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凤却是极力反对鲜以的说法,还列举了两个比较有说服力的证据,第一个是:有人在暗地里帮着这一帮人,而且暗地里帮着这一帮人的人,极为厉害。
一枪狙掉琼斯的胳膊,救下谢君澈,这就是证据。
而另外一个方面,就是那欧裔人的主人,来跟鲜以合作。
这件事说起来好像有点儿稀里糊涂的,但事实上,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却又极其简单——欧裔人那方面,有着三分把握,但依旧寻求跟鲜以合作,这说明鲜以,或者说是自己这一帮人有着非同寻常的“把握”,或者说是“资源”。
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没人晓得这个把握,又或者是资源,到底是哪一个方面,但可以想象得到的是,就欧裔人他们那些人的尿性,如果是有可替代的方式或者方法,他们还能把好处拿给别人?
换句话说,其实也就是欧裔人他们那边,根本没有自己这边的人拥有的优势!
自己这边的人有着别人没有的优势,又何必去低三下四,还心甘情愿的被别人利用?
谢天凤这么一说,谢君澈跟鲜以等人都默然了。
前面说的那些,看起来的确是有鼻子有眼,有根有据,但实际上,只能说全都是因为欧裔人的一句话,都是欧裔人一个人用嘴说出来的。
反倒是谢天凤所说的,才是大家亲眼所见。
——且不说自己这边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资源,有什么一分两分把我,打掉琼斯的胳膊救下谢君澈,这一点,就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反过来说,即使大家并没想着一定要去依靠那个神秘的狙击手,那又何必一定要去依靠那什么欧裔人的主人?
所以,靠人不如靠己,该走,就马上走,用不着去依靠别的什么人,更用不着把宝贵的两天时间,浪费在这里等人,完了,还得受制于别人。
鲜以的确觉得谢天凤这种说法和做法很是有些不妥,但是一来这一次自己是已经完完全全把自己交给了谢君澈,再就是,谢天凤的说法,的确几乎无可辩驳。
谢天凤说的,那是事实!
看着这种情形,鲜以沉吟了良久,也只能慢慢放弃了自己原来的坚持,抽了个空,鲜以到一边去跟冉英俊商量。
冉英俊把自己的砍山刀给了老肖,至于欧裔人留下的这把砍刀,冉英俊就毫不客气的替鲜以笑纳了。
反正鲜以的,也就是他冉英俊,至于说冉英俊,那就还是他冉英俊的!
只是听鲜以说,现在又马上要赶路,去往圣湖,冉英俊还是皱了皱眉头:“越靠近圣湖,就越有僵尸狼的可能性,这可不是我们说的,个龟儿子的宝器,可现在就这一把好用的刀,要杀开一条血路,也不见得是做不到,但是恐怕会照顾不过来吧……”
冉英俊倒没说现在是立刻走还是不走,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无论走与不走,冉英俊肯定嫌“趁手”的家伙少了,趁手的家伙少,要照顾十几个人,肯定就力有不逮。
杨达光在一旁也是说道:“那啥玩儿,谢小姐还真就马上就要往那旮旯去啊,哥我们不是怕死,可那啥,哥不想被冤死,哥这条命,扔圣湖边上,让大家伙儿踩着进入圣湖,哥没话说,可谁要是想着让我直接把命给扔路边儿上,哥……哥我削他……削他王八犊子的……”
孟世晨也是叹了口气:“死,我们不怕,但我们就怕死得冤。”
杨达光跟孟世晨都是老肖找来给周天琴的帮手,跟谢天凤或者谢君澈原本就是两伙人。
周天琴虽然跟鲜以要好,但周天琴没直接说话,杨达光跟孟世晨又或者是老肖,自然也就不想跟鲜以和冉英俊一样,绝对只能围着谢天凤去打转。
也就是说,如果周天琴有必要,杨达光跟孟世晨就算掉了脑袋,两个人都不会有怨言,但如果是因为谢天凤,他们两个人,自然是不干。
也就是与鲜以跟冉英俊两个人一样,这一趟出来,鲜以跟冉英俊两个,本来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时刻准备送给谢君澈,但若是要把这条命转送给别的人,鲜以跟冉英俊两个人自然也是不肯。
说到底,其实还是谁主导谁的问题。
倘若没有欧裔人来插一脚,大家一起走了也就一起走了,反正大家稔熟,但现在欧裔人来插上一脚,谁又甘心去帮一个素无想干的人卖命?
老肖呵呵的笑道:“鲜以兄弟,你我哥们儿几个,也算是一起并肩战斗过的兄弟,这话我也就不需要绕来绕去,一句话,我们拿的是周家的钱,吃的是周家的饭,周小姐有交代,死谁手里,那反正也是个死,若是周小姐没交代,咱哥们儿这帮人,也不见得是谁都可以呼来喝去的,咱哥们儿也就这意思,不当之处,鲜以兄弟,还得包涵包涵。”
鲜以笑着点了点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老肖大哥快人快语,又尽守本分,那有什么不当之处,只是眼下的形势,我们这边催得有些紧,可是周小姐这边,估摸着还会等等周老爷子,恐怕我们只能就此别过,所以,我来,其实也只能算是跟几位道个别,说声珍重……”
老肖、杨达光、孟世晨三个人都是忍不住怔了怔。
其实谢天凤那丫头,一直都在主张急速开进,这事情,老肖等人早就晓得,鲜以跟冉英俊两个人,这一趟是把命送给了谢君澈,老肖等人更是晓得。
但是老肖等人都只觉得,虽然有那欧裔人过来搅和,大家也一定会商量出来一个妥善的办法,大家也好在一起。
只可惜的是,鲜以其实早就看穿了现在的形势和局面。
就现在形势来说,谢天凤本来就不愿意让其他人插足这件事,连对圣湖、天堂花等等一切无欲无求的陆叶,谢天凤都不愿意跟在一起,就更别说周天琴了。
但仅仅只是陆叶和周天琴跟在一起,谢天凤也就只能是不得已,毕竟大家已经走到了一起,可现在,斜刺里面出来一个欧裔人,谢天凤要是不能抓住这个机会,再次从这些人当中分离出去,谢天凤也就不是谢天凤了。
所谓讨论,即如是谢君澈在主持,弄不好,谢天凤也一定会抓住机会,弄得那也只不过是个表面形式而已,好方便大大方方脱离开去。
而周天琴这方面,若是没有周淮远的消息,周天琴或许也会毫不犹豫地跟着走下去,但是现在,小芳已经回来,谢君澈又已经说明周淮远的下落,周天琴也就一定会等下去,一直等到周淮远。
只是鲜以原来就不打算用这里的人的人命去填进入圣湖的路的,思虑再三,反而也觉得能够分开,倒也不错。
分开之后,或者,还能少些人让自己眼睁睁的看着倒下去。
鲜以还在这边跟老肖等人道别,那边,谢天凤果然已经按照鲜以的预测,说到那个了谢君澈,做下了决定——无论其他的人怎么样,谢天凤等人将再一次离开其他的人,抢先进入圣湖边缘。
谢天凤、谢君澈要先走,鲜以跟冉英俊两个人自然也只能够收拾好行李,再次跟老肖等人道别。
然而,谢天凤这一走,卓木是必须得跟着,因为卓木是谢家找来的向导,陆叶也没说二话,一定要跟着一起走,没说要为了谁,就跟着。
周天琴此时却是犹豫再三,这才跟姑姑小芳说,让她带着老肖、杨达光以及孟世晨三个人,就在这里等候周淮远。
而周天琴自己,也要跟着鲜以一起走!
周天琴要跟着一起走,却是鲜以没想到的事情,到了现在,鲜以也实在又喜又忧,一时之间也说不出话来。
只是周天琴淡淡的一笑,跟鲜以说道:“我可不是看着你,陆小姐需要照顾,我不放心她……”
周天琴这么一说,鲜以当真只能苦笑不已。
周天琴跟上来,到底是不是仅仅只是为了照顾陆叶,鲜以心里自然有数,但这事无论如何,也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一行七个人,出了营地,下了山坳,才走出没多远,便遇到一条潺潺小溪,不宽,两米多点儿,水流量也并不大,溪水清冽,潺潺而流,细碎的水花,如同一粒粒璀璨的钻石,很是美丽,也很是耀眼,而流水居然还能够隐隐看得到溪水流动时,蒸腾出来的一丝丝热气。
这一带,前几天都下了一场暴雪,现在地上都还有将近尺来深的积雪,温度也很低,按说,溪水应该是早就被冻住了才是,不曾想,这里居然还有这样一股山泉溪水,使得苍松翠树,皑皑白雪,溪水潺潺,忽然之间,就多了一点儿诗情画意。
在跨越这道小溪的时候,周天琴抽空将手伸进溪水里面,没想到周天琴一下子像是被溪水烫着了一般,几乎是闪电一般的就把手缩了回来。
只是周天琴却不是真正地被溪水烫着了,相反,却是因为溪水极端的刺骨!
——周天琴也就试了那么一下,手上却像是被刀子给割了一刀一般,疼痛得根本就没法子能够忍禁得住。
跟周天琴走在一起的陆叶当真又是好笑又是惊奇,按说,在这滴水成冰的地方,溪水还能流淌,温度就自然不会很低,可这溪水,怎么会这般的冰凉,挨一下子,就像是被什么在直接扎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