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甯转身就跑，差点儿撞到后面一个选购蔬菜的孕妇。
“对不起、对不起！”她赶忙道歉，继续往前跑；手肘撞到了放置蔬菜的货架上、被划破了皮儿，但她完全没感觉到疼痛。
她只是一味地往前跑，尽管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往哪个方向跑，也根本没注意到门在哪个地方；人在慌乱的时候最容易辨别不清方向，况且她原本就是个路痴。
像无头苍蝇一样、围着货架转了一大圈之后，程嘉甯猛地停下了下来；她靠着在货架蹲下，抱紧了双膝。
眼泪顺着下眼睑的睫毛滴落下来，打在了还包着纱布的膝盖上。
羽真彻在那架失联的飞机上！
这个念头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横冲直撞，以至于把她的眼泪都撞出来了。
但凡飞机失联，就没有能找到的，因为它们无一例外都是坠毁了；近万米的高空坠落下来，别说是人，就是实心儿的金属块，也会发生形变。
自己才刚刚跟他吵过架，还没来得及跟他道歉，他就……
程嘉甯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她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坦率一点儿！
为什么不肯回应他！
明明喜欢他却总是不敢承认，明明很享受他的爱却总表现出一副很厌恶的样子。
“对不起……羽真彻……对不起……”程嘉甯忍不住哭出声来，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对不起……对不起……”
“小姐……你没事儿吧？”旁边一个大妈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程嘉甯！”羽真涉跑过来抱住她，冲旁边的大妈致歉，“抱歉，她今天心情不太好。”
话音刚落，王楠也快步走了过来，“程小姐，得罪了。”
说完，弯腰把程嘉甯打横抱了起来，羽真涉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
程嘉甯一直都是一副掉了魂儿的样子，目光呆滞的盯着某一个点，眼泪止不住的流。
羽真涉一直再旁边帮她擦眼泪，但是她的眼泪就跟水龙头里的自来水似的——一直流不尽。
“程嘉甯你他妈跟老子正常一点儿！”羽真涉气急败坏地说，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印象里的她一直都是元气满满的样子；看到她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怎么哄她。
当初在宴会上，那么高的楼梯滚下来、胳膊还划开了那么大一条口子，她都一声没吭。
“不许哭了！我哥还没死呢！”羽真涉继续拿纸巾帮她擦眼泪，“你本来视力就不好你不知道啊？！别等他回来，你把眼睛哭瞎了！”
程嘉甯终于对他的话做了反应，她用力地抽了抽鼻子——尽管她还保持着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你给我振作点儿！”羽真涉吼道，“你不知道有多少觊觎我嫂子的位置？到时候你瞎了，我哥就算想娶你，你觉得家族里会同意吗？”
“到时候我那长着一副盛世美颜的哥就嫁给别人了！啊呸，就娶了别人了！！”
程嘉甯终于动了，她看着羽真涉，一把抱住了他、接着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