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没说话,等待着他给我解释。
瞎仙道:“玄胎地乃世间罕见之宝地,不仅可以孕胎,还可以蔽天机,玄胎地特殊的地势使这里只纳不出,纳山之灵为此地所用,这里的气机却基本透发不出去,所以莫说是我,即便一个十世魔头在这里,太上感应也感应不到他,在这种宝地,天有何惧?
“你就是因此肆无忌惮?那你这辈子难道都不想出去了,一直躲在这里做缩头乌龟吗?”我问道。
瞎仙笑道:“我自然是要出去的,但我再出去之日,就已经是另外一个身份了。”
瞎仙后面的话说的一字一顿,让我感觉带有一丝威胁的意味。我心说,他指的另外一个身份,不会是想占据我的身体吧?这种事之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这么一想,我心头一紧,不由自主的往后倒退了一步。
瞎仙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鼻子里冷笑了一声,道:“你固然是不错,但是与我的要求的比起来还差太远了,我这里有一具玄胎,待我将它孕育而成,便可重出江湖,逍遥快活了。
“玄胎?”我重复着瞎仙的话,脑中一动,问道:“你所指的玄胎,可是棺材里的那个胎儿?”
“是啊,那便是此地孕育出来的玄胎,千年难得一见的神胎啊,神胎为我所得,这是我几世修来的机缘……”说起玄胎,瞎仙眉开眼笑的。
五爪金龙却气的咬牙切齿,直怨我在瞎仙家时不把那胎儿给毁去。
瞎仙看着气得冒烟儿的五爪金龙,乐道:“我的性命,我的未来,都曾经在你们的手上,你们想要杀我,就跟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可你们却偏偏没动手,这就是天意啊,你们不是还盼着我遭报应吗,现在你们都看到了吧,我非但不会遭报应,连天都在帮着我,试问有哪个修道之人不想得到这玄胎,可他们谁又有我的运气好?
五爪金龙冷哼一声道:“我呸!就你,也配自称修道之人!修道之人应行百善,断私欲。你修邪门外道,残害生命,手段毒辣,天怎么会帮你这种畜生不如的东西,祸福相依,你以为赚了便宜,说不定马上就要大祸临头,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五爪金龙劈头盖脸的将瞎仙骂了一顿。
瞎仙非但没生气,还跟五爪金龙讲起了道理。他道:“邪门外道同样是道,乃是秉承天地极戾之气所生,以作为天地间,正反两种力量的平衡。如有阴必有阳,有白必有黑,有善必有恶一样,有正必然也有邪。”
“而依你们所说,修邪道之人就该死绝,那你们想,在经历了辽阔无边的历史长河后,邪道为何经久不衰,依然屹立不倒,这就是因为邪亦有邪存在的价值啊!像我这种人的存在,也是有利于天机大道的,所以天必助我。”
瞎仙说的冠冕堂皇的,说完盯着五爪金龙,像是在问他说的有没有道理!
五爪金龙平日里多伶牙俐齿啊,这会儿也被瞎仙说的一时语塞了。
我算是看出来了,瞎仙这人不仅精通邪术,还是个江湖骗子,巧舌如簧,黑的能被他说成白的,白的亦能被他说成黑的,若想跟这种人讲道理,那么你再有理,也只能是干惹一肚子气。
五爪金龙一言不合就动粗,梗着脖子想往上冲,被我给拉住了。
瞎仙既然进来跟我们云淡风轻的聊了这半天,他就是不怵我们,我们无论动手还是动口,都甭想从他身上讨到便宜。
这会儿,我特别沮丧,这出也出不去,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人呀,我们能咋办啊?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说这个瞎仙,赶紧滚吧,他走了,我也好再想想主意。
可没想到,我坐下后,瞎仙竟然也在我面前坐了下来来,我们俩脸对着脸,就跟街头上提溜着马扎坐在一起唠嗑的邻居似得。
我斜眼看着他,没好气道:“你怎么还不走?想把我们怎么样?”
瞎仙呵呵道:“我暂时还不会把你们怎么样,你不是喜欢聊天,问我问题吗,那就陪我聊聊,我一个人在这里太孤单了,等什么时候玄胎大成了,我在杀了你们。”
自瞎仙云淡风轻的话中,我听到了希望,他既然不想让我们死,势必会给我们提供食物和水,我们能多拖延几天,灰爷他们或许能寻来,找到錾龙阵的九台破除,那我们就得救了。
这么一想,我心下稍安了一些,问道瞎仙,“玄胎什么时候能大成?”
瞎仙摇头道:“这个不好说,或三天五日,或一年半载。”
对玄胎地,我的了解很有限,我一直认为,玄胎地只是风水中对地形的称谓,从没想过其内能孕育出婴儿,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并且那个小孩儿看起来是死的,我想不明白,一个死孩子怎么能大成呢?
我问瞎仙:“玄胎究竟算是个什么东西?是人,还是物,就是这玄胎地内平白生出来的吗?你又是怎么找到它的?”
瞎仙道:“我能找到这里,实属巧合,一年多前,我遭了毛大志的算计,被他给炸断了腿,伤势好后,我来到江城,给毛大志家下了“阴阳魅”……
“阴阳魅?”我重复着这个怪异的词,问道:“你说的阴阳魅,不会就是那几个女鬼吧?”
瞎仙点头道:“正是,那几个女人都是被我活着杀死的,脸皮剥下来的时候人还没断气,那脸上都是带着生气的,又经过我特殊的祭练之后,便成了阴阳魅。”
“阴阳魅的特点是,她们白天晚上都能显形,白天属阳,鬼魂弱些,晚上属阴,如同厉鬼。而那张追着毛大志的脸,并不是什么女鬼,而是类似诅咒,的东西,将一个人的人生辰八字写在脸皮的后面,鬼便认为是那个人杀了它,心中对那人的怨恨形成了一种诅咒,被鬼咒的时间长了,人幻觉也就出现了,死便也提上日程了。”
“再者那些女人死的太冤,太惨,太不甘心,魂魄便跟着脸皮走,脸皮一日不毁去,它们就杀而不死,死而复生。至于你说的它们现在在害人,应该是它们的脸皮出了什么问题,它们愤怒了。”
“脸皮发生了问题?她们的脸皮不在你这儿吗?”我问道。
瞎仙摇头道:“我将它们埋在了毛大志家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