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来,耿京发现黄青松已经留信离开。可他谋划的策略却得到耿京的高度认可,眼下首先要取的是新泰县城。为此,耿京留下耿默生协助耿寻芳守费县,当天就带着肖衡雁和申思越等人去了蒙阴城。
岳英琼的踏白军分批次派出去打探消息。
荡天军和中军傍晚也离开费县,穿过蒙山道,进兵蒙阴城。
蒙山东面,耿京把他的五支部队分布于此,狄鸿的军营就设在蒙阴城东五里,拱卫蒙阴城;刘云飞的擒龙军设在汶水以西,守卫东方;于连波的右军驻军蒙山西南脚;赵凯的伏虎军守在蒙阴东面山脚,扼守于费县的通道北口;叶羌霜的游击军则守在通道南口。
耿京出了蒙山,并没有去游击军营,也没有进伏虎军营,只是在两个军营外远远观察一番,便命令亲兵分别前去传令。自己继续向东,直接进了狄鸿的军营。
在军营里耿京在狄鸿的陪同下,绕着查看了一圈,对兵营守备和训练提出了意见,要狄鸿加以重视,一定要认真看待练兵。
下午,赵凯、刘云飞、叶羌霜、于连波、耿宁鸣先后到达,岳英琼也回来了。
大家围坐在大帐内。
岳英琼汇报了新泰县城的守备情况,正如黄青松所说,徒单克宁的到来使新泰县城的防守比以前要强得多,盘查也更严格。还在城东、西三里各设了一座寨子,互为犄角。三处总兵马大约有1万人。
刘云飞哈哈一笑,手一挥,“区区一万人,小蝼蚁,咱们七路大军直接踏平了它。”
肖衡雁不这么认为,“新泰县城坚固,金兵训练有素,加上已有防备,只怕还得小心才是。”
刘云飞听他这么说,不乐意了,“肖贤侄,怎么还没打就先怂了?你小心,我心大,不怕。”他站起来,走到中央,向耿京一抱拳,“耿大哥!我的擒龙军愿为先锋!为大哥拿下新泰城。”刘云飞是耿京的结拜兄弟,自然没把他的这些徒弟小辈放在眼里。何况他还没有自己的地盘,所以才急于出头,要立头功。
赵凯也站到中央,“那是我的地盘,你别跟我抢。大哥!派我的伏虎军出去,足可一举拿下新泰城。”
狄鸿也站了起来,“大哥!我的武胜军也要当先锋!”
三个自认为辈份高的站了出来,其它的几个都算小字辈了,只好旁边看着。叶羌霜胆大,站了起来,开玩笑道:“几位大叔,你们都是长辈,怎么抢咱们年轻人的活,这种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的脏活累活我们来就行了。”
刘云飞一推叶羌霜,“一边玩去,当叔叔是辈份高,又不是年龄大。”
耿京哈哈一笑,“好!有大家如此勇猛!何愁中原不复。你们也别争了。三位兄弟都做先锋。云飞兄弟首先提出的就是第一先锋,带你的人攻打新泰城;赵凯兄弟为第二路先锋,攻打左寨;狄鸿兄弟为第三先锋,攻打右寨;其它人随后接应。明天三更出发。一举拿下新泰城。”
岳英琼在一旁说,“老爷,要不要我们踏白军明天一早先想办法混进城去,来个里应外合。”
刘云发一摆手,拦住了岳英琼,断了他后面的话,“不用!攻打新泰小意思,我早就准备了五辆蒙冲车,直接撞开城门。就算下刀子我的蒙冲车也不怕!保护得极坚固。”
赵凯帮腔,“是呀!我有五辆云梯车,往城墙上一搭,两步就上了城墙。”
耿京望着狄鸿,意思你有什么好玩意。
狄鸿明白耿京的意思,“我有轩车,城内布防一明了然,还可以用弓箭射击城上的士兵。他们两个的车都需要我的轩车掩护,所以我做了八辆。”
耿京这回放心了,有这些攻城装备,他就放心了。“好!大家各自回去抓紧时间准备,早点吃饭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出发。”
后面,他还派人向其它几路人马发出军令:
令李铁枪领前军人马前往曲阜佯攻,吸引泰安州的金兵前来救援,不可硬拼,只管骚扰就是;张千嶂的后军分兵一半,由司马卷可带着进驻汶河接替刘云飞,其余人马留守驻地监视沂州守军;赵燕然统左军留守驻地,耿寻芳守费县。于连波留守蒙阴。
下完命令,耿京在军营吃过饭后离开去往蒙阴城,肖衡雁和申思越以及岳英琼跟随前往。
出营门不久,他就向岳英琼轻轻交待一番,岳英琼便纵马离开。他还安排申思越立即回自己的部队,领兵提前半个时辰出发。
面对肖衡雁的疑惑,耿京说,“他们三个自视极高,今天让他们去会会那个徒单克宁,胜了当然好,败了只当是个教训。但新泰我们必须拿下,所以才要岳英琼带人偷偷潜入,配合攻城。我估计他们不会等到三更天才出发,一定会先发兵,这才让申思越提前出发,以便策应。”
第二天三更天,耿京和肖衡雁到达蒙山道口,只有叶羌霜的游击军和中军在此等候。
一问叶羌霜,果然三路先锋都已出发。二路先锋狄鸿最早出发,二更天刚过就出了蒙阴城,率先进兵新泰;赵凯也等不住,他带领五千人抄山中近道,由副将领五千人带着攻城器械走大道;二更刚过,刘云飞就赶到了,见其它两路人马已经出发了,便让三千人在后面运攻城车,自己带七千人轻装抢行。就连申思越的荡天军也在半个时辰前出发了。
耿京于是带着肖衡雁的一万中军和叶羌霜的五千游击军随后向新泰城进发。
狄鸿带着八千武胜军行进在最前面,他是轻装上阵。拨出两千人留给了他的轩车在后面慢慢走。很快他就看到新泰县城的城墙,他没有按预定的计划攻打右寨,而是直接奔城门而来。
黎明时分,武胜军到达,在城外大声叫骂。狄鸿的计划是想引金兵出城来攻,然后在城外先消灭其主力,待攻城器械到了再一举夺下城池。
新泰城的守备是单彦雄,他是鲜卑拓拔人的后裔。完颜福寿进入泰安州后,发现单彦雄是个有勇无谋的莽汉,还好酗酒虐兵,便向济南府仆散忠义要人换单彦雄。仆散忠义推荐了徒单克宁,而徒单克宁不愿无错换将而引起矛盾,甘愿为副手帮助单彦雄守城。他们见叛军到来,立即派出信使向泰安州求援。
当狄鸿率领武胜军到达城下时,单彦雄留下徒单克宁守城。自带三千人出城迎战,他也不将对将、一对一的厮杀,直接挥大军杀过去,两军混战在一处,难分高下。
站在城上见两军交织在一起,徒单克宁恼单彦雄空有武功不会用,又怕叛军援军到来单彦雄会吃亏,于是点上五百铁骑兵出城门,投入混战。
铁骑兵铁铠铁甲把人马都罩住,刀砍不进,箭射不穿,刀矿马踏,勇猛异常。
武胜军连正规像样的兵器都不多,训练也不好,凭着一股士气勉强抵挡单彦雄的攻击。铁骑兵如塔如山一般压过来,他们彻底支撑不住了,士兵纷纷往后逃跑,大队人马直往后退。
两边山寨的人马还没有出击,武胜军就败了。
刘云飞的擒龙军从后面上来,汇同武胜军发起反击,无奈难敌金兵铁骑,不得不边打边撤。
单彦雄和徒单克宁一路追杀,杀退擒龙军和武胜军。见后面又上来一支叛军,便鸣金收兵,退回城内。
刘云飞甚为恼火,还没展开就败了,败得不明不白。见金兵退却,便不顾申思越的阻拦,收集本部人马,再次进攻新泰城。
申思越见狄鸿的武胜军伤亡太重,便部置防守阵形,稳步推进以待耿京的到来,安排人给伤员治疗。
见叛军来攻,单彦雄又想出城迎战,被徒单克宁拉住,要他先稳住,待对方人马到齐了后再伺机而动。同时他组织士兵上城墙准备防守。
刘云飞见金兵坚守不出,靠近便被弓箭射回,攻城器械又未到。只得一边在城外叫骂,一边等待大队人马到来。
耿京领着中军听说狄鸿败后,便催促众军加速前进,又命叶羌霜带游击军前去攻击右寨。来到新泰城外,耿京与荡天军汇合后,在此观战。
叶羌霜向右寨发起攻击,他的五千轻骑兵一个回合便把寨中一千守军打败、消灭,连逃向城门的金兵也被他们所杀所缴,一个也没逃回城去。
在叶羌霜向右寨发起攻击的同时,单彦雄的左塞也受到攻击。此时左寨一千金兵正藏在防御工事后,密切关注前方战况,没想到自己的后方遭到攻击。攻击他们的正是赵凯的五千伏虎军。伏虎军悄悄进营,逐步推进,从后面发去冲锋。守寨的什将只得带着士兵放弃寨子逃入县城。
城上的单彦雄见叛军主帅和大队人马已到,又要出城迎战。徒单克宁又把他拦住,要他待叛军疲惫了再进攻。
不久他的求援信使陆续回报,泰安州和莱芜均已派兵增援。
又耗了一个时辰,刘云飞的前队人马显出疲态,而耿京后队中出现了攻城用的云梯车、攻城车和轩车,便对在一边休息的单彦雄说可以打了。
单彦雄拍马引五千军步兵过吊桥于城下列阵,五百铁骑兵殿后。自己出队来到阵中间,用手中大刀一点对面的叛将,“大胆败将,快快前来受死!杀了你们我好去斩耿京。”
义军阵中的刘云炯忍不住了,拍马上前,“呸!你这金奴,小爷先来杀你!”说完催马抬枪便刺,两人双马错蹬战到一起。单彦雄只三个回合就一刀砍在刘云炯的肩臂上,疼得刘云炯翻身落马。单彦雄挥刀赶上就是一刀,把刘云炯斜劈成两段,血喷一地。
刘云飞三兄弟见弟弟被害,一起大叫冲过来齐战单彦雄。把单彦雄围在中间,要杀了他为弟弟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