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怔,我在乎的倒不是重庆说的“告密人”而是那句“吩咐”,觉着他吩咐的肯定不是卸岭力士,且他也没有摸金校尉的身份,那这吩咐和他自己身份有关系吗?
停!
仅想一下,脑子里,随即又跳过去思维,还是那句话,我管不着他!
遂,面上一声嗯,然后,听他继续说下去,倒不掩饰,“我的人查出消息是从摸金门传出来,但那人已被摸金门处死。”
我有些意料之外他会说那句我的人,不过瞥他一眼看他那气定神闲,风云不惊的样,又觉得情理之中。也没什么想说的,一挥手:“不废话,去买药!”
余下一句“等着去墓呢”没说,因为挥手时候发现花店那边儿的人,居然跟过来我们的车!
而那一刻,重庆手又落在我头上,揉了揉,“好。”一声好,说完撒手,而后视镜里,那两三个人又走了……
“看来,他们要找的是极其重要的人,我们躲对了。”驱车往前,重庆说时,我这眯眸,不否认,虽然不大清楚这些人到底怎么回事,可莫名其妙感觉,可能跟我有些关系。
面上可不敢说,走远后跟重庆在路旁随便找个饭馆吃了几个菜又继续赶路,然后到悬壶堂。
下车之前心里已经震惊了一下,因为这是赫赫有名的药房,行内地位相当于沈一绝的一品斋,老不正经说这是只见党政和国务院那班儿的人,只有底层才对本地官场或者江湖与商人里有头有脸的开放,所以,我是仰慕这地儿,但没来过!
换以前,定又寻思重庆身份,但现在已经懒得想,浪费时间呐,直接下车,在左右喊着重先生时,走到柜台边儿,对小童报药名——
“地榆槐花白芨各三两二千、三七茜草炮姜各二两一钱、大小蓟灶心土一两八钱半、仙鹤草紫珠白各二两七钱、棕榈炭苎麻根二两整、白茅根侧柏叶三两三钱、白茅花和艾叶各只要二钱,龙涎香一钱,谢谢。”
一口气说到完,那边儿重庆才过来,先上下看我,然后似笑非笑的对那柜台里的人颔首:“给她拿,记六扇门账。”
我一怔,没想这里居然是给六扇门服务,随即又抿唇,心中冷笑,这也对啊,重庆那嘴巴严实,身份是巴不得永远藏着兜着的,肯定不会带我来他熟悉地方,我倒想多了。
“还要什么?珍贵的药材,不见你说。”那边儿柜台小厮拿药去,重庆倚着柜台望我。
似乎好久不见他成画儿,抑或我好久没敢正眼瞧他,这会儿药柜后面儿高窗投射的光,逆光的他和那药斗柜和这古色古香像民国画,而他……绝对的特务料。
就不知是正是邪了,心里掂量时,小厮已经去抓药,那量药打磨成粉得半天功夫,画中魔王便勾我去一边喝茶。
坐一旁,他依旧娴熟如自家,先倒茶给我,才是自己,似要说什么,薄唇才启,电话响了。
这一电话,把我和重庆去鬼无踪的时间闹得颇为紧张,只剩下不到十天。
电话,老爷子打来的,重庆先接,他那时拿着电话,低头,抬眸看我的样可勾人,且还舔唇,又抿唇的,对那边儿说,“不太好吧,她现在不是很想回去?”
一句话,说她的时候还看我,让我那时一下就明白了谁打来,而下一秒,他把电话递过来我也立刻明白了是老爷子,立马起身,当然不想接的!虽然邱四话说,我是他便宜姐姐,但这个便宜爷爷,我却不大想认。前老爷子再愧疚再惦记我又如何?
我父亲的离开是事实,我母亲的死也还是事实!而这一切,虽然我未曾经历过,可单凭我怀里那张父亲笑容灿烂的照片我就知道,他这后半生有多痛……
但是走了没几步,手让重庆拉住,还是把电话直接放在我耳旁,然后松开我的手,转为捏我的腰——
是我和周周的暗号,让我暂时听他的。
我没辙,“喂。”
还是冷冰冰的应了,并且想着,以后终归要回去,所以,又加了一句:“是我。”
电话那边儿稍稍沉寂两秒,才传来我那便宜爷爷的声音——
“浮生啊,快六月六了,你回来过节,嗯?”
最后一声嗯,叫我不由得看一眼重庆,但脑子里想的是邱景瑞,我那位好大哥,他当时把我掳走,找来的调教嬷嬷告诉过我
六月六是发丘的团圆日,类似于普通人的中秋节!
咱们八月十五是不过的,这一年时间里撇去门主们的大寿以外,就三个节,一是年会,二是六月六,三就是过年三十了。
“浮生?你……在听吗?”
电话里,前老爷子完全不是当时邱白泽在时的冷漠,反而带着丝丝讨好味道。
我涉世不深,但好坏还是感觉得出,就嗯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我跟父亲反正是没过过,甚至父亲都没给我提起这个节日。
没曾想,前门主顿了两三秒,居然道:“嗯是来的意思是吧,那好,爷爷派人去接你。”
说完,不等我说你别老喊爷爷我还没回去,电话……居然挂了!
我靠?拿着手机听着嘟嘟的声音,我愣了半秒要给他拨回去说我不去,但是手机叫重庆拿回去,“去吧,终归要回去。”
他说完,手机揣兜里,我看着他的兜儿,裆……愣是没伸出手去抓,只能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是巴不得我去!”
说完,转身不理他,走去悬壶堂。这里不愧是大号药铺,不一会儿诸多药材都分类磨好粉,我不客气的全拿了,反正也都是给重庆用,我……我可没受过伤!
后一句扪心自语的时候,有点点心虚,因为他受伤,基本上都是因为我。自己个儿心虚的不行,跑去了后排,背对重庆,摆了一排的药瓶子,配药,可药好配,那龙腾云祥鬼无踪却不好进。
重庆没再找滑翔机,他打算跟我徒步上那悬崖,再下去!
这个办法——不是不行,肯定费劲儿,都累坏了,那下去后,还怎么入墓?
且这山可不是小山,两千多米海拔,上下都十分费功夫。
有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那下去的时候地心引力拉人的厉害,体力不足,掉下去可真真是尸骨无存。
大概看出我的忧虑,重庆拍拍我:“放心,有我。”
我瞄了他的手一眼,随后,抖开,“我能行,走吧!”
说完下车走山林,但没几分钟,重庆追上来,手里拿着指南针,拖着我的手朝反方向走,“走这边近。”
我甩开他,“男女授受不亲!”
重庆脚步微微一顿,就往前走,我上山起初又记起来他因为这鬼无踪跟小飞打架的事,可随即又把想法抛到脑后,时间紧迫,我们只有不到十天的时间找墓,然后就到那农历六月六,得回去了……
然而更没有想到的事还在后头。
海拔高气压低,气压低,万物便受压迫,高原反应我倒没有只是子宫在最近飞来飞去后,例假直接提前了数天,我们到大海一千米左右半山腰的时候,我腹部一股热流出来,嗅到血腥时,我直接就停下来。
卫生巾是直接带身上的,起初不怎么好意思说,但想他之前都给我买过,也没什么不好意思了——
“去不了了,我……癸水。”
说完,就已经跑去一旁树丛。
重庆没言语,到我快速换好,出来,看他已经脱了外套在手里拿着,然后,朝我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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