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拜师(1 / 1)

斜阳西挂。

这一行人马在小村庄住下来,请农户做了三个小菜一碗汤。

李铁枪勉强可以睁开眼,在任小小的帮助下,喝了一小碗汤。把任小小高兴不得了。

庆柯给李铁枪一把脉,心里一凉。知道毒是解对了,可由于中毒太深,拖的时间太长,只怕毒解了这武功也就废了。

晚上,李铁枪在大家的帮助下,好好洗了澡,收拾干净,一夜无事。

第二天早上天空飘起了雪,这是今年第一场雪,来得有点早,也有点猛,看来今年又将有个寒冷的冬季,穷人苦命的冬季。

雪花逐渐变成了雪片,把远山近树都裹上了银装,连路上行人都好像穿上了白衣。地面融入雪水,越发泥泞难行,却可以很好地掩盖行人的足迹。

庆柯为大家买了蓑衣草帽,吃了包子和稀饭,冒雪上路。

他们一直风雪中行进了三天,已经离济南只有二十里,当晚他们没有继续赶路,而是寄宿到了大刘庄一户农家。

虽然大雪掩盖了他们的足迹,但庆柯还是感觉不对,总觉得身后有条尾巴跟着,总摔不掉。他不想把这些尾巴引到遥墙,给家里找麻烦,决定绕道进济南城,再伺机摔掉尾巴,潜回遥墙。

时间虽然紧,但安全更重要,家人的安全最最重要。这是他五年前初次行走江湖时,父亲反复交待的,他一直铭记于心。

这三天连续赶路,都没有好好休息,早早的入住让大家可以在一起坐坐。

农家的小客房里,李铁枪已经好了许多,可以坐起来了。

四人围着小桌坐下来,庆柯给李铁枪再次把过脉,通过一路观察,觉得李铁枪是个爽快的汉子,也就不再隐瞒,告诉他实情:“你体内虽然已经没有毒了,但这毒性太狠,中毒时间也太长,五脏六腑均已受伤,以后再跟人打架只怕困难了。”他心想:只怕性命都难保。

“谢谢你!能保住命就不错了!”李铁枪向庆柯深表感激。

“错!”庆柯挽过任小小,“该谢他,没有他,你的命早没了。”

“对!”李铁枪笑着抱拳谢任小小,搞得小小脸通红,连连摆手。

“也要谢我。”来二郎在旁边插嘴,“每天都是我把你搬上搬下,搬进搬出的。”

“争功劳的时候你不傻了?”庆柯拿来二郎开起玩笑。

“当然也要谢谢你!”李铁枪向来二郎拱手施礼。

“以后别再提谢谢两字,江湖儿女,相互帮助是应该的。何况你是李铁枪呢!大闹太原府,那可是威名远播。”庆柯正声的说。

“别提了,上百人还敌不过一个仆散忠义,丢人呀!”李铁枪惭愧地低下头。

“胜败乃兵家常事。卷土重来未可期!”庆柯为他打气,“仆散忠义?就是那个仆散乌者呀!输给他也不丢人,他可是金国上将。”仆散忠义是仆散乌者为自己起的汉名,这是金国贵族为了控制中原,引进汉文化而群起效仿的。

“什么忠义?看不起汉人就别用汉人的文字,更别取汉名。就相互叽里呱啦地叫好了。”李铁枪实在瞧不起这群自以为是的井底之蛙。

“那是!叽里呱啦的叫起来麻烦,还是二郎好,顺口!”来二郎的话又激起笑声一片。

“嗨!现在架都不能打了,怎么可能上阵杀敌?杀父之传更是难报了!”李铁枪叹了口气,“不提了,回蒙山隐居就是了。”

“听李兄的口音不是山东人。”

李铁枪摇摇头,“我是山西人,师父在蒙山,我是回师父那儿去。”

“令师?”

“云锋兄弟可曾听说过铁胆雄狮的名号?”

“铁胆雄狮耿京,侠肝义胆,乐善好施,侠义之名远播,可惜未曾谋面。听说他铁棍、铁弹都是一绝,还有六梁八柱也是个个武功了得。”

“惭愧!给师父他老人家丢脸了。我就是他老人家的大徒弟!”李铁枪低下头。

“也别这么说,你是为了救小小,不小心才中了暗算。当真也是位大侠客。”

“云锋兄,别再为我贴金了,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今天在下还有一事相求,我已然废了,不想连累这孩子。我把他托付给你,请你收留他,传他武艺,如何?”李铁枪的诚恳让庆柯感动,这个再痛也不吭一声的西北汉子,却为别人求自己。

“这个,我是个江湖人,漂泊江湖,居无定所,只怕难以承担此任。”庆柯犹豫了,自己都没着落,再带个孩子,岂不更麻烦。何况任小小已经过了学武的最佳年龄,身体也太过单薄,难有所成,这也是他的顾虑。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你刚才那是安慰我。我知道自己活不了几天了。”李铁枪一阵恶心,咳出一口血来。

任小小立即起身扶住李铁枪,大声说:“不会的!李叔叔不会有事的。”他一把抓住庆柯的衣袖,“锋叔叔,想想办法救救李叔叔。”

李铁枪大声喊道,“小小。跪下!”他向任小小一使眼色,“拜锋叔叔为师。”

任小小跪在庆柯面前,一边磕头,一边哀求道:“锋叔叔,求您救救李叔叔!”这孩子竟然如此倔强,不达目的不罢休。

“起来!”庆柯右手拉起任小小,挽到自己怀里。对李铁枪说:“我暂代铁枪兄管束他。你要有信心,肯定有办法可以康复的。”左手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瓷瓶,对着李铁枪说:“李兄可愿意赌一把?吃下此药,可以保你七日无忧,但七日后必须随我去遥墙见一个人,他也许可以救你,恢复你的武力;如果他救不了你,就只有七日可活,五脏六腑喷血而死,死路一条。不吃此药,找个清静之处,修养百日,也可身体勉强康复,再活十年应该没问题,但从此不再有武力,也干不了重活。”他知道,就是他不吃药,只怕难活过一个月,活十年那是骗他的。只是他不敢肯定刘神医能救得活他,但至少可以让他不会马上死去,所以才先把丑话说在前面。

“我赌了。凌迟死刑都不怕,还怕什么五脏六腑喷血而死,那还得个全尸。”他接过庆柯递过来的药丸,“但你得答应我收下这个徒弟!”还咬住不放。

“好,我先暂时收下,回去禀告父亲了才能正式收他。”

李铁枪听庆柯答应了,才肯吃下药丸。庆柯很清楚,这药丸只能保住他的血脉畅通,却无法修复他的五脏六腑。

任小小跪下向庆柯磕头,拜师。

任小小被庆柯扶起来,“师傅,您以后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

“你以后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来二郎也跟鹦鹉学舌。

李铁枪笑了,“你不傻呀!为什么不也学着叫师傅?”

“他是我兄弟,不是师傅!”来二郎笑着说:“你以为我真傻呀?”再次笑倒一片。

吃过晚饭后,天色还尚早,庆柯教了任小小一套简单的拳法,让他在房间里练,李铁枪在一旁指点。

他走出房间,出了农家小院,站在院门口。来俊杰跟了出来,站在他身后。

雪已经小多了,只有零零星星地飘洒着,大地一片洁白。

路上没有行人,厚厚的白雪地晶莹如绸缎,只有一串狗爪痕从院门沿着小道延伸上了大道,略微有点败兴。

庆柯也不忍去破坏如此美景,就没有再往前走了。心里一动:两个妹妹只怕此时正在和她的兄弟们堆雪人、打雪仗吧?肯定玩得欢得很呢!那她呢?她的家乡是否也在下雪?是否也有如此美的雪景?

远处传来细微的响声,“吱呀!吱呀!”那是雪被踩踏所发出的声音。从大道西边传来,还伴随着催促声,听声音好像还不止一个人。心想:“这么大的雪,竟然还要急着赶路!”

“外面好冷,回去吧!”来俊杰冷得直哆嗦,他没有穿厚棉衣。庆柯摇摇头,返身插上院门,回了房间。

任小小的拳练得有点模样了,庆柯上前笑着纠正他的小错误。

此时他听见身后有敲门声,不是敲他的房门,而是敲打院门。心里一惊,挥手示意任小小停下练习,自己靠近房门倾听外面的声音。

很快,农家主人就去打开了院门。原来也是投宿的,农家主人推辞说没有房间,客房已有客人入住,请他们去前面另找农家。来客不肯再去找了,就算住柴房也行。农家主人不愿红自己再添麻烦,就热情地带着他们去旁边的老乡家投宿,院门没有关,就去了。

庆柯听着他们离去的声音,打开房门,探身出去,见院子确实没有人。回头叮嘱他们在房间等着,自己轻手轻脚来到院门后,从门扇的缝隙往外望去。

农家主人身后跟着三个人,其中一个看身影好像认识,难道是他?那个被他卸了双臂的小子,恶狼狼君的徒弟孛术鲁那依。如果真是他,那另两个难道是他的同伴?还是漠北八雄中的两个?两人一个黑衣黑裤,身材魁梧,另一个白衣白裤,身材小巧,象黑白无常一般跟在前面两人的后面。

这两个人的武功比孛术鲁那依强得多,穿全身黑夜的走在雪地上扎实沉稳,下盘功夫好;穿白衣的走路轻飘,却无滑动不稳的迹象,在雪地上也只留下浅浅的印记,轻功了得。

正在他观察和思考的时候,那个走路轻飘白衣人回过头,向大门方向望了一眼。惊得庆柯一缩头,好犀利的眼神,像鹰眼一样,更有一张白生生的脸,如雪一般白。

待这四人转上大道消失在路边树林后,庆柯转到院门口。侧头听了听声音,听见他们还在继续向前走。隐隐约约听见他们在向主人家打听已经住进来客人的情况。

他于是跟了上去,他的每一步都落在那黑衣人又深又沉的脚印里。到达路口停下来,探身见他们进了不远处一户农家的院子里。

来俊杰在院门口等着,“谁呀?”

“不认识!”

“不认识有什么好看的。不会是我媳妇儿吧?我得去看看。”

“都男的。”

“哦!那就没我媳妇儿了!”来俊杰失望地跟在庆柯后面回了房间。

李铁枪问:“他们追来了?”

“是的!路上要杀我们的那小子,他带的路!”

“咱们不该饶了那小子的,应该杀了他才是的!”

“算了!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躲是躲不了的。咱们抓紧时间休息吧!”

任小小在一旁说,“咱们现在就走吧!跑还不行吗?”

“对。打不赢就跑!”

庆柯一笑,“外面这么厚的雪,跑不远的!”

“也是!李叔叔的伤还没好!”

“放心,有你师傅在,对付他们有办法!”

“对呀!有师傅呀,不会有事的!”

“有我在,也不会有事的!”来俊杰对打架很有自信,对自己同样有信心。

四人嬉笑着躺下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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