手,指了指前面不远的地方。
顺着赵家梁的手指看过去,周天琴的脸也是一下子变得煞白起来。
周天琴煞白着脸低声喝道:“大家注意脚下,尽量轻一些……调头,盈盈妹子,准备驱蛇药……”
后面的人虽然没看见前面到底有什么,但听到周天琴这么一说,所有的人顿时明白过来,前面,一定是又发现了蟒蛇!
只是后面的人想不到的是,赵家梁跟周天琴看到的,远远不止蟒蛇这么简单——前面,目所能及的地方,有一个小水塘,水塘里面,是让人闻名变色的森蚺。
也就是原始深林里面最可怕的一种蛇类。
相比鲜以等人前两天遇上的那些蟒蛇,在这些森蚺面前,当真有如成年人跟小孩子!已经是大得不成比例了。
有这么多人,手里都有武器,若是至于到一条两条森蚺,倒也未必会有多害怕,可是,赵家梁跟周天琴看到的,这些森蚺不仅仅体型巨大,而其最要命的是多!
仅仅只是那口小泥塘里面,少说也有十来条,每一条都差不多六七米长,比水桶还粗,偏偏几个人居然不知不觉的摸到了这些森蚺的嘴巴边上来了。
这种阵势,要说赵家梁或者周天琴不怕,那就真的是奇怪了。
而巴盈盈就更是有些沉不住气,毕竟之前遇到过那次蟒蛇,巴盈盈的驱蛇药并没起到什么作用,现在周天琴又让她准备驱蛇药,巴盈盈很是担心这驱蛇药的效果。
所有的人全都指着巴盈盈的驱蛇药,能够化险为夷,别到头来再一次害得大家狼奔突兀,争相逃命。
后面的巴尔迪却有些不满,低声嘀咕了一句:“这是带的哪门子路……这不尽把人往老虎口里送吗……”
本来巴尔迪只是悄悄的低估了这一句,不曾想却被跟他站得很近的迪娅听了个一清二楚,迪娅当时便怒道:“有本事你来带路!”
因为前面带路的是赵家梁,在后面指挥的是周天琴,迪娅这话,原本是出于对巴尔迪的轻蔑,以及维护周天琴,殊不知迪娅才这么一说,巴尔迪竟然哼哼的冷笑了起来。
只是巴尔迪才冷笑两声,周天琴在后面大叫了一声:“不好,快跑……”
应该是一群人不知不觉的摸到了森蚺的嘴巴边上,终究还是惊动了其中一条,一刹那之间,那条森蚺竟然昂起头来,冲着周天琴等人便扑了过来。
最要命的是,那一条森蚺这一扑,其它的森蚺顿时也发现了猎物。
数条森蚺,一起扑了过来。
偏偏这个时候,后面的巴尔迪跟谢天凤两人跑得慢,刚刚才转过身来,却堵着了后面的人,要命的是,这个时候又没人敢格外散开。
——别说后面有森蚺,就算没有,一旦散开,恐怕只会永远被困在这里。
只是如此一来,前面的想跑却跑不快,后面跑得快的却被前面的人堵着,眼看一下子就要数条森蚺一起歼灭。
巴盈盈则是也顾不得了许多,一扬手,将准备好的一包驱蛇药撒了出去。
潮湿的迷雾之中,顿时再次弥漫开有些刺鼻的雄黄味道。
让巴盈盈惊喜不已的是,这些原本气势汹汹的森蚺,跟四下散开的驱蛇药一接触,顿时迟疑起来,有一条追得最猛,几乎已经到了李江南屁股后面的森蚺,竟突然呯的一声,耷拉在地上,一颗脑袋不住的摇晃,身子不住的蠕动,但却再也没法子往前追一步。
李江南反过身去,手起刀落,一刀劈那那条森蚺的头上,几乎将这条森蚺的脑袋上半部看了个对破。
只是那森蚺临死之际,竟然奋力甩尾,尾巴猛地横扫过来,李江南身上有伤,纵跳自然迟缓了些,一下子被这条森蚺的尾巴扫中双脚。
李江南顿时站立不稳,被森蚺扫了个仰面朝天。
鲜以见状,立刻把上前,一把将李江南拽了起来,大喝:“快走……”
赵家梁本来还在鲜以跟李江南的后面,但李江南刚刚返身砍了森蚺一刀,又被森蚺临死之前奋力一击,将李江南扫到在地,再到鲜以拽他起来,这一瞬间的耽误,赵家梁反而上了鲜以跟李江南两个人前面。
不过,赵家梁也没闲着,越过李江南跟鲜以之后,立刻回转身子,去帮他们两个人。
只是赵家梁刚刚拽住李江南,扫倒李江南的那条森蚺的尾巴,竟然直立起来,朝着三个人当头劈了下来。
这本来是那条森蚺被李江南劈中脑袋,灯枯油竭,濒临死亡之际的最后挣扎,但偏偏鲜以、李江南、赵家梁三个人处在它的威力范围之内。
一刹那之间,只见森蚺尾巴过处,树枝噼里啪啦的碎断,枝叶如同下雨一般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