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的奔‘波’,她困极了,慵懒的抬了抬眼皮,见着豆包她从椅子上蹿起,直奔着豆包面前,拉住了豆包手,朝着阿斗边走边道,“你来的刚好,阿斗的烧已经退了,你与我一起送阿斗回去吧。-www.79xs.com-”
豆包点头,用自己的外衣裹住了阿斗,将他背在了背上。
已经子时过半,张俊安面‘露’焦虑,“初一,已经深夜了,路不好走,何必如此焦急回去?”
张俊安的好意,初一明白。
只是阿斗毕竟是陈阿牛和焦风的孩子,在衙‘门’里不合适。
更何况,她一个‘女’流之辈,总是叨扰张俊安,难免落下闲话。
明日又是‘药’铺开张的第二日,她还有诸多事宜要处理,总不至于在衙‘门’府里落脚。
加之,眼看着就是三月期满最后几日了,她每日子时过半出‘门’,寅时赶到天鸣峰,衙‘门’里戒备森严,她如何来去自由。
自然这些事情,她不会告诉张俊安的。
初一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阿斗的身上,不紧不慢道,“我娘是个急‘性’子,我一夜不归,她一夜不睡。明个铺子还有很多事情。今个叨扰,你早些歇息。”
话已至此,张俊安解了自己的披风,将披风亲自穿戴在了初一的身上,拍了拍她的肩膀,叹息了一声道,“你执意如此,我不强求了,夜里天凉,我与步礼送你们回去。”
“不必了,有豆包在,我们可以的。”初一实在不好意思,再让张俊安送她。
张俊安心里落寞,蹙眉道,“今日正好,我也回宅院住,顺路。”
....
三个人出了衙‘门’,豆包一路沉默寡言,背着阿斗走在一侧。
夜里的街道静的可怕,巷子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这种黑,搁在以前,初一是惧怕的,可连着三月赶着黑去天鸣峰采‘药’,她似乎已经习惯了‘摸’黑。
一路默然,没有人开口,初一觉得尴尬,想起焦风,她轻咳了一声,“焦风难道没有担心阿斗?没有追来?”
豆包回,“来衙‘门’之前,遇到了,后来,走了。”
阿斗是焦风和陈阿牛的孩子,陈阿牛在牢里也就算了,焦风利用阿斗想借着阿斗去见陈阿牛,好套出陈阿牛的‘私’房钱。
这样的‘女’人,实在是可怕的厉害。
自己的相公下狱了,她不关心着陈阿牛到底在牢里过的怎么样,反倒是搜刮着他剩余的财产,心肠更狠。
她想起陈阿牛辱骂焦风的那些话,几乎可以脑补出两个人在一起生活过日子的画风,浓烟滚滚,反复无常。
所谓,什么样的人遇见什么样的人,初一算是见识了。
焦风不顾虑阿斗,似乎也在她的作风范围内。
只是,既然来了衙‘门’,又悄无声息的离开,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离开,未免太...
绕过了好几个巷子,张俊安又道,“初一,明日铺子可忙得过来,我找几个府里的下人,过去给你帮忙。”
初一摇头拒绝,县令府里的人岂是她能动用的。
她随口笑道,“就那巴掌大的铺子,不需要太多人,况且我那些人已经够了。”
“你如果觉得辛苦....其实不...”张俊安‘欲’言又止,他想劝诫初一,不用这么辛苦,他完全有能力养活她。
初一蹙眉笑笑,随口道,“这人活着那有不辛苦的,这点不算什么。”
很快,到了宅院,张俊安目送着豆包与初一进了院子,他立在哪里久久不语。
初一的‘性’子倔强,她想做到的事情,必然会做到。
刚回到院子,就瞧见台阶上站着一个人,来回徘徊着。
瞧着那身影,就知道是杨氏。
杨氏站的久了,‘腿’有些发麻,刚走了两步,‘腿’发软,身子踉跄了下。
初一担忧,快步上前扶住了杨氏。
“娘亲,我就知道您没睡,夜里这么凉,穿这么薄,容易伤寒,我没事,您快回去休息吧。”
杨氏满目的担忧,紧跟着豆包进了屋子,就瞧见背上的阿斗。
她神‘色’一慌,“这不是你你二娘她哥哥家的阿斗吗?他怎么了?”
陈阿牛是陈氏的哥哥,陈家只有这兄妹两,关系还算亲。
逢年过节,陈阿牛也偶尔会带着阿斗和焦风,去琉璃村探望陈氏。
杨氏自然也是认识阿斗的。
豆包将阿斗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榻上,替他盖好被子,抚了抚额头,烧已经退了。
初一倒了一杯水,坐在椅子上,打了一个哈欠,不紧不慢才道,“娘亲,人以群分,物以类聚。陈阿牛不是什么好东西,焦风自然也是。一个利用儿子谋财,一个利用儿子谋命。”
“什么谋财谋命?”杨氏一脸茫然,不知所云。
陈阿牛不甘于被关在牢里,加之牢狱里的生活苦不堪言,任凭谁都无法承受。
他一心想要出狱,这自然是要看衙‘门’里的规矩,想要放他出来,并不难。
陈阿牛犯的不是什么大罪,殴打一个村民,顶多关个一年半载,便能出狱。
可这件案子是张俊安亲自办理的,陈阿牛不仅仅被状告殴打铁大叔,还被扯出了一系列罪名。
中饱‘私’囊,收受贿赂,弛强凌弱,恶意伤人。
这些罪名加起来,足够关陈阿牛好几年。
这些年头,他当衙役,为虎作伥,没有少得罪人。
牢狱是什么地方,一旦进去了,想回头很难,若是有人想他死,他必然得死。
他一心想要出狱,以他对焦风憎恶的程度,出了狱,恐怕焦风有的好受。
焦风一心想谋财,怕是根本不想陈阿牛出狱。
两人互相伤害,也真是一对作孽的夫妻。
他们二人各怀心思,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她喝了一大口的茶水,提醒杨氏道,“娘亲,不管是楼家的人,还是焦风,他们若是找到你,你可权当不认识。别把祸事揽在自己身上。离他们有多远就多远。”
杨氏面‘露’难‘色’,“这好歹都是亲戚,怎么能当不认识呢?初一,要是他们真的有难处,你还是帮帮吧...毕竟都是亲戚。”
杨氏心善,初一也是料想到她会这么说,可还是不开心,她将杯子搁置在桌子上,不动声‘色’的起身,一言不发,径自离开了屋子。
屋子里,杨氏踌躇不安,她知道自己的话肯定惹了初一不开心,一时为难,不知道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