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了辛末为师后的几日中,顾槿日日太阳未升起时便候在小楼外,边熟记辛末教她的方子和调药方法边等辛末起床,随后再同他学习琴道和新的毒术。
时间过得倒也快,转眼就是三日后的入坊平等。
这日清晨,顾槿早早地起床,提前到了一向被定为评比场地的一楼大厅中。
厅堂中虽然在昨晚散场后被仆婢们打扫过了,但这其中靡靡的气氛仍未完全散去。
但顾槿一想到这个往日自己从不曾在意喜爱的地方,在不远的日后竟然能够救父亲一命,竟然也觉得此地变得可爱了起来。
等了不一会儿,花清在几个小仆的簇拥下如约而来。
她打量了一下顾槿,笑道:“阿槿今日容光照人,想必拿个上上等是轻而易举的事了。”
顾槿赧然:“姐姐莫要打趣我。我的琴艺每日被先生痛批没有进步,也只昨日才点了头,我这心里还担心着呢。”
“先生总是那般严格的,我自小也是被他骂过来。”花清微笑,有些出神,“先生真是个奇人,这么多年了,还是这般年轻,我想,日后我若是老了,他或许还是童颜如昨。”
两人正说笑着,楼梯上又传来了蹬蹬蹬的脚步声。
两人抬头望去,正是花巧姿态慵懒地走了过来。
她先是敌意地瞥了顾槿一眼,径自走向座位上坐好,虽未开口,但身体的姿态已经替她表明,她今日绝不会那般轻易地放过顾槿。
过了一炷香,大妈妈也姗姗而来,甚至连往日总是晚起的辛末也起了个早,过来看顾槿的热闹。
大妈妈坐到正中的位置,看着台上的顾槿,打了个哈欠道,开始吧。
容色一等并不需要顾槿做什么,她今日一身湘色为底的深衣将姣好的身段包裹出曼妙的线条,朱色的衣边交叉装饰在她的身上,恰到好处地体现出美感。她的五官绝色,此刻并未过多的妆饰,只淡淡地扑了一层粉,让她的肌肤在透窗照入的日光下莹莹地散发着微光。
她微微对台下的众人颔首,坐到了台中的七弦琴前。
她屏息抬手成起手式。
台下的花巧细微地勾起了唇角。
花清不喜与人争,这把坊内最好的七弦琴在坊内平日是专供她使用的,而她在昨晚就略微地在琴上动了手脚,她料定顾槿今天定然会使用这把坊内最好的七弦琴来评等,果不其然。
就算是顾槿技艺再好,在弹奏这把已有瑕疵的琴时,她也必然会方寸大乱,那时琴艺已是其次,如果她的反应不够机敏,就会极大地影响评分。
花巧轻轻地笑出了声,她不可能坐视坊中再多一个上等姑娘来抢她的客人,今天的评等,顾槿只能,也必须失败!
“纤纤,今日我们考察你的曲子是百年前的名曲《缺月辞》。”大妈妈开口道。
顾槿点点头松了口气,缺月辞这阙曲子不算难,她从小就会弹,加上这几日被辛末突击训练过,已是轻易便能拿捏的曲子。
只是她不知道她手下的这把琴被花巧提前动了手脚,自然地弹下了第一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