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菜肴上齐,七个盘八个碗,荤素冷热一应俱全。风雀于吃喝方面并不十分讲究,但是忙里偷闲,也不妨仔细地品味一番。赵寒莺倒是百无禁忌了,几乎没有什么忌口,两人吃了个风卷残云,看得那徐姑娘只想打嗝。
“吃啊,这味道挺不错的……”风雀一边往嘴里塞着东西一边对徐姑娘说道,半点也不像是刚刚还剑拔弩张的样子。
“我就不用了,谢谢……”徐姑娘尴尬地回了一句,怎么也下不去筷子,不过,看着两人的模样,她的心里还是泛起了嘀咕,这里已经是冰雪之城的腹地了,雪凌宗就在附近,为什么这两个人会表现的这么从容呢?关键是,这根本不是装出来的,分明就是发自内心的表现。这就说明,他们要么就是扪心无愧,要么就是有恃无恐。
风雀也不理会那徐姑娘,自顾自吃了个底朝天以后,这才腾出嘴来说话:“姑娘,坐了这么长时间了,也一起吃了饭,应该也算是朋友了,还不知道你应该怎么称呼呢。”
徐姑娘哼了一声,说道:“朋友还不敢当,不是仇人就不错了。我叫徐天雪,雪凌宗弟子,你想怎么称呼都行。”
“徐天雪,真是好名字啊,不但人如其名,配合这冰雪之城的环境,简直是绝配了。”风雀笑着凭借了一句。
“马屁精。”徐天雪小声骂了一句,之后便不耐烦地说道,“现在你们吃饱了,是不是也该跟着我回去了,告诉你,别想耍什么花样。”
“当然。”风雀微微一笑,与赵寒莺对视一眼,双双离座,大模大样毫不做作地出了客栈,好像自己才是这里的主人一般。更可气的是,他们连酒饭钱都还没有付,人家店家过来收钱,最后还是徐天雪给垫付上的,恨得这位姑娘压根直痒痒。
雪凌宗作为一个大宗派,其根据地并未在风城之内,而是在城外三十里的一处林子里面。林子里种的多是松树与柏树,郁郁葱葱,枝叶上面盖了一层积雪,远远望去颇有一番意境。
“想不到雪凌宗竟然会建在这种地方,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不过现在看来,比起我想象中那种毫无生气的仙境之地,这里还是多了一些人情味道的。”风雀怅然说道,仿佛一时间激起了心里的感概。
“看你这样子,是不是要赋诗一首,抒发一下心里的感情呢?”赵寒莺眯缝着眼睛问道,显然,她的话里带着些许讥讽但并无恶意的意味。
风雀对此倒是不以为然:“你还真别瞧不起我,除了武道以外,我最拿手的就是诗文了。只不过现在时间仓促,我一半会儿还想不出什么佳句,等哪天有时间了我专门写几首给你看看。”
“你就吹吧你,反正嘴长在你的身上,你想怎么说都行。”赵寒莺半点也不相信,不禁嗤之以鼻。按照她的理解,一个人的天赋就是再高但精力也都是有限的,风雀虽然年纪不大,但其修为实力却已经得到了天下人的认可,这要是再把诗词歌赋也给掌握了,那还叫别人活不活了呢?
“信不信也由你,不过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和你提一下。”风雀自信满满地说道,“所有当初不相信我的人,到了今天都被打脸了。就连紫星和贞儿也曾与我打赌,结果输的连北都找不着了。”
“我又不是她们,输赢还都不一定呢。”也不知道是斗气还是真的对自己有信心,赵寒莺就势大写的不服。
两人的对话被徐天雪听了去,这位一路上都惜字如金的女子还是忍不住开口了:“正所谓文能治国武能安邦,我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是有这等不世奇才的。”
“莺莺,看到没,人家徐姑娘才见我一面就已经看透我了,你还不愿意承认吗?”风雀顿时来了感觉,变得牛气冲天了,谁知道徐天雪下面的话却让他好悬把自己噎回去。
就在这姑娘带着一脸的迷茫对风雀说道:“我说的又不是你,你这么激动干嘛?”
“咯咯……徐姑娘,从现在开始,我觉得自己已经有点喜欢你了。”赵寒莺竖起大拇指称赞,而后附到风雀耳边小声说道,“尊敬的王爷,刚到风城就吃瘪了,原本我是不想来的,但是现在我已经很好奇后面会发生什么了。”
“哼,我会让你后悔的。”风雀以不屑的口吻回应。其实,早些年的风雀远远不是现在的性格,那时候的他冰冷深沉,对待任何东西都会怀疑,甚至充满敌意,但也许是失忆的这一年的经历,让他改变了很多,也学会插科打诨了,他甚至觉得,自己比起当初那个面冷心冷的风雀,更有信心夺取这大好的江山了。
很快,三人穿过松林中间的狭长小路,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广阔的空间前面,高大宏伟的牌坊上刻着三个娟秀的黑字,雪凌宗。牌坊后面,是连成一片密密麻麻的瓦屋,虽然不如高门大院华贵,但却处处透着精致越恬然。
将风雀二人引到靠左的一间瓦屋之后,徐天雪让他们在此稍后,自己则向门派高层通报去了。徐天雪才一走,立刻就有两个弟子守到了屋子外面,一个个神经兮兮的,看似守卫其实就是监视。
“你现在一定很激动吧,也对,为了见人家云姑娘一面,竟然大费周章,这回你总算是如愿了。”赵寒莺带着醋意说了一句。
“如果你还不相信我的话,我就在这里当着他们的面把你就地正法,告诉全天下你是我的女子,怎么样?”风雀坏笑着说了一句。
“有本事你就来啊,我就不信你堂堂的北地王会这么不在乎自己的声誉。”赵寒莺显然是不怎么相信,而且风雀那句“就地正法”她也没能真正体会到其中的含义。
风雀轻哼一声,突然拍案而起,直接伸手将赵寒莺搂住。这可吓了赵寒莺一跳,挣扎了两下没能挣脱开,便叫道:“哎呀,你这个死人,有这么多人看着呢,你注意点,嗯……”她话还没说完,就感到呼吸一滞,风雀已经把嘴唇贴了到了她的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