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满尘灰的南辰殿让皇帝微微皱了下眉，眼中流露出了几分嫌恶的神色。
“参见父皇。”凤永泽面上依旧一片云淡风清。
“参……参见父皇。”
如果不是凤芷月出声，几乎所有的人都忽略了那个藏身在凤永泽身后的娇小身影。
此时，凤芷月那张小脸惨白如纸，小小的身子更是无法抑制地瑟瑟发抖着，连头都不敢抬起，只能紧紧地抓着哥哥的衣袖，仿若一只受惊的小鸟。
这兄妹俩的性子还真是天差地别，若不是二人的五官有七分相似，楚念汐几乎都要怀疑他们不是同胞兄妹了。
皇帝的目光淡淡扫过凤芷月，最后落在了凤永泽身上。
“泽儿，这位楚姑娘你也已经见过了，她说会治好你的腿，现在就让她试试。”
他那一字一句完全是命令的语气，并没有听出丝毫关切或是询问的意思。
楚念汐嘴角扬起了一抹嘲弄的笑，这老皇帝还真是冷漠无情，不管是对哪个儿子好像都不太关心，他关心的人只怕就只有他自己了吧？
“有劳姑娘了。”
凤永泽也是神色淡淡，清雅的脸上一片平和，看不出喜怒悲伤。
楚念汐却没有动。
她在琢磨着老皇帝的用意。
凤永泽被丢在这南辰殿这么久，老皇帝这么多年来连问都不问一声，任由他们兄妹俩自生自灭，怎么今天会突发善心让她给这个不得宠的儿子治腿呢？
回想起老皇帝那双眼睛里藏着热切与贪婪，楚念汐忽然觉得老皇帝是冲着自己的医术来的，难道……她想测试一下自己的医术，然后利用她的医术帮他延长寿命？
但总感觉没有这么简单。
“念汐丫头？”
皇帝看到楚念汐未动，眉峰微拧了一下，却没有立时变脸。
“圣上，我只是在想刚才圣上所许的承诺算不算数？”
皇帝目光微凝，“丫头是指刚才医治皓儿时，你向孤要的一个愿望？”
“不错。”楚念汐淡淡一笑，“圣上不介意我现在说出这个愿望吧？”
“哦？孤倒是想听听，你究竟想要什么愿望？”
“其实我这个愿望很小，只是女儿家的小心思而已。我想向圣上要一道解除婚约的圣旨，赐我楚念汐婚约自由，任何人不得干涉，包括圣上您。”
皇帝上下打量着楚念汐，眸中神色微微变幻。
他没想到楚念汐的愿望竟是这个。如今凤永皓已成为了弃子，这个楚念汐当不当越王妃其实都没有什么意义了。而所谓的婚约自由，若是她身上真有那个前辈要的东西，这小丫头今日只怕也是逃不出皇宫的，还不如就赐给她这一道圣旨，也好让她安心。
“好，孤就赐你这一道圣旨。”
皇帝朝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跑去草拟了圣旨，然后交给了皇帝盖章。
楚念汐拿了圣旨，收了起来。
如今她进宫的两个目的都实现了，现在就得想着如何出宫了。
“现在丫头可以安心医治泽儿的腿了吧？”
皇帝的脸上堆满了笑容。那笑容太假，让楚念汐心底划过了一丝厌恶。
不知为什么，这个老皇帝总给她一种极为不舒服的感觉。
可那种感觉，她一时间又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