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障内——
粉脸嘟嘴、愁眉吞唾的某人一个忘情把脸摔进了药汤,好梦初醒的睡脸挂着水珠。原来是做梦啊!怪不得梦中的棉花糖怎么是苦的?不禁地又咽了下唾沫,还真是苦的。
再睁大眼睛一瞧!熟悉的房梁、熟悉的屏风、熟悉的木桶、熟悉的药汤一如既往的隐现出她裸露的身体,只是散发的药味略微有所不同。唉~怎么还是汉王府啊?还是明朝?内心小小的失望,还是不能接受事实,一切像是做梦一样,可偏偏就是醒不过来。梦是现实,而现代却只能在梦中回味。
“醒啦?”灵儿从屏风内闪入关切地问:“好些吗?”身后跟着斗笠男。
卡机的脑袋开始运转,双眼眨巴眨巴地回想。对啊,我怎么在汉王府了,我不是在林宅找我的衣服吗?春儿,春儿这丫头说要带我去找的?……(回到第二十节尾)
“你知道?”某人狐疑地看着眼前小嚣张的丫头,“你知道我要找什么?”
“是你进林宅时——穿的那套衣服!”虽然是在房门外偷听到,不过对于那身衣服,春儿是真的记忆深刻。就春儿那等级没到服侍主人的份,就是林宅洗衣房的女佣,成天就收罗脏衣服、清洗、曝晒、再收衣服、折叠整齐了给各屋各院送去。而素问来宅子的那身衣服真让她大开眼见了,不但布料少、材质粗糙①、还浑身雪白,那颜色跟丧服差不多,也就是领口袖口缝了点粉色的条纹。奇怪的是还有一个三角形的印花可爱的东东,还有一个她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就是两个小斗笠连着几根宽窄不等的带子。反正她在清洗的时候望着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憷了很久也没明白是派啥用的。
“在哪儿?”某人小兴奋仍不忘克制住,不过心中有所顾忌,这小丫头无事献殷勤。
“素问小姐跟我来便是。”春儿丫头皮笑肉不笑的。
去?
还是不去?
这丫头会设什么套吗?
还是乖乖在汉王府等着忧郁男送衣服来?
忧郁男刚才答应她的会食言吗?
哦哟~他什么时候听过自己说话啊?
某人正纠结中。身后一只宽厚结实的手拍在她肩膀上催促着:别多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回汉王府等消息。
某人回头望了眼手的主人小黑同学,忽然眉头一展:担心啥?不是有你嘛!你不是锦衣卫高手?区区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丁丫鬟还搞不定?看看先。即便真的中了计,把这几个摆平了再脱身对你而言不难吧。说不定真的能找到。
显然某人会错了意,满眼狐笑望着小黑,打着如意算盘撇过头去,干脆地说:“好。”
望着那可怕的眼神和果断地回答,小黑心中吹起一阵寒风,风大的都吹歪了额头上的黑线。
“木头,跟着。万一有什么事,救我。”某人贴向身后的小黑低声地说。
转身正要跟着春儿丫头走,手臂却被小黑有力一扯。这丫的是不同意自己的决定?刚一转身只见小黑同学应声倒地,昏厥去。再一抬头看见一家丁手持特大木棍,双臂微颤,额头冒汗。凶手!
望着被五花大绑的苛护卫,某人心中大感不妙。不是吧?那么不经打啊?完了,完了。
“请~”春儿硬声装客气的给某人带路,不容半点推脱。
忘着被抬走的阵亡同伴,某人才回神不知所措地跟着春儿的脚步。唉~走一步算一步了。大不了被软禁?和忧郁男成婚?在林宅当一辈子佣人?被林宅的主人欺负?悲惨的一幕幕提前在某人脑海里预演了起来。
穿过堂院,迂回了几步来到语香阁。果然第一步是把自己囚禁起来。
“你要的东西,就在里面”丫头继续冷客气。
某人随着丫头迈入屋内。这屋比东厢房略大,摆的家具也比东厢房的多。当然最多的是书架,藏书一定过万了,比爷爷的藏书还多的多,围着墙边整齐地排列十大柜子整整齐齐的书。看来聚贤居第一的排名不是吹的。
屋一边是书画桌,对着的另一边是一个琴塌放着一把古琴。某人显然是被书画桌后面墙上的画所吸引。画中女子及笄年华,鬓云腮雪,素服安然,眉目间,不染尘世之媚俗,温柔干净。纤纤素手剥鸣筝,清音缭绕巧思深。举手投足柔美飘逸,楚楚动人。美人!绝对是大美人!能把一个美人抚琴画得如此惟妙惟肖的手也是一双神来之手。奸情!画师和抚琴女子一定有奸情!否则怎么画得如此之好,让她一个同性也看得如痴如醉,恨不得伸手进入画中摸一下小妞的粉颊卡把油。
“看见了吧,画中女子便是我们家少夫人。”春儿轻蔑,并上下打量起她摇头道:“老爷怎么就选上你了?怎么看都不如少夫人啊。”
被鄙视一番的某人望望画像再看向自己,论长相、论体态、论学识、论琴艺,好像哪方面都差了一大截。可是干嘛拿她和画像比,她又不想嫁给忧郁男,还是找衣服要紧,反穿越才是正事。
“衣服呢?”
“哈哈哈——”春儿仰面嘲笑道:“你真以为我是带你来取衣服的?”天啊,世间上怎么有如此蠢笨的女人,居然还要成为林宅未来的女主人。
“我知道。可你到底想要怎样?”某人没那么笨,只是自己是刀俎上的肉,只有任其宰割的份。既然该来的总要来,何不更痛快些。
春儿收起笑,将书画桌上的油灯轻轻一推,灯油漏了出来加上灯芯火苗的引发下很快桌上的画纸燃了起来。
丫的!疯了!一定是暗恋少爷不成,疯了!打算自杀,还要带上一个无辜的我。某人大彻大悟。
春儿嘴角一扬,打了手势。于是某人被几个家丁丫头驾着往楼上去了。
“干嘛,干嘛,我和你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某人表情惊恐,双臂挣扎。
“春儿,春儿姐姐,饶命啊~”开始泪洒,太没骨气了。
“你要是喜欢你们家少爷,回头我和老爷说说,这个少夫人我不要做,全给你。成不?”某人话音未落已被拖至二层。
几个丫头手脚迅速地帮她宽衣解带,浑身上下抹上了浓烈的香油。不是吧,火化前还涂油,当烧烤啊!套上件薄薄的青衣,将自己手脚捆绑置于床上,放下纱帘。浓浓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床上,熏得让她有些窒息。
没想到,没想到我是这么死的?是被活活香死+烧死的。穿越真是好啊,好到她什么好事都没沾上边就送她最后一程了,也许只有死了才能见到父母——托梦的方式。唉~我的命真苦啊~可是好暖和啊,是底楼已经烧起来了吗?怎么浑身越来越热,好舒服~舒服的想睡觉。也好,睡吧,睡着了被烧死没那么疼吧。
——————————————————分割线———————————————————
注解:
①材质粗糙:所谓粗糙就是布料纹理的间隙较大,便于透气,其实手感柔软、弹性好。当然和绸缎的质感无法比。反正春儿丫头是这么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