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没有理会贝拉的小情趣,不动声色地环视了一圈,不出意外看到了好几张熟悉的脸庞——莱斯特兰奇、小克劳奇、格雷伯克、那个应该去死一万遍的彼得·佩迪鲁……还有一个穿着黑色的斗篷,并且带着兜帽只露出线条刚毅的双唇和下巴的男人安安静静地站在最角落,靠在墙上似乎在微笑。
就算没有露出脸,这个人也让斯内普觉得很熟悉,但是他一下子竟然想不起来自己究竟在哪儿和这个男人接触过。
“很抱歉打扰你们的深情叙旧。”斯内普回过神,袍子甩开来无比有气势:“但是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贝拉特里克斯。”
“怎么,”贝拉的声音有些尖锐,语气满是讽刺:“难道在邓布利多手下做事就连这点私人时间都没有吗?”
斯内普纯黑色的眼睛睨着她:“邓布利多还管不到我,贝拉特里克斯,重点是我一点也不想把分给魔药的时间转而分给你。”
斯内普这样毫不留情的话反而没有激怒这个疯狂的女人,她大笑着说:“哦,哦,所以我才喜欢你这样的小受,你几乎不把注意力放在别的什么东西或者人上,我一点儿也不喜欢虐文。”
根本没有一个男人能和贝拉聊上超过十句话,这是卢修斯一直以来的认知。
“我以为你们叫我过来会有更重要的事情,比如说……”
“比如说为主人的复活做好准备。”格雷伯克突然插嘴说,“斯内普,你难道想要阻止我们吗?”
“我对和有被害妄想症的狼人说话没什么兴趣,你最好管好自己的嘴巴,不然我不敢肯定会不会直接给你一个恶咒。”斯内普冷哼一声,不屑地看着他,“当然,如果你有轻生需求的话,相信我,我此生最大的爱好除了魔药就是满足别人的期望。”
“斯内普!”格雷伯克一直是一个暴躁的狼人,不论是面对什么人。他几乎是立刻鼓起了身上的肌肉,尖锐的指甲伸长了,上面泛着莹绿色的光:“我会让你为你说的话付出代价!”
斯内普嗤笑着:“如果你这么着急,我就尽快送你一程,手下败将。”他一面说着,一面观察隐约将他们围起来的那几个食死徒,见他们毫不掩饰地皱眉,贝拉甚至已经将手里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魔杖——他们的魔杖应该在进入阿兹卡班的时候就被折断了——指向那只根本没有理智可言的狼人,这让斯内普略安下了心。
至少这能说明两点,一是这群疯子内部并不是铁板一块——当然还在伏地魔统治的时代他们就不是,但是至少没有现在这样剑拔弩张——二是他们找他是有很重要的目的,这个目的不但高于他这个混血和贝拉的矛盾,甚至高于他对于黑魔王的忠诚。
能让贝拉放下她对于自己忠诚度的怀疑转而对付格雷伯克的,就只有黑魔王本身了。
“你别太嚣张了,斯内普。”那个愚蠢的狼人还在那里叫嚣,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毕竟你的那个小宠物今天可没有跟来……”话音刚落,他就向斯内普扑了过去。
贝拉立刻尖叫着甩出了一个钻心咒,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地打偏了——因为格雷伯克刚一跃起,就有一道黑影突然从狠狠地撞了上去,虽然将他撞离了贝拉钻心咒的轨道,却也让他重重得摔在了墙上,然后像是一条死鱼一样滑了下来。
哦,可怜的格雷伯克,要是不及时给他个治疗咒的话,说不定会留下脑震荡之类后遗症吧。
但是现在没有人在意格雷伯克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他们都死死盯着树洞中央那只体形优美的黑豹,贝拉更是将魔杖的杖尖移了过去,只有卢修斯和斯内普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担忧,虽然有那么一些吃惊。
“我的天哪……”卢修斯感慨了一声,“你真是一如既往的强大而且美丽,巴斯特。”
听到了马尔福家主的赞美,黑豹甩了甩尾巴,用一种相当鄙视的眼神看了还在迷迷糊糊的格雷伯克一眼。其他人则见到这只突然出现的豹子似乎和卢修斯有那么一些关系,至少没有再给他来个钻心蚀骨。
一直站在角落里没有动的那个男人突然轻笑出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和干净的指甲显示了这个人良好的教养和生活环境,并且很快让斯内普判断出这个男人应该和贝拉几人不同,不是刚刚从阿兹卡班逃出来的可怜虫:“好久不见,你还是一样勇敢而且聪明,我亲爱的小哈尼。”
奎里纳斯·奇洛!
瞬间,斯内普就判断出了这个令他觉得熟悉的男人的身份。
奇洛从另外几个食死徒身后走出来,伸手拍了拍黑豹的脑袋。黑豹先是舒服地打了个鼻响,然后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地伸出爪子,拍掉了奇洛还放在他头顶上的手,并且瞪了他一眼。
奇洛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笑着回答:“我刚从德国回来,小哈尼。怎么,不欢迎我吗?”
黑豹讪讪一甩头,很傲娇地没有理他。
斯内普的眉头简直要皱到一块儿去了,他盯着奇洛看了许久,突然轻柔地对那只豹子说:“恭喜你找回了自己的好饲主,巴斯特,但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希望你能让开,以免打扰你亲爱的饲主接下去要说的话。”
黑豹突然抬起头,一双绿色的眼睛比往常更闪亮,他几乎是一下子跃到斯内普身边,绕着他跑了一圈,在企图用脑袋蹭他的大腿失败之后,像一条狗一样端坐在斯内普的身侧吐着舌头。
这种行为成功让斯内普的脸更黑了——谁来告诉可怜的霍格沃茨魔药学教授,这只根本不知道智商是什么东西的白痴魔法生物到底误解了他话里的哪一个字!?
就在斯内普考虑要不要给巴斯特一脚的时候,奇洛相当善解人意地为斯内普解开了疑惑:“您似乎应该说些什么了,斯内普教授?毕竟您的小宠物已经让开不会打扰到您接下去要说的话了。”
斯内普一愣,当下明白了巴斯特蹲在他身边而不是面前的含义,冷着脸不留痕迹地踩了他的爪子一脚,哼了一声:“我只是希望你们别太浪费我的时间。”这个男人轻声说,尾音带着让人心跳的轻颤:“现在——马上——收起你们的废话。”
“我们需要魔药,斯内普,”贝拉第一个回答:“完美的,毫无杂质的魔药。”
“没有人能够熬制出毫无杂质的魔药。”斯内普冷冷地环视了一遍,这群人的脸上所露出的不是贪婪和其他,而是一种狂热的神情,这只能说明一点——这剂魔药和黑魔王的复活息息相关:“就连梅林也做不到。”
“但是也很少有人能够熬制出更完美的了,不是吗?”贝拉略带神经质地说:“何况我们需要的材料,现在看来只有你能搞到。只有你,斯内普,你不会想要背叛主人吧?”
“当然……不会。”斯内普面无表情地回答,“这十三年来我都听从黑魔王的命令,潜伏在霍格沃茨——我想至少比起某些一进入霍格沃茨就遭到全校搜查的人,我会更有用一些……”斯内普顿了顿,突然问:“你们需要什么材料?”
贝拉看起来并不在意斯内普的冷嘲热讽,因为她一直是个激进分子,要她隐藏身份成为间谍简直就是个笑话:“哈利·波特,我们要那个小家伙的——血液。”
“哦,你放心,斯内普。”贝拉突然咯咯笑了起来,“只要一小瓶,我们可没想要他的命,你不必为那个麻种的儿子担心。”
巴斯特仰起头来看了斯内普一眼,但是这个男人的表情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哈利·波特的性命是属于主人的——我们可不敢随便逾越,私自杀掉他。”
斯内普嘲讽地看着贝拉:“真是好计算,贝拉,如果我无法成功,那么我就会被主人责罚。而如果我成功了,我就有可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失去邓布利多的信任从而被赶出霍格沃茨,这样我依旧会被主人责罚……这真的是你想出来的办法吗?”
“我对你们那些弯弯绕绕可没什么兴趣。”贝拉又如同一个真正的贵妇一样坐下了,“这个办法是奇洛想的,你要恨就去恨他。”她拢了拢自己的头发,这个动作意外的和她的妹妹纳西莎非常像,“当然了,我觉得这个主意还是不错的。”
斯内普冷冷地看着贝拉,很快给出了回答:“当然——当然。我会让你们满意的,不,也许可以说我会让你们无法满意的。”
“不被邓布利多发现但是弄到波特的鲜血?”贝拉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一样尖叫起来吗,“哦,我可真期待,斯内普,真希望你能成功达成你的目标。”
“感谢你的祝福。”斯内普勾了勾嘴角,不再说话。
卢修斯和奇洛交换了一些什么信息,但是并没有让其他人听到,然后和斯内普离开了尖叫棚屋。
“你该不会真的准备去弄一瓶小救世主的血吧?”卢修斯走在斯内普的身前,微微侧过头来问,两人身边还跟着一只通体黑色的豹子。
“有什么不可以的吗?”斯内普冷笑着,“那个愚蠢的波特,就算没有人动手他自己就能把自己弄伤,只是一瓶血液而已,我只要随便编个理由就能麻烦波比替我弄来。”
卢修斯耸了耸肩:“听起来还挺靠谱,但是你要怎么和邓布利多解释?”
“他不会知道的。”斯内普回答,“当然如果他真的知道了……”这个男人突然露出了一个恶意的笑容,“我就直接告诉他事实。”
“什么?”卢修斯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回答,他总是带着笑容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震惊。
“父亲的骨、仆人的肉、仇敌的血。”斯内普重复着卢修斯曾经告诉他的内容,然后回答说:“你有想过复活的含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