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费力的撑起身子,爹爹的大哥明明在宗庙祠堂的神主牌位上,怎么会……我上下来回打量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上官鸿双手抱胸,慢吞吞的挪步到我面前,沉沉的话语由他口中道出:“当时正逢蜀魏国与晋元国的战事,蜀魏军在安康连败三场,我与你爹两兄弟请战安康,只为胜利后能求陛下把你娘赐给我。我在安康一役上为保你爹,失手成了晋元人的俘虏。可你爹……撤兵了!”
上官鸿面无表情,我却细思极恐。
“我侥幸被晋元人所救,流离失所,寄人篱下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一年后终于回到闽都,我见到什么?”他缓缓蹲下身子我,用力抓住我的肩膀道:“你爹不仅娶了我最爱的女人,还封了震国公。原本属于我的荣耀,家庭一夕之间再与我无关,我成了个死人!你娘竟然还把尚文宣化作子女的名字!简直令人恶心!”
我心头一紧,凝目绷望,泪眼朦胧地问:“就是因为这样,你杀了我爹和我大哥,逼死了我娘……不对!”我突然像是想起什么,面目狰狞,凶险扭歪的扑向他,哭喊着:“你这个禽兽,我要杀了你!弑亲之孽与你虎毒食子比起来又算得上什么!”
他像是没听懂我的话,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几乎要折断我的筋骨。
此时,上官礼雅破门而入:“爹!你做什么,既然大家都是一家人,为何还要对他们赶尽杀绝?”
上官鸿甩开我,我喉头猛的一松,憋得满脸通红,喘得气不打一处,又猛咳出几口血,似乎一张口那颗热乎乎的心就会一下子从口里跳出来。
“苏宣,哦不……堂姐,你没事吧!”上官礼雅过来扶我,却被我一把甩开。
我憎恶她装出一副好人的面孔,仿佛想叫我对她感恩戴德,胸脯里像塞满了一团脏东西似的恶心和难受:“咳咳……你不要叫我!我与上官鸿不共戴天,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上官鸿,我至今才明白,我娘为何每年总是在你的忌日带着大哥,在祠堂呆上一天一夜……”
我深吸一口气,指着上官鸿阴鸷的面容,凄厉痛苦地大喊:“你可知我大哥苏尚是你的亲儿子!你亲手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上官鸿那张脸惊得狰狞,他越过上官礼雅,一把扯着我的衣服。他脸上每一根胫肉好像都在颤抖,眼中揣揣不安,嘴唇微微颤动着问:“你说什么?你胆敢说如此妄语。”
我惨惨地死盯着地面,如同木偶一般,泪水在眼窝里盈含,却始终没有掉下来:“小时候我与二哥听见了爹娘的谈话,我们都知道大哥是娘与爹成婚前就怀上的孩子。他不是我爹的儿子。二哥与我从未向人提过,就连大哥自己都不知道。”
我突然激动,眼泪陆续地淌,倒垂下来蓬乱的头发完全掩没了眉额,道:“你可知我娘自缢前喊什么?她说,虎毒不食子!她知道你还活着对不对?你见过我娘对不对?”
上官鸿连连后退,一掌拍下了茶几上的茶壶,踢翻了桌椅板凳。脸上不知道是悔恨,惭愧,还是暴怒。他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看起来趋于癫狂。
上官礼雅慌了神,连忙拉住不知如何发泄的上官鸿道:“爹,你不要这样,不要再发疯了!”
“呵……”我艰难地站起来,身上地剧痛几乎让我神智麻木:“你如今是要自我了断,还是让我动手?”
上官礼雅向我跪了下来,她的脸孔倏然雪白,嘴唇瘪了瘪,眼睛里有了水雾:“苏宣,我求你别再刺激我爹了。我爹这些年行事越来越疯狂,此次出征我因为不放心,怕他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才跟着……”
我丝毫不理会上官礼雅,伸手抢了她腰间的佩剑就跌跌撞撞的向上官鸿刺去。
上官鸿并没有疯,而是撕心裂肺的痛苦弥漫到了全身,他紧绷着脸,口中喊着:“你说谎!你爹教你说这些保全性命?我今日就送你们一家去相聚。”
我与上官鸿再次打了起来。诚然我旧疾发作,连站都站不稳,别说运功动武了。上官礼雅竟帮着我,一起来牵制上官鸿。
可我终究不敌他,不尽弄得满屋狼藉,还踉跄得坐倒在地上难以起身。“报——”突然,外面的士兵大喊:“外面有个自称是汉吴定南王的,单人匹马打伤我无数守卫士兵,说是要见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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