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喘了口气,鲜以忍不住苦笑了起来:“早晓得水会涨这么猛,我们干嘛跑啊,那边找一处这样的地方不就……”
周天琴不去理会鲜以的懊悔,用手电照射了一下立足的地方,见这里仅仅只能两个人能够勉强立足,几乎一点儿多余的空间也没有,反而喘息着说道:“你先别庆幸,你看看这岩石壁上的水线部位,还差三米多高呢!”
“啊……”鲜以转过头来,这才仔细打量立足之地和岩石壁。
一看之下,果然发现立足之地狭窄,连可供两个人稍稍坐下的空间也没有,而洞壁上,两三米的地方,有一道道粗细不均,但十分清晰地水线——那水线很清楚的显示,这暗河里的水,时不时都会淹没那个地方。
只不过,现在高于水线的地方,洞壁虽然嵯峨嶙峋,却再也少有像脚下这块凸起,可供两个人踏足的地方。
鲜以往左边看了一阵,忍不住又是苦笑道:“怎么办,我这边上面没地方!”
就上面那些犬齿交错一般的岩石,要往上爬,又或者在上面立足,坚持一时半会儿,兴许是没什么大的问题,可关键是,现在这暗河里的水,才开始慢慢的往上涨,谁晓得这暗河山洪,会延续多久?
——弄不好,这暗河里的山洪,会延续一天,两天,或者三五几天,鲜以跟周天琴两个热总不能就这样挂在洞壁上吧。
周天琴站在裂隙这边,拿手电在头顶、对面,看了好一阵,这才告诉鲜以:“我这边,对面,斜上方,四米左右,好像有个窟窿,我看不清,你把手电也拿过来看看……”
因为是站在刚好能够立足,且不能乱动的石壁凸起,而对面的窟窿又是两个人头顶上方,周天琴一个人的手电自然只能看得有些模糊,所以不敢确定到底是不是。
听说对面裂隙有个窟窿,鲜以赶紧把手电转了过来,两束手电光交汇在一起,对面洞壁上一下子明亮了许多,而两个人也均是很明显的看到,就在斜对面四五米高的地方,果然有个窟窿,窟窿还不小,少说也有两米宽窄,但因为两个人是站在下方四五米的地方,也就没法子看清这窟窿的高度。
“过去……”鲜以低低地叫了一声。
周天琴点头,但收拾手电时,周天琴无意间看了脚下一眼,一时之间,周天琴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河水涨得越来越快,两个人仅仅只是耽误了这么一会儿,暗河的河面,离两个人所站的岩壁凸起,已经不足一米高了!
若是再有耽搁,相信用不了多大一会儿,河水就会淹上来。
鲜以也是看得有些脸色发暗,这暗河里的河水,不但河水如同泥汤,其中还不时的有树枝在里面翻滚,稍不注意,被树枝挂住,多半便会直接将人扯进河里面,随后便是只能随着暗河,被冲到不知何处。
周天琴急速的思考了一下,转头对鲜以说道:“对面的洞壁很光滑,怎么上去。”
不管怎么样,到了对面,要上到那处窟窿,也还有四五米高,但对面洞避太光滑,却是没法子上去。
鲜以微微一沉吟,把手电塞给周天琴:“一只手电照着一面洞壁,我上去之后在放绳子下来接你。”
“你怎么上去?”周天琴一边接过手电,一边不解的问鲜以。
鲜以会游墙壁虎功是不错,但鲜以并不是真正的壁虎,所靠的,还是十根手指头上的力量,而这十根手指头,果真连一点点儿的着力之处都没有,当然也就无法支撑住鲜以的体重。
但在刚刚的两只手电的照射下,站的这边洞避,情形还好一点儿,就算是洞壁上的岩石棱角尖利嵯峨,凭着鲜以的功夫,要上去也不算太难,但对面,可就是光溜溜的一大片,连一点儿着力之处几乎也看不到。
鲜以笑了笑,一把抱住周天琴,周天琴吓了一跳,尖叫了起来:“你要干什么?”
只是周天琴不住尖叫,但却不敢挣扎,这地方,也就刚刚两个人能够立足,稍微一挣扎,弄不好两个人直接就会掉到暗河里面去。
倘若暗河里面不是夹杂着树枝什么的,掉下去也未必能有多可怕,但是里面多了那些东西,弄不好可就是要出人命的啊!
鲜以才懒得去管周天琴如何尖叫,勉强挪动了身子,自己站到周天琴的位置,这才有些不满的从着周天琴说道:“叫个什么劲儿啊,不就让你挪个地方嘛,你至于这样吗,搞得好像我要对你图谋不轨,占你便宜似的。”
周天琴呼呼地喘了两口大气,盯着鲜以,仍然有些惊惶的说道:“啊?你……你不是……呃,我还以为你……”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都这会儿了我还有那个心思吗?”鲜以嘿嘿的一笑,但马上感觉到自己是不是有些庸俗了,当下又赶紧说道:“你那边用手电一左一右的给我照着,千万别晃动,嘿嘿,我可是把老命都交到你手头了。”
周天琴不答,只是冷着脸微微点了点头。
鲜以等周天琴手里的两只手电调整好角度,又仔细的看了一下两边洞壁,随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等到差不多的时候,鲜以突然暴起如同一只蝙蝠一般,整个人一下子扑向对面洞壁。
对面洞避光滑无比,但终究只是相隔了两米多远,鲜以如同一只蝙蝠,撞向对面洞壁,但在接触到对面洞壁那一刹那,鲜以的双手双脚在是洞壁上一撑,身子如同泥鳅一般一下子扭转过来,又扑向周天琴这边的石壁。
待接触到周天琴这边的石壁,鲜以又是双手双脚在石壁上一撑,再次扭转身子扑向对面。
鲜以这个方法,在几乎光滑的两堵石壁之间,左右飞扑,看似丝毫也不吃力,但实际上,若是这样向下,或许不难做到,但只是每一次接触到洞避,在双手双脚借着岩石壁发力的同时,还必须扭转身子,仅仅就这一条,能做到的,便已经是极为稀少。
但更为难得的是,鲜以在这样距离的两堵石壁之间辗转飞扑,每一次,几乎拔高将近一米多的高度,三四个来回之际,鲜以一双手,已经抓到了那处洞窟的边缘。
周天琴的确是经过极为严格的攀爬训练,但就这样的距离,以及这样的岩石壁条件,周天琴自问,不可能像鲜以这样安全快捷的的到达对面那处洞窟。
鲜以双手一撑,翻身进了洞窟,因为手电在周天琴的手里,鲜以也就不去管洞窟里面什么情形,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地大喘了好几口气,随即又活动了一下手臂,这才取下背包,将绳子摸出来。
看着鲜以坐到洞窟边缘,周天琴将两只手电都照在鲜以这边,问道:“怎么样?”
鲜以一边准备绳子,一边笑道:“还不错……我要抛绳子了……准备好了吧……”
周天琴在下面晃了晃手电:“好了,你抛下来吧。”
手电光之中,只见鲜以抛下来的绳子,如同一条不住扭动着身子的怪蛇,周天琴伸手一抄,便将绳子抄在手中,随即在腰上缠上,随即叫了一声:“拉吧……”
等周天琴上到窟窿,鲜以收拾好绳子,这才转身过来看洞窟里面的情况。
一看之下,只见周天琴神色更是怪异起来。
这个洞窟,洞口有一段两尺来宽的平台,也正是这点儿平台,才使得鲜以更周天琴在下面的时候,看不见整个窟窿的高度,而窟窿的表面像是经过人工修砌过的一般!无论是地面又或者是洞壁上,都很是整齐光滑。
但这洞窟并不深,四五米左右的长度,但却有两米来高,宽度也差不多,顶部更是浑圆,仿若拱顶窑洞。
本来,这个窟窿外面不远,便是原来有一堵城墙和一座金字塔那样的人工建筑,在这里,在发现一个人工修砌过的洞窟,实在不值得大惊小怪,可是,周天琴甚至是鲜以都搞不懂的是,这么个石窟,它到底起什么作用啊!
周天琴蹙着眉头,仔细去看那石壁上,努力想要看出点儿什么端倪,很可惜的是,光滑的石壁上,却什么也没有,什么也看不出来。
整个就是一空荡荡的石头窟窿。
周天琴想了好一阵,这才转头看着鲜以:“鲜以,这里会不会是埋葬悬棺葬的另一种形式,洞葬的地方?”
鲜以以前见过悬棺葬,所谓悬棺葬,简单地说,也叫崖葬,大部份的崖葬实在悬崖上凿孔,然后钉以木桩,然后将棺木至于其上,又或者将棺木的另一头至于崖上孔洞之中,鲜以见过最具代表性的悬棺葬是珙县悬棺,但具专家解释说,其实,悬棺葬,在国内南方几乎可以说很是普遍,川、黔、滇、湘、桂等等省份都并不少见。
但鲜以觉得怪异的是,就算是按照周天琴所说,这里是悬棺葬的一种——洞葬,就算是这洞里的环境温暖湿润,也总该有棺椁腐朽后的残余,就算是尘土,也总该有点儿吧。
可这里没有,什么都没有,甚至平滑的地上,连灰尘都极为少见。
最为怪异的是,这洞壁上这样的洞窟,鲜以跟周天琴两个,到目前为止也就仅仅见到如此一处,这与鲜以所见过的那些悬棺葬,极不相符。
所以,说这里就一定是一处墓葬,肯定是有点儿牵强了。
在窟窿里面呆了一阵,什么也么发现,什么也没看出来,周天琴转头对鲜以说道:“鲜以,我现在很冷,你能不能想办法烧堆火?”
两个人先前在乱石堆里走的时候,被暗河里的浪花浇得浑身都湿透了,周天琴想要换身干衣服,但又不好意思直说。
鲜以嘿嘿的一笑:“冷我倒不怎么觉得,不过身上黏糊糊的挺难受,你有多的备用衣服吗,我可以先到洞外面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