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罢,鲜以又一本正经的说道:“出去之后,我们好好的查查,看看这一段时间,周边哪个地区下了大雨和暴雨,说不一定就能找到条暗河的源头……嘿嘿……”
周天琴不答,只是看了看依着岩壁建造的闸阀楼。
鲜以嘿嘿的笑了一阵,整个闸阀楼依着洞壁而建,整个闸阀,宽达十多米,厚度将近一米,且不说这样整块的石块是怎样切造出来的,又是从哪里弄来的,单单是如此厚重,几达百吨重的阀门如何开启关闭,就足以让人遐想不已了。
总不至于让几百人几千人,吭唷吭唷的喊着号子用绳子拉吧。
周天琴自然想去一看究竟,看看他们是使用的什么样的技术,可以轻而易举的吊起近百吨重的石头闸阀。
不过,见到了那巨大的拱顶洞厅之后,尤其是见到这处拦河坝和水渠之后,鲜以跟周天琴晓得,沿着暗河下来,建造这一系列工程的建造者,已经有足够的技术,可以驾驭,可以想要做到他们想要的一切,原本也就见惯不惊了。
但有些细节,比如怎样轻松地开启和关闭闸阀,等等,周天琴还是想要看个清楚。
这也是鲜以想要晓得的。
——身为七峒建造一部的后裔,见到这个,都不去看个明白,今后,怎么好在别人面前吹牛侃大山?
所以,鲜以直接开始沿着闸阀楼的阶梯逐级而上。
周天琴紧紧的跟在鲜以身后,上了闸阀楼。
上到闸阀楼,鲜以跟周天琴两人拿着手电只看了一眼,便实在忍不住再次惊叹起来。
整栋闸阀楼,竟然堆满了大大小小的齿轮!全是一米多厚,大大小小的齿轮,几乎占据了整个闸阀楼大半个空间。
而就在鲜以跟周天琴两个人面前,是一堵貌似石壁的地方,但石壁上,是两根长约一米,将近碗口粗细,经历岁月沧桑,已经看得出来包裹着厚厚一层锈蚀,但看起来好像是控制杆的东西。
这情形,实在是让鲜以跟周天琴讶异无比。
看样子,那上百吨重的闸阀,要开启或者关闭,比周天琴跟鲜以两个人想象的,要简单得不是一点半点。
简单地说,他们应该是动用了水力资源,以水力资源驱动这些大大小小的齿轮,用这些齿轮提起或者放下阀门。
所以,对想要开启或者关闭阀门的人来说,这不但应该简单,而且还应该极为轻松。
为了印证鲜以的这个想法,鲜以还动手搬动了一下那两个看起来是控制杆一样的东西,左边的控制杆被鲜以压下,让鲜以没想到的是,这根控制杆上,都已经是锈迹斑驳,几乎包裹了厚厚的一层锈,但却十分轻巧灵便,鲜以只是轻轻一压,便压了下去。
立刻,便听到呛啷呛啷一阵铁链滑动的声响,那些厚重的齿轮也是轻轻地抖动了一下,随即缓缓地转动了起来。
“果然如此!”鲜以一阵兴奋之极,转头去看周天琴。
随即两个人又去看那阀门,只见那将近百吨重的阀门,竟然缓缓的落了下去。
看着这巨大阀门可以如此被人轻巧灵便的被人操纵,鲜以跟周天琴两人,实在佩服得无话可说,差点儿就五体投地。
那近百吨的阀门缓缓地落井沟渠,沟渠里面的水很快便消退了下去,甚至不到十分钟,整个沟渠里面的水,便完全断绝,露出沟底来。
鲜以跟周天琴两个人在无尽的惊讶之中,这才发现,原来这条沟渠的深度,也足足有十米之巨。
十来米高,十来米宽的一条沟渠,满满的一渠水,这水流量之大,何其惊人!更不难想象的是,这条暗河拦河坝的工程之巨!实在是足以跟圆形洞厅的精湛相媲美。
瞠目结舌的看了半晌,周天琴这才附在鲜以的耳边叫道:“我们看明白就可以,还是恢复原状吧,别破坏了这里的原状。”
鲜以点了点头,又回到控制杆处,将被自己压下去的那根控制杆推了上去。
只是鲜以没想到的是,不晓得是怎的,原本预想之中的动静,却是一点儿也没有。
见没有预想之中的铁链滑动,也没有预想之中的齿轮转动,鲜以略一沉吟,当即压下了另一根控制杆。
然而,让鲜以跟周天琴两个人都没想到的是,铁链和那些齿轮,却依然没有半点儿动静。
周天琴疑惑不已的看着鲜以:“怎么会这样?会不会是因为水的压力过大?”
鲜以也是疑惑的看着周天琴,一脸不解:“不应该啊,就算水的压力不小,但这不过也才十来米啊,相较可以轻而易举提起百十来吨石头阀门的系统,这点儿水的压力,还不小菜一碟!”
“难道是摩擦力……”周天琴瞬间想到一个极容易被人忽略的问题。
大凡水利建筑,在水底浸泡得久了,便会滋生一些贝类生物,又或者是沉淀一些泥沙之类的东西,这上百吨重的石头阀门,落下去,贝类生物又或者泥沙不见得能阻止,但若是往上,却又会形成巨大无比的摩擦之力。
甚至在缝隙里被卡上一粒指头大的石子,便会产生惊人的阻力,即如是能够轻轻松松提起百吨重物的装置机构,若是遇上这样的情形,也只能是望而兴叹。
“你是说,给卡住了?”鲜以不由得讪讪然起来。
周天琴微微叹息了一声:“看来,这条水渠的引水,恐怕只能……”
鲜以也苦笑了起来,周天琴虽然没继续说下去,但那意思却是,这已经使用了不晓得多少年的水渠,因为鲜以贸然试了一下,这就终止了它的使命。
这的确是一个令人只能扼腕叹息的事情,鲜以也不知道这个事情会是这样的结局的啊。
眼看这座分水阀的命运再也无法挽回,鲜以也只能苦笑了好一阵,然后才斯斯艾艾的下了闸阀楼。
只是这个时候,因为一下子堵住十来米宽的水渠的分流,暗河里面的水陡然之间又长高了不少,变成瀑布的暗河,气势也就更加磅礴起来。
发出的声响几乎比先前大了一半不止,就算是鲜以想跟周天琴说话,扯着喉咙吼叫,周天琴也听不见。
只不过,到了这时,闸阀楼上方再也没有栈道之类的道路,鲜以跟周天琴两个人想要继续往前走,而不是顺着铁链走回头路的话,就只能沿着水渠一路向下。
好在水渠的阀门这是已经被鲜以关闭,而水渠堤岸又很是宽大,沿着水渠走,倒也并不艰难。
只是两个人才在水渠堤岸上往前走不到二十来米远,耳力却听到一阵穿透瀑布轰响的撕裂声,这声音尖利无比,像是巨块的钢铁,被硬生生一点一点的撕裂,所以那声音尖利得能够穿透闷雷一般的瀑布轰响,径直刺入鲜以跟周天琴两个人的耳里。
这一瞬间,鲜以跟周天琴两个人的神色均是大变,因为两个人的好奇,恐怕最终会将这里给毁了!
不多时,金属撕裂的刺耳尖叫,渐渐弱了下去,但瀑布的轰响却更加强大起来,甚至连周天琴跟鲜以两个人都感觉得到,似乎连水渠堤岸都战抖了起来,整个洞壁,甚至是正着山洞,都战抖了起来。
鲜以大张着嘴巴,开合了两下,但鲜以自己也听不见自己在说什么,好在周天琴看着鲜以的口型,大略的晓得鲜以是在大吼“快跑,危险”之类的,周天琴当下立刻转头,沿着水渠堤岸迅速奔跑起来。
两个人才跑出不过数十米远,身后的瀑布发出一阵震天撼地的轰响,鲜以跟周天琴两个人都只觉得脚底下一下子像是踩在棉花上,整个人也像是喝醉了酒一般,根本就站立不稳,甚至一个踉跄之下,两个人一起摔倒了下去。
两个人摔倒在堤岸上,都还感觉到堤岸在不住的扭动,甚至一下子将周天琴甩得直往水渠里面掉了下去,
幸好鲜以手疾眼快,一伸手,拎住了周天琴的脚脖子,才没让周天琴掉下去。
好不容把周天琴扯上堤岸,这个时候,堤岸停止了扭曲,但身后的瀑布轰响也逐渐消失。
不用多想也晓得,暗河的拦河坝,怕是全部坍塌了。
也只有那巨大的暗河堤坝陡然之间坍塌,才会造成如此巨大的震动。
鲜以跟周天琴两个人甚至都来不及叹息一声,水渠、洞壁,上面都慢慢的开始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石块。
鲜以猛地站起,一把提起周天琴,大喝道:“快跑……”
到了这时,暗河堤坝坍塌,引起连锁反应,绝对会造成一轮洞壁的重新塑形,该坍塌的地方,很快就会坍塌下来的。
周天琴也是几乎没有片刻犹豫,一只手抱着脑袋就窜了出去。
两个人抱头鼠窜,几乎是一口气跑出去很远很远,头顶上才不再出现有石块掉落。
而到了这个时候,水渠早已经不是沿着暗河在延伸,而是直接被开凿成一条巨大的隧道,鲜以跟周天琴两个人,几乎是一直都走在隧道的顶端。
但这条隧道并不是很长,而且,很快,两个人便发现这条隧道的终点——一处比之前两个人遇到的那个洞厅小了一些,但却更加奇怪的洞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