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史珍香尚在房中,杜奇等人又并无召唤,居然有人敢违反规定擅自敲门,杜奇等人到无甚特别的感觉,史珍香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甚至暗暗有些恼怒,不禁微叱道:“谁?”
门外一人颤声道:“有一位大爷说是来此找一位杜公子,小的们遍寻不得,他又说要找香掌柜,只要找到香掌柜便能找到杜公子,小的实在不敢得罪这位大爷,迫于无奈才斗胆前来打扰,还望掌柜的恕罪。”
听门外那人的语气,好象有人以找人为借口欲强行求见她,史珍香骤然闻听此等从所未有之事,不由怒气勃发,用力吸了一口气,似欲立即发作,微微一顿间,她却平静地问道:“可知来的是什么人?”虽然史珍香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她的语气中仍然透露着一丝愤慨。
门外那人应道:“是一个魁梧结实的中年汉子,却不知他的姓名来历。”
史珍香道:“将此人带到东厢房交给乌大叔处置吧!”
门外那人似是微微顿了一顿,始颤声道:“是!”
杜奇忽然道:“来人应该是找我的,让他上来吧!”
门外那人听到史珍香的话后本欲立即离去,却又听到杜奇的话,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象他这样的下人,成天看人的脸色行事,掌柜的不敢得罪,客人又得罪不起,能进天字一号包房,得掌柜的亲自相赔的贵客更是得罪不得。
似是知道门外那伙计的难处,杜奇紧接着对史珍香道:“香香姑娘,请叫人去将那位朋友请上来吧!”
杜奇的话音刚落,史珍香尚未有任何反应,门外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宏亮地笑道:“不用了,本座已经来了,是否可以进来了呢?”
史珍香骤闻此声,忽地脸色巨变,她没想到来人竟敢强行闯至此处,纵然是杜奇的朋友也不能这样目中无人啊!愤懑之余,不由望向杜奇,眼中尽是疑问和谴责,似欲立即叫人将来人赶出望月楼。
杜奇连忙低声赔笑道:“这都怪我,见到香香姑娘后便忘掉了一切,没有知会伙计留意来找我的朋友,哈!”语毕,不等史珍香有何反应,杜奇紧接着叫道:“来的可是陆大人,杜奇已经恭候多时,快快有请!”
来人哈哈一笑,亲手推开房门,一步跨入屋中,宏亮地道:“陆炳应约而来,不知公子有何指教?”随着话声,一股震撼人心的霸气似水银泄地般地席卷而来,令众人感到沉重压抑无比。
房中众人听到来人自报姓名后,无不深感惊诧,虽见来人身着普通长衫,似一个在街头上随时都可见到的跑江湖的汉子,但只听来人的语气和他无意中显露出来的威严之势,她们也知道来人必是如假包换的锦衣卫指挥使陆炳。
她们皆没想到陆炳会亲自到此来与杜奇相见,即使是知道事情原由的鲁妙儿、马雨筱和温文雅也不例外,不知底细的史珍香和黄银花就更不用说了,连忙胆战心惊地跟着杜奇站起身来,一向不知天高地厚的黄银花最是不济,直吓得双腿哆嗦,似乎连站都站不住,惶乱之中急忙抓住鲁妙儿的衣袖才勉强稳住身形。
杜奇见到陆炳后并无什么特别的表现,对着他就象对着一个普通人一样,等到陆炳在房中立定,杜奇才不慌不忙地起身笑道:“指教不敢当,我斗胆请陆大人前来,实有一事相求,快请过来坐下说话!”
陆炳又是哈哈一笑,毫不作态地走向软皮矮椅,虽只三两步,但仍毫无遗漏地显现出了陆炳那龙行虎步的威猛和豪放不羁的气势,一举手一投足都隐隐透露出强横的力道,坐那里依然显得气势磅礴,令人心折不已,但他自己却浑似不觉,笑道:“公子不用说我大概也知道是什么事,不是说大话,我陆炳在朝在野都还说得上几句话,公子放心好了,此乃小事一桩,我一句话传过去便能办好,公子又何必搞得这么隆重,非得要我过来面谈不可呢?”
杜奇似乎怔了一怔,旋即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但仍似有些不放心地道:“陆大人真的如此有把握?”
陆炳满不在乎地道:“你当我陆炳这许多年是白混的吗?如果连这么一件小事都办不了,我陆炳岂不是白活了?”
杜奇道:“如此看来我们确实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马雨筱实在憋不住了,兴奋地叫道:“这下可好了,俞将军终于有救了!”
闻言,陆炳不由一怔,诧异地望着马雨筱,疑惑地道:“姑娘此言何意?什么俞将军终于有救了?”
马雨筱也诧异地道:“我们找陆大人前来便是请陆大人想办法相救俞大猷俞将军,看陆大人胸有成竹的模样,我们皆放下了这桩心事,陆大人此时又如此做作,不会是假装说不知道吧?”
听到马雨筱这番话,陆炳竟然失声叫道:“什么?杜公子找我来竟然是为此事么?”
见陆炳的样子不似作伪,再说他也没有作伪的必要,看来他真的没有想到要去解救俞大猷,他刚才所说之事必定与此无关,那么,又是什么事会使陆炳认为需要杜奇专程请他出面相助呢?百思不得其解之余,对解救俞大猷将军一事最上心的马雨筱没好气地道:“不是此等重事,那你以为是什么事呢?”
闻言,陆炳有些讶异地望了望马雨筱。这一望,陆炳脸上的讶异顿时转化为惊奇,似是直到此刻才突然发现马雨筱的美艳,不过他的眼光只在马雨筱的脸上微微一顿,便毅然地移了开去,自然而然地望向其他人,骤然见到同样美艳的温文雅和史珍香,陆炳脸上的惊奇之色不由更为浓厚,但他也仅仅只是感到有些惊奇而已,并没有常人骤然看见这样三个绝色女子的失态和丑相。
要知陆炳的母亲为当今皇上的乳娘,他自幼便随母出入宫禁,后袭父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