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琴依旧坐在巨石的边缘,甚至都没回头去看身后发生了什么事。
鲜以听着后面的闹腾,但却也没动,不想动,这个时候,鲜以只要一动,便是给了陆叶一个最好的借口和机会。
鲜以对陆叶没什么感觉,也就不想误会越来越深。
但是后面,越来越喧闹起来。
杨达光要跟冉英俊比划比划,当然,是来文的——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一伙儿的,真要是谁伤到了谁,肯定就不合适。
来文的,既能表现自己的本事,又不会伤到对方,显得和气。
杨达光要跟冉英俊比什么,两个人争执了好一阵,也没定下来,倒是谢天凤站出来,给出了个主意。
让两个人玩儿个“打地鼠”的游戏。
打地鼠的游戏在场的人都并不陌生,说实话也没什么趣味,但谢天凤算是别出心裁了。
首先打地鼠的道具很简单,两个人每人一根筷子般粗细的小树枝,这是这个游戏唯一的道具,然后就是每个人都拿着这跟小树枝,再然后就是每个人伸出另一只手,再再然后,就是用手里的小树枝去敲击对方伸出来的另一只手。
谢天凤还说:“规则呢,就是你在想要攻击别人的时候,就必须的伸出手来,给别人攻击的机会,反之也可以,树枝攻击的范围,仅限于伸出来的手肘之前包括手掌之内的前部分,树枝触碰到对方允许范围之外任何地方,算持树枝的人输,不能用手臂或者树枝阻挡对方的树枝,可以自由发挥,但都必须是坐着,不得站起来,先站起来的一方,也是算输,游戏可进行到一方主动认输为止……”
冉英俊跟杨达光都觉得这游戏没什么趣味,连老肖也觉得没什么意义。
谢天凤笑着解释:“其实这游戏趣味大得很,而其意义就在于,看每个人眼力敏锐与否,能不能捕捉到最佳出击时机,然后是看每个人的手、眼、脑的协调能力,反应能力,和判断能力,训练攻防兼备的能力。”
见谢天凤说得这么高深,杨达光反而第一个表示赞成。
毕竟谢天凤说的这些,可以大体显示出来一个人的战斗力,战斗力值。
能赢过对方,基本上也就是说,在实力上,要高过对方一筹。
冉英俊也还算是认可,不就是比眼力,比反应,比协调吗,冉英俊有足够的自信。
两个人一起答应下来,便让孟世晨去找了两根小树枝来,小树枝一尺多长,筷子粗细,很是柔韧,用这个触碰对方的手掌,对冉英俊跟杨达光来说,基本上就是挠痒痒!就算直接触碰茬口,都不会被刺上毛刺儿。
当下,游戏立刻开始。
只是游戏才一开始,所有的人立刻发现,这游戏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坑爹的游戏。
冉英俊跟杨达光两个人都是惯用右手,拿了树枝,均是想着如何最快最有力的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因为树枝柔韧,寻常力道就根本没法子触碰到对方,要触碰到对方的左手,就必须得用力挥动。
但这柔人的树枝被挥动起来,所产生的力道,就有点儿吓人了,绝对是伤皮伤肉不伤骨头的歹毒刑具。
最坑爹的地方就在于,谢天凤说的,是要考较两人的眼力,脑子的反应能力,手眼脑的协调能力,可问题是,谢天凤根本就没说过,这是一个只能一心二用的游戏。
试想,一只手摊在那边等着躲避别人的抽打,另只手还得去抽打别人,最关键的,一双眼睛,既要盯着对方的攻击,又还寻找机会去攻击对方。
别说眼睛不够用,就算是脑子都不够了。
所以,游戏才一开始,冉英俊跟杨达光便直接各自吃了对方一记抽打。
那细细的,柔韧的树枝,抽打在手上,绝对绝对带着亲妈的味道,打不死人,也打不残人,但却绝对能让人疼得死去活来,眼泪花花都忍不住。
冉英俊跟杨达光两人便是如此,吃了对方一记抽打,两个人顿时都有些懵逼了,甚至都有些开始怀疑人生了,连钻心的疼痛都顾不上,脑子里面均是就想着:“尼玛,他怎么这么快下手这么狠!尼玛,怎么会比我还快……尼玛,怎么会这么痛……”
然后就是自由发挥,可是,两个人要么就是同时抽中对方,要么,就是都抽不中,因为两个人都不会一心二用,所以就只能在找到机会抽到对方的同时,也被对方抽中,要么就是在避开对方攻击的同时,也让对方避开了去。
能够在避开对方攻击,同时又能击中对方的几率,何止千百分之一。
而这个游戏,越来越坑爹的是,两个人都被对方抽中几下之后,均是暗想:尼玛,你这是要杀人啊,不行,我必须得给你点儿颜色瞧瞧……
如此一来,在疼痛刺激下,两个人都暗暗地开启了加力模式,都想给对方一记狠的,让对方直接认输。
甚至每一次被对方抽中,那尖锐的刺痛,几乎都能让两人痛到了耳鸣的程度,可是两个人都是为了要赢,拼命地咬着牙,忍住泪,按照谢天凤定下的规则,继续“自由发挥”。
一直到两个人的左手手掌前臂,都被对方抽打得惨不忍睹。
可是两人依旧只能继续着“自由发挥”的死循环
谢天凤只看了不到两分钟,然后就抱着枪,躲到一边,不晓得是不是去偷笑。
老肖跟孟世晨两人也勉强看出来这个坑爹游戏的端倪,但本想要上前去劝阻的,但都是男人,劝谁谁都会觉得那是可怜自己。
陆叶倒是心疼冉英俊,但是看着冉英俊一下比一下狠的抽着杨达光,陆叶也就不好去阻止了。
这坑爹的游戏,到了后来,冉英俊跟杨达光两人索性都不再去躲避了,挨抽的手,就咬牙忍着,抽别人的手,也是咬牙切齿把树枝条的柔韧发挥到极致,让每一下下去,都能让对方的皮肤上渗出血痕来。
这当真是打又打不残,更打不死,但真的能让人疼得直接晕过去。
可是两家或就为了,就为了面子,死撑着。
甚至一开始两个人还呲牙咧嘴,到后来,干脆就咬紧牙关了忍住泪水,强忍着了。
听着树枝条尖利的呼啸了好一阵,鲜以才在一边淡淡地说道:“我说你们两个男人,连一个女孩子都斗不过,居然还在这里玩得兴致勃勃挺嗨皮,想自残啊,那边不有刀么?”
冉英俊挥动枝条,嗤的一声抽了杨达光一下,奇迹一般躲开杨达光的一击,冉英俊顿时借此机会哈哈大笑起来:“个龟儿子的宝器,这游戏确实有趣,有劲儿,还可以多人参与,哈哈……比斗地主都来劲儿……”
只是鲜以也就说过这么一句话之后,就再也不吱声了。
好在这个游戏可以自由发挥,不想去打别人的时候,自己可以收手,冉英俊说完话,虽然依旧摆了个不罢休的姿势,但却收手,一双眼睛盯着杨达光。
偏偏杨达光这次多挨了一下,正在纳闷冉英俊这是怎么避开的,一时之间也不在伸出手来。
遮藏坑爹的游戏,总算暂时停顿下来。
偏偏这个时候晚饭也已经好了,杨达光顿时愤愤说道:“那啥,冉胖子,我饿了,不过,咱们还没分出胜负,吃饭了,咱们接着来……”
冉英俊嘿嘿的笑道:“个龟儿子的宝器,接着来就接着来,不接着来的是仙人板板的龟儿子灰孙子……”
杨达光也是哈哈的一笑:“接着来,王八犊子的,看个我怎么嫩死你……”
说着,杨达光转过头去,哈哈大笑着,但还是忍不住悄悄摸了一下眼睛。
冉英俊也是背着杨达光,嘿嘿的笑着,但那嘴咧得,没人晓得是在哭还是在笑。
今天的晚饭其实非常早,太阳都还老高,不过,这主要是大家都闲着,没事儿干,没事儿干的时候,除了打打闹闹,吃饭也是一件挺重要的事情。
吃过饭之后,杨达光跟冉英俊两个人又继续了他们的文比,不过,再也没有谁去提及打地鼠那样坑爹的游戏了,他们所比的,已经变成了更文明,比如扳手腕之类的。
周天琴还是坐在先前坐过的那个地方,也不希望有人去打扰。
谢天凤还是抱着枪,一个人躲进帐篷。
老肖跟孟世晨两个人却依旧去制作武器。
陆叶成冉英俊跟杨达光两个人唯一的观众。
鲜以在先前的那个地方坐了一阵,闷闷的跳下巨石,一个人无聊,且极度孤单的躲到一边。
其实这是因为大家都闲了下来,很多时候,一旦闲下来,才会有人发现,其实自己到底有多孤独。
鲜以一个人在森林边界上蹓跶,没多久,却发现周天琴也跟了过来。
这让鲜以终于有了一些欣喜。
不过,周天琴的脸色不大好,有点儿苍白,神情也有些不自然,很是又回到了鲜以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
冷漠,冰寒!从脸上到心里,差不多也是这样子。
但鲜以晓得,如果不是周天琴装出来的,就是周天琴也有极重的心事。
因为周天琴的内心,其实一点儿也不会像她的外表这样冷。
“在想什么呢?”等周天琴走得近了,鲜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