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们身后的曹小月默默深藏功与名,没下马车她就猜出来了。
武婉归和步信璃对视一眼,那还要不要到院子里去跪迎?既然不是陛下,应该不需要行这么大的礼吧?
三个人排排站还在磨蹭的时候,大皇女和武婉瑾两个已经来到院子里了。自然也就发现,出门迎接的只有沈苁蓉一个人。
大皇女面上就不大好看了,架子还挺大的。先前派过来请的人都给挡了回去,如今她亲自来,连面都不肯露?
“二夫人,婉归呢?”武婉瑾见状上前一步,凑到沈苁蓉的耳边小声的问道。
“已经差人送信去了,这会儿正往回赶呢。殿下和大小姐来得匆忙,也没能让我等多准备准备,布置周全些。”沈苁蓉不卑不亢,似乎武婉归就真的是不在院子里要姗姗来迟些了。
直起身子,武婉瑾暗暗的勾勾唇角笑了笑。
“殿下,是婉瑾考虑不周,事情没有办好。”
“我看是相府二小姐面子太大,根本就不把我这个皇女放在眼里吧?”大皇女冷笑一声,站在院子中间居高临下看着在自己面前躬身的沈苁蓉。
久闻这位二小姐以下犯上,冒犯兄长,藐视长辈。品行甚为不端,如今的再看还真是所言非虚了。
躲在门后的武婉归一看院子里这架势,大事不好。她就打算晚出去一会儿,先看看情况,没想到就摊上大事了。
扭头看向步信璃,步信璃抬眼看天,呵呵今天天气不错哦。大皇女可是出了名的性情如雷,他可不敢迎上这位母老虎的怒火。
再看曹家小姑,原本还有几分灵动的曹家小姑立即装傻,还得心应手,经验充足的的很。一下就呆滞发痴了。
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这会儿出去还能补救么?
正准备硬着头皮强上了,肩膀被湿漉漉的手掌一拍,裙摆一湿,左脚被人抬起,抹点儿湿灰。右手里递过来一个木桶,头发丝儿上也沾了点儿水汽。
被这一连串动作给整懵了的武婉归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人从后面一脚踹了出去。踉踉跄跄的门后摔了出来。
她这动静儿有点儿大,瞬间就把院子里人目光给吸引了过来。
紧张的有点儿红脸,慌张的有些狼狈。武婉归低头看了眼自己手里的木桶,抬头冲母亲展颜一笑。
“母亲快看,我钓了好多的鱼呢。今天中午我们有鱼汤喝了,你快看好大。”武婉归说着还直接伸手从木桶捞出来条比她巴掌大不了多少鲫鱼直摇晃。
见状沈苁蓉怒目,厉声喝道。
“休要放肆,殿下在此。还不快过来拜见殿下!”
闻言正在炫耀的武婉归一惊,连忙扭头看去。装作好像才发现大皇女和武婉瑾的模样一般,连忙的想把手收到背后去。整理下仪表,要去行礼。
奈何鱼鳞太滑而鱼儿又鲜活,一个甩尾从她手里挣脱开来,掉落在地上还在努力的弹跳。几个蹦跶就朝大皇女那边儿去了。
瞧见这场景,武婉瑾尖叫一声迅速的躲到了大皇女的身后。身为相府大小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每天都和些诗书词赋打交道,还真没见过鲫鱼这么丑还这么活泼的离了水都能蹦跶的欢腾的鱼。
“……”武婉归无语的掩了掩耳朵,不要这么大惊小怪好不好,没见过锦鲤难道你还没吃过鱼肉?
大皇女虽然也被这生命力旺盛的鲫鱼给吓了一跳,但是她很快就回过神来,示意身边的侍卫上前去把这鱼给处理了。
结果,不等武婉归上前去把鱼抓回来。御林军就已经一刀把鱼劈成两半,然后一股脑儿兜走了。
顿时整个院子里都是一股子难闻的鱼腥味,还有些发苦。嗯,那个御林军肯定是把鱼胆也给弄破了。
“像什么样子,还不过来见过殿下,向殿下赔礼道歉。”沈苁蓉快步走过来,把武婉归给生拽了过去。
“不必了,我们还是先进屋吧。你去把衣衫换一换。”捂着鼻子,大皇女连连摆手,不愿多说,先离了这呛人的腥味再说。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武婉归立刻脚底抹油开溜,好险好险,差点儿就让武婉瑾给逮着机会大做文章了。方才是谁给她随机应变的提供这么多便利的?真是珠联璧合恰到好处。
“大皇女就是日后的女皇陛下,对着她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沈苁蓉恨铁不成钢的递过去句话,胡闹也是要看场合的。
不是说要上赶着的讨好大皇女,但表面功夫必须得做足。
知道了知道了,她怎么知道皇家的人就是求人也还是这么一副趾高气扬的态度。
没错,上次大夫人铩羽而退之后,武婉归就弄清楚了这段日子庄子这么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缘由。
是大皇女小姨,得了失心疯许多年。一直都是由贵女院给帮忙诊治。但是这么多年下来虽然没有恶化但是也不见好。特别是最近几年时好时坏的,很是让人担心。
先前听说武婉归能治失心疯,大皇女就已经派人一直观望。最近传出效果喜人,已经把人治好的消息后,她就迫不及待的过来了。
可是那沈苁蓉不知道是吃错了哪门子的药,前来游说的人。来一个撵一个,来一双赶一双的。不得已她只好亲自过来试试了。
回房里一看到雪碧,武婉归就兴致勃勃的问。
“方才是不是你帮我?一下又是弄到鱼又是弄到水的?”
雪碧木然着脸,低垂着眉眼在武婉归把身上弄脏的衣衫都剥下来。
“是主子。”
哦,拓跋朔华啊。真机灵,一瞬间就想到办法了。她还以为自己闯祸得要硬抗呢,这主意,一下就让她躲过这惩罚了。
“替我谢谢他啊。”武婉归接过帕子把有些湿了的头发擦干,再打上香粉去腥味。
“亲自道谢才有诚意。”雪碧把香粉接过去,打太多了都成发根白了。
好吧,说的也有道理。那等大皇女和武婉瑾走了,她就自己去和拓跋朔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