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没庐乞力徐然夏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怀宝,你应该知道这句话的分量,你说出的话,可是要负责任的。”
“小人怎么敢平白无故血口喷人?愿意以性命担保所说的话。”
“那好,捉贼要拿赃,你且说说看,那尊佛祖像在哪里?”
怀宝一字一句地说:“佛祖等身像就藏在冰宫里。”
“胡说,老夫刚才带人在冰宫里搜查过一遍,根本就没有藏匿佛祖像的地方。”
“小人愿意带路去找回佛祖像。”
尚没庐乞力徐然夏召集侍卫,把布达拉宫的地宫围了个水泄不通。贡嘎戈多看见尚没庐乞力徐然夏杀气腾腾,去而复返,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心中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大人,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尚没庐乞力徐然夏狠狠地瞪着贡嘎戈多,阴森森冷笑几声。贡嘎戈多听得毛骨悚然,有些慌乱地问:“大人何故发笑?”
尚没庐乞力徐然夏咬牙切齿地说:“你做的好事!”
贡嘎戈多差点跳起来:“大人,贫僧做了什么事了?”
“你到现在还在嘴硬!你自己做的事情难道自己不清楚?非得要老夫撕破了脸皮来戳穿你?”
贡嘎戈多声音发颤:“大人何故如此责难?贫僧确实不知道做了什么事情,让大人如此大动肝火?”
尚没庐乞力徐然夏指着贡嘎戈多:“你到现在还在抵赖,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识相的,快快交出佛祖等身像。如若不然,休怪老夫不念旧情!”
贡嘎戈多惊得魂不附体:“大人,这话是从何说起,贫僧什么时候偷过佛祖等身像?这一定是误会。”
尚没庐乞力徐然夏气极,手指戳上了贡嘎戈多的光头:“你是非要侮辱老夫的智慧?你交还是不交?”
这么大的罪名,何况是莫须有的,要贡嘎戈多如何能够承认?
“大人明察,贫僧哪敢偷佛像?”
尚没庐乞力徐然夏脸色铁青,让侍卫把怀宝和尚带过来。
“你的弟子已经在老夫跟前指证了,你还不承认?”
贡嘎戈多冷汗直冒:“怀宝,你为什么血口喷人?为师几时偷了佛像了?”
“师父,这佛祖等身像本来就是我吐蕃国宝,你不应该打它的主意。还是交出来吧。”
贡嘎戈多又气又急,手指颤抖,哆哆嗦嗦地说:“怀宝,为师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诬陷为师?”
怀宝正色道:“师父,你虽然对弟子不错,但在这大是大非上面,弟子不能跟着你犯糊涂。”
贡嘎戈多语无伦次:“你……你既然说为师偷了佛像,那你拿出证据来!”
怀宝朝尚没庐乞力徐然夏使了个眼色。只见尚没庐乞力徐然夏挥一挥手,十几个侍卫手持大铁锤,围着贡嘎戈多的弟子浇筑的高台,乒乒乓乓砸个不停。不到半个时辰,那座冰制的高台被砸个稀烂,冰块散落一地,一个佛像的轮廓渐渐露出来。
侍卫们又拿来数十个火把,凑上残缺的高台。高台在火把的炙烤下,面积渐渐缩小。大约半柱香的功夫,露出了熟金颜色的一角。一座*的坐姿佛像出现在众人面前。佛像一只手做结定,另一只手做压地印,显得慈和美妙。佛像失而复得,在场的人大多欢欣鼓舞。
白玛拉姆看到佛像,松了一口气,说道:“佛像果然在这里。贡嘎戈多真是老奸巨猾,越是越危险的地方,反而越安全。他把这座佛像藏在冰宫的高台里面,每天人来人往,却是熟视无睹。”
尚没庐乞力徐然夏对着贡嘎戈多说:“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贡嘎戈多脸如死灰,说不出一句话来。
尚没庐乞力徐然夏下令:“仔细搜查每一间僧房,不要漏过任何可疑的物事,老夫要看看这些和尚究竟为何生出如此险恶的用心。”
侍卫们分成几个组,逐间逐间仔细搜查。那些僧人的携带本来就非常简单,无非是一些经书、信札和衣物。
怀宝和尚甚为踊跃,带着侍卫进了贡嘎戈多的房间。书桌抽屉里的一些信札引起了怀宝的注意,他认真翻看着每一封信札。忽然,他扬起手中的信札,如获至宝地冲出来,把手中的信札递给尚没庐乞力徐然夏。说道:“大人,我找到证据了!看这封信!”
尚没庐乞力徐然夏脸色凝重,认真阅读信札内容。这是一封写给泥婆罗国王的信,信中提到:“贫僧奉君命来吐蕃,觅机会将佛祖等身像运回泥婆罗,幸不辱使命。佛祖等身像已经到手。希望君上不要食言,赐贫僧泥婆罗国师之位。”云云。
事情真相渐渐明晰,原来这个贡嘎戈多来吐蕃,是觊觎佛祖等身像。从信中内容看来,他来吐蕃之前,已经跟泥婆罗国王达成协议。将佛像偷运到泥婆罗后,国王赐与他国师地位。幸亏有怀宝举报,才得以揭穿这个天大的阴谋。
尚没庐乞力徐然夏以手加额:“天佑吐蕃,不使贼人奸计得逞。老夫用人不察,险些铸成大错。怀宝大义举报,立下头功一件。贡嘎戈多,你辜负了老夫的信任。”
尚没庐乞力徐然夏把信扔给贡嘎戈多:“和尚,这是不是你的手迹。”
贡嘎戈多接过信笺,心一下子坠入谷底。不错,正是自己的笔迹。这一招太毒了,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笔迹是自己的笔迹,可是他实实在在没有写过这样一封信。他被人暗算了,暗算自己的势力,很明显有怀宝一份。他太想不通了,怀宝没有暗算自己的理由啊。
冤,天大的冤屈。
尚没庐乞力徐然夏见贡嘎戈多拿着信札,呆立无语,知道信笺上的笔迹已经被他默认。沉声问道:“老和尚,你还有何话说?”
贡嘎戈多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贫僧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不知道何人陷害我,贫僧深信终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尚没庐乞力徐然夏不再多言,命令侍卫们将和尚们上了枷锁,押往狱中看押。
那一边,白玛拉姆公主欢天喜地,指挥着侍卫将佛祖像运回大昭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