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城内,飞飏一行人告别了达清,漫步在这座古城热闹的街道上。
“飞飏,咱们先去哪里?”飘雨问道。
“按达清的说法,这里应该离当年皇帝举行登基仪式的地方不远,咱们先去那里看看吧。”飞飏回答道。
“好啊!去玩喽!”白龙雀跃着跑向前去,见他兴致很高,飞飏和飘雨也不禁欣然一笑。
三人继续向前,看着街道两旁熙攘的人群,不得不赞叹这座城市的繁华。飞飏暗暗感叹道,“没想到当年的那个人如今竟有这么大的变化!”
就在此时,一阵吵闹声将他拉回现实,举目望去,只见不远处,地上有一人,衣服被撕开了好几条口子,身上还有多处血痕,正在苦苦的跪地求饶,而他求饶的对象是不远处的一个趾高气扬的中年男子,在他的身后还站着几个气焰嚣张的跟班,大声呵斥着地上的男子,有几个还不时的踢上几脚。而路边的其他行人则是如见瘟疫一般,纷纷绕道而行,生怕粘上自己。
而这边,飘雨一见此景,便欲上前阻止,而她身边的飞飏早已看出了她的意图,立刻拉住了她。
“请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没有人管啊?”飞飏拉住一个急匆匆走过的行人,问道,在不了解情况的时候,还是不要贸然出手为好。
“你们是外地人?”行人问道。
“嗯,路过此地。”飞飏回答。
“那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就当没看见好了。”行人说罢,就想离去。
“哎,兄长别急着走啊!”飞飏再次拉住行人,准备问个清楚,行人无奈着停了下来。
不过,这次还未待飞飏发问,飘雨就高声质问道,“他们这样就没人管吗?”
见不远处的那几个人往这边看来,行人忙示意飘雨低声,然后压下声音说,“你不想活了!知道他们是谁吗?他们是秦法大人的人,而秦法大人是国王陛下的搜集使,类比钦差,连本地的郡守大人都要受他节制,还有谁敢管?”
“为父王做事,怎么会呢?父王明明是一个处处为百姓着想、宽厚仁慈的人啊!”飘雨显然是被这个信息震撼到了,暗自想道,一旁的飞飏也陷入了沉思。而行人不明内情,还以为他们是被吓到,还想着自己是劝解好呢?还是为了脱离此地赶紧离开呢?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飘雨突然冲上前去,对着那群人斥道,“你们快点住手!”飞飏一惊,慌忙追了上去,站在她的身边。
“哟,这是哪里来的野丫头,竟然敢管本大爷的事情!”许是很久没有人这么对待自己了,为首的差役起初有些愣怔,但是很快便又摆起了自己的威风。
“你们凭什么这样对他?”飘雨指着地上的人质问道。
“她问我凭什么?哈哈哈……”差役头目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搞笑的笑话,对着身边的几个跟班说道,“小丫头,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可是秦法大人的人,而秦法大人可是陛下的人,可以说我们也算是陛下的人,你现在知道我们凭什么了吧。”
这些人也是这么说,飘雨又不禁疑惑了,那个仁爱的父王怎么会有这样的手下?而一边的差役头目只当是她害怕了,仔细一打量,发现眼前的这个小姑娘还有几分姿色,不禁色心顿起,伸手摸着飘雨的脸颊说道,“怎么样?现在害怕了吧?不过没关系,我向来是宽宏大量的哟,尤其是对女孩子的时候,哈哈。”
飘雨怒火顿起,可是还未待她行动,便听得一阵惨叫声传来,再看过去,刚才摸过自己脸颊的那只手已然皮开肉绽,宛若红莲。
“是你!”差役头目痛苦的捂着受伤的手,对着飘雨身旁的飞飏说道,他的那几个跟班一拥而上,将他们围了起来。
“干的好,飞飏。”飘雨笑着对飞飏说道,对他的表现很是满意。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飞飏叹了口气说道,他本来很不想招惹是非的,可是刚才看那人调戏飘雨,不自觉的就出手了,看来已经无法和平解决此事了。
“喂,你们几个,怎么还在这里,出什么事了?”就在剑拔弩张之际,一个声音闯入,循声望去,是一个瘦削的高个子。
“秦法大人!”几个差役慌忙行礼。
“辛航,你这是又惹到什么麻烦了?”被称作“秦法”的人望着差役头目,皱着眉头说道。
“大人,不是我。我本来在好好的执行公务,可是这两个人突然闯了进来,妨碍执法。”辛航谄媚着讲。
“哦。你的手怎么了?”秦法看着辛航紧紧捂住的手,问道。
“哦,一点小伤,不劳大人挂怀!”辛航继续谄笑着说。
“哦,是这个人吗?”秦法冷冷的看了飞飏一眼,之后却并未理会他们几个人,而是俯身对着地上的那个人说道。
“是,大人!他家里有一奇石,我们奉命征用,可他却说是传家之物,死活不愿意交出来。”辛航回道。
“小伙子,这可不是我非要你的东西,而是要将它奉献给我们最尊贵的国王陛下。你仔细的想一想,如果没有国王陛下的圣明治理,国家哪来的安宁和谐,而如若世事纷乱,你可能想保存身家性命都难,又哪来的力量去保存这一传家之宝,所以国王陛下看中你的这份传家之物,你应该感到荣幸,心甘情愿的交出来才是。”秦法拍着地上的那个百姓的肩膀说道。
那个百姓可能见惯了穷凶极恶的面孔,此刻突然出来一个不那么凶恶的,反而有一些不适应,但是仍是一副不情愿的神情。
“不过,如若你不领受这份荣耀的话,我们也自然有我们的办法,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秦法见状,加重了语气说道,边说边加重了手上的力气,地上的那个百姓只觉得一阵疼痛从肩膀袭来。
“这位大人,恕我插句话,您以国王陛下的名义,做出这样的行为是否有些不妥?”飞飏拱手问道。
“不妥?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既然是陛下的子民,就应当全心全意的为陛下服务,如若不愿的话,那就是不忠之臣,尽可以自行离开陛下的国度!”秦法冷冷的回答。
“那你这样损害陛下的圣明,就是在效忠于他吗?”飞飏反讽道。
“陛下的圣明自由天定,岂可轻易受损,你的意思是陛下经常会不圣明了?”秦法咄咄逼人的说道。
“如若所谓的效忠,只是不计原则的迎合人主的喜好的话,那恕我确实不敢苟同。”飞飏淡然回答。
“那么看来你是不打算做一个忠臣了。”秦法说罢,一招手,一群人一拥而上,将飞飏他们围在中间。
就在形势紧张之际,又有一个声音传来,“住手!”众人望去,一个中等身材的青年男子走了过来。
“唐律,你少管我的事!”秦法倨傲的对来人说。
“唐律大人,求您救救我吧。”地上的那个百姓突然来了精神,扑到唐律身前,叩头道。
“不要这样,你先起来。”唐律边说边把他扯了起来,见他一身伤,不禁有些恼怒,“秦法,你的人怎么又在随意伤人!”
“唐律,你要明白,我这也是在为陛下做事,你应该理解并且配合才是。”秦法却只是淡然的回答道。
“你好好的做事,我自然会配合,但是我既然是这地方的守土之官,负有保护此处百姓的职责,随意伤害他们,我是不会同意的。”唐律也不甘示弱。
“哦,算了,给你个面子,反正事情也办完了,那个人随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秦法说罢,转向飞飏一行,厉声说,“不过这几个是反抗陛下的叛徒,必须予以处理!”
“等一下,我看他们不过是过路之人,你就放他们过去,有什么损失我来赔偿就行。”唐律看了看飞飏他们,上前替他们求情道。
“那不行,我们是陛下的人,反抗我们就是反抗陛下,反抗陛下的人怎么能轻易放掉。你这么为他们开脱,难道认识他们吗?”秦法仍是不依不饶,末了还威胁了一下唐律。唐律思忖片刻,只好默然不语。
“等一下,你既然声称是陛下的忠臣,那么就先看看这是什么!”见众人想要冲上前来,飘雨突然从身上摸出一个墨色的玉牌,高声说道。
秦法上前接过,仔细看去,只见玉牌的一面写着“衣被万物”,另一面写着“上善若水”,不禁大惊道,“是水王令牌。”之后慌忙跪下道,“小臣拜见陛下!”见他如此,其他人也慌张跪下,之后秦法起身,将令牌恭敬的交给飘雨,试探着说,“这个令牌只有陛下的近亲才会持有,这么说,您一定是飘雨殿下了?”
“是我,怎么样?现在还想抓我们吗?”飘雨不客气的说。
“既然是公主殿下,自然百无禁忌了。”秦法回答道。
“那还不赶紧带着你的人滚蛋!”飘雨斥道。
秦法估计好久没有被人这么斥责了,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但是对于飘雨他又没有什么办法,只好灰溜溜的带着自己的部下走了。
“原来是公主殿下驾临,下臣事先不知,未及远迎,万望恕罪!”待秦法走远,唐律上前,躬身行礼道,
“你叫唐律是吧,你看起来是个好官,快快平身吧!”飘雨说道,边说边按规矩回了一礼。
“那这两位是……”唐律转向飞飏与白龙,拱手问道。
“在下飞飏,冷雪流的弟子。”飞飏回礼道,白龙也学着样子行了一礼。
“幸会幸会。”唐律说罢,转向飘雨,“不知公主殿下现在住在哪里?”
“我们刚来这里,还没找住的地方呢?”飘雨不理会飞飏使的眼色,回答道。
“那不如屈尊到寒舍住几日吧。”果然听到了唐律提议去他家里住的信息。
“那可以吗?会不会太叨扰了?”飘雨还是要客套一下。
“怎么会,招待您是我的荣幸才是。”唐律再次恳切的说。
“那就打扰了。”飘雨回答道,完全没理会后面飞飏偷偷拉了她一下。
“那请吧,我带路。”唐律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
飘雨向前走去,飞飏与白龙只得跟上。等飞飏走到飘雨身边的时候,她偷声说道,“有不要钱的地方干嘛不住?”飞飏叹口气,一脸无奈的看着她,她则粲然一笑,四个人慢慢的消失在街道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