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齐霍收留了的祥子无疑是高兴的。黑山吩咐他的一应事物他想都没想就全数答应了,就连齐霍无耻地以借的名义把他好不容易才攒下来的那点儿积蓄占为己有,祥子连眼睛都不待眨一下。望着如此好说话的祥子黑山乐的嘿嘿直笑,不免又自在齐霍面前大表自己眼力过人云云。待祥子收拾了些衣物,三人就继续上路了。当然赶车的自然换了主人,只不过当黑山一屁股坐在车上时,马儿倒开始老大的不高兴,噗呲噗呲地喘着粗气就是不肯走,不明就里的三人好一顿揣摩马儿的心思,最终得出的结论是“马儿嫌黑山太重!”于是在黑山有些愤怒地揪着马耳朵一通不知所云的乱吼后,马儿终于不情愿地开始迈步,只是步履略显蹒跚…
“黑山呐!以后少吃点吧。你看看马儿都嫌弃你!”齐霍斜靠在马车上懒洋洋地调侃道;
“没事公子!到了平城咱们换一辆双马的车儿自然就无事了,说来还是怪祥子!”祥子笑呵呵地回道;
“怪你作甚!他要如你一般份量,何至于再花银子换车啊?和这黑厮在一起尽干赔本买卖!”齐霍看着祥子帮黑山说话没好气地回道;
“嘿嘿,俺就是饭量大些又不讲究旁地什么,吃饱就得!倒是师傅你动辄就是菜啊汤啊的往上搬。最后自己吃不了多少都得俺扫盘子!要说俺变胖这事还得怪你,嘿嘿!再说了祥子那二百多两不还在你怀里揣着呢吗?怎么能说和俺尽干赔本买卖了呢!”听闻齐霍的话黑山痴笑着反驳道;
“闭嘴!为师拿祥子的银子那是借,借你懂吗!那是要还地!哟嗬我说黑山,本事见长啊。这才几天功夫,为师这能言巧辩的本事倒是被你学了个有模有样。不过你既然如此好学,为师自然不能辜负你。这样吧!从今日起到中都城这段时日,为师每日教你一段佛经。好不容易略有所成的嘴皮子功夫不继续磨练怎么能行?”齐霍见黑山提银子的事不免有些羞愧的同时起了恶整黑山的心思;
“啊!师傅你大人大量,黑山错了!你别教黑山念经,黑山最烦的就是念书啊背书啊之类!俺小时候一听阿叔让俺背书俺就头大。而且一背起书来俺就犯困,一犯困吧俺就饿的厉害。你还是别让俺背了师傅!”听闻齐霍的话黑山赶忙乖巧地承认起了错误;
猛然听到黑山说“饿的厉害”齐霍就不免狂咽口水,心中不由就改了主意“这么费银子的事,还是算了!”但是,虽然心里这般想着,还是不忘端起师傅的架子一巴掌扇在黑山头上回了句“德行!”
嘻嘻哈哈的齐霍师徒,不免会感染到同是年轻人的祥子。但唯一的缺憾就是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参与到这种欢乐的氛围里去;所以就只能一路随着二人的对话不时地报以回心地笑;
“祥子!你那偷儿师傅当初给你起这名字是什么意思呢?”齐霍看出祥子略有不适的感觉后,停下了与黑山的闲扯好奇地发问道;
“噢!公子,我那师傅当初说过,说给小子起这名字就是图个吉利,出门做事希望祥瑞常伴手到擒来!他还说过我们这种下五门的人是不配有全名的,所以就单单取了一个祥字。再加上小子被捡来时本也就无名无姓,所以也就无所谓了。嘿嘿!”听闻齐霍终于和自己搭腔,祥子赶忙认真地回答道;
“还是个有文化的老偷儿!”齐霍开玩笑地说了一句后,又道:“好男儿在世哪能没有个正经姓名!你如今已然改邪归正就更该如此。不如就由我来送你个名字可好?”
“啊!那敢情好,请公子赐名。”祥子不免有些激动;
“祥瑞、吉祥、吉星高照..嗯..”齐霍略沉思一阵,一拍手掌激动道:“哎!有了。咱们也不去掉你那个祥字,毕竟是你师傅起的,虽然他待你刻薄但毕竟是有养育之恩。这样!咱们在祥字的前面加上一个吉字如何?吉祥..吉祥如意哈哈,不错不错,就叫吉祥!”
“吉祥好啊!唉呀祥子,你终于有大名了。恭喜啊!”黑山在一旁插诨打岔地跟着笑道;
“哈哈哈哈..谢谢公子赐名!”此刻的祥子也不免激动异常;
见黑山和祥子高兴的样子,齐霍却一改嘻嘻哈哈的形象,正经地说道:“你以后就叫吉祥,黑山也要记得改口叫他吉祥!还有,你既然没有姓氏如不嫌弃你以后可以叫齐吉祥。我国公府有规制,姓了我齐家的姓就算是我齐家地家臣,从此待如家人。荣辱与共生死同舟!你可愿意?”
祥子一愣神,紧接着赶忙回应道:“愿意,小子愿意!多谢公子..哦!不对不对!多谢少爷…”
“哎!咱们家可不新这一套,既然你愿意,以后切不可再少爷少爷的乱叫!”齐霍打断道;
“那他该叫你啥啊师傅?”黑山闻声插嘴道;
“嗯…叫我三哥吧!”齐霍微一沉思道;
“不行不行!乱了辈份!他叫你三哥那他岂不是成了我的便宜师叔?”黑山赶忙摆着双手阻止道;
“你看看这黑厮,这会倒论起辈份来了!师傅我除了说笑时摆摆架子,何时又拿师傅的名头强迫过你啊!穷讲究什么!”齐霍望了望着笑着的祥子回手指着黑山无奈地道;
“嘿嘿,关键是..关键是你知道祥子..哦不对!关键是你知道吉祥比你大呢还是小啊就让他管你叫你三哥!”黑山还是有些不甘地辩驳道;
“咦!忘了这个,你到底如今多大了?”齐霍听闻黑山的话也不免好奇起来;
“十八啊!”祥子认真地回道;
“你…你…你不许骗人!”望着祥子那张与年岁极不相称的脸,黑山有些着急地道;
“真是十八!怎么?难道你觉得我面嫩!”祥子认真地回道;
“我呸!就你那张老脸,说你三十俺都信!还嫩,你可比俺糙多了!”黑山自信地道;
“真的吗?我一直以为自己很嫩,嘿嘿!”祥子有些不好意思道;
“好了好了!你这黑厮,自己一身毛还笑别人是个猴!吉祥既然十八那叫我三哥就没甚问题,如果你不忿那就让吉祥拜你个师傅如何?虽然他底子不好但有些功夫傍身,也算能有个自保的能力!这样总行了吧。”齐霍白了黑山一眼道;
不待黑山回话,一声高亢激动的喊声就在二人耳边炸响“师傅!”
“唉呀,你要吓死为师啊!”看着麻溜的祥子竟然已经改口,黑山不免吓了一跳。不过马上他就进入了师傅的角色,开始拿捏起架子不知所云地给祥子讲起了大道理。而此时的齐霍早已被他孤零零地丢在一旁,只能做个被动的听众。
望着喋喋不休的黑山和听地异常认真还时不时点头表示认可的祥子。齐霍撇了撇嘴,微微一笑就又懒懒的倚在车上犯起了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