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冬此时真想……
我知道你啥事让提,啥事不让提吗?
不提就不提,好好说不行吗?
可外面坐着四个长辈,自己又不好发火,便转过身去,趴在灶台上埋头吃饭,不理吴放放。
吴放放也没再说什么,捡起被她摔在地上的筷子,又重新拿了一双,一声不吭地吃饭。
两人就这样呕着气,吃饭速度也比平常快多了。
不一会儿,吴放放来到房冬身后,把吃完饭的空碗往房冬眼前一伸。
这是让自己给她盛饭,撒娇是表面的,应该算主动示好吧,自己这时要是再撑着就有失风度了。
表情还是得绷着,不能因为她一撒娇自己就无底线地接受,得让她知道刚才是她有错。
“还吃?”房冬头也没回,冷冷地问了一句。
“嗯。”
刚想骂一声猪,又生生地咽了回去,这个猪字一出,那就太不严肃了。
房冬接过碗,站起身,吴放放一脸委屈地站在身后。
装吧你就,不知道你这表情用得不合适吗?
“躲开!”房冬把吴放放推开,迈了两步来到电饭锅前给她盛饭。
还是那副冷冷的表情,还是那双带看不看的眼神,把饭碗塞给她,然后自己坐回椅子上吃饭。
吴放放把自己的椅子也拉了过来,和房冬并排坐着吃饭,房冬这才想起来,没盛到外面桌上的菜本来就没几个,全在灶台上放着,这货刚才吃了一碗白米饭!
房冬心一软。
那也得挺着,不能总这么无原则。
“我……没菜。”吴放放说话了。
“还等我给你喂?我以后要不要烙张大饼给你套在脖子上?那也不行,你吃完前面的懒得把后面的转过来,还是得饿死。”
有点后悔,这个懒人典故一讲,自己就快绷不住了。
哪知吴放放并没趁势说什么,自己夹上菜又埋头吃饭了。
房冬把自己碗里的饭扒拉完,正要起身时,吴放放突然说了一句:“三叔是毕子良的爸爸。”
房冬不由地“啊”了一声,又坐回了椅子上。
很早的时候就听盛夏说过,吴辰东因为和毕子良爸爸有过节,一直不同意吴放放和毕子良交往,敢情是兄弟翻脸啊,那这过节一定小不了。
“对……,”不能说对不起,自己又没错?房冬改口道:“我不知道这事,以后不提了。”
俩人再次陷入了沉默中……
“你……就不想问我点什么吗?”还是吴放放打破了僵局。
“你如果想说,我愿意听。”房冬知道,自己不是愿意听,而是太想听了,特别是刚和吴放放有了关系那段日子,太想知道她对这个像鬼魅一般的毕子良这段过往到底放没放下,可又无法开口。
“和你第一次在一起后,我就放下了。”吴放放小声说。
“嗯。”
“你相信我吗?”
房冬点了点头。
吴放放把房冬手中的碗拿过放在灶台上,身子一拧,一屁股就坐到了房冬腿上,双手习惯性地勾住房冬的脖子:“你看着我。”
房冬看着她,仍没什么表情。
“你对我这么好,什么人我都能放下。”
“算你有良心,起来吧,别让你妈进来再撞见。”好吧,知道自己对她好就行。
“要不要我给你说一下我爸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
“不要了,那是上一辈的事,谁还没有一点过去?过去就让它过去吧,以后好好的比什么都强。”房冬觉得自己这种表态多少有点装逼的感觉,但很绅士。
“那你以后还会对我好吗?”吴放放把房冬搂得更紧了。
“猜猜?”房冬露出了笑容。
“那你表示一下嘛。”吴放放扭了扭身子。
“又要亲一口啊?”
“你都腻了。”吴放放撅起了嘴。
“好,那就来第口!”
“胡说,”吴放放笑了:“哪有那么多次?”
吃完饭,房冬忙着收拾厨房,吴放放帮着母亲杨灵一起把盘碗收拾回来。
见杨灵拿了围裙要洗碗,房冬连忙把她拦住:“阿姨这里交给我,您出去赔大爷和四叔聊天好了。”
“你一个人行啊?”杨灵问。
“您忘了我以前在饭馆打工是打杂的了?”
“噢,对对对,”杨灵笑着抬起手在太阳穴位置上揉了揉,转头对吴放放说:“你看看冬子,上大学就知道挣钱补贴家用,你看看你,一让你干点活就像要杀你似的!”
“放放现在也挺爱干活的,我们家的年货都是她给我妈打下手做出来的,刚才在厨房择菜、洗菜、切菜,都是她干的。”房冬忙替吴放放说话。
“是吗?”杨灵半信半疑。
得到房冬再次的肯定后,杨灵说当初吴辰东让放放跟着房冬他们一起做生意时,她是持反对态度的,认为吴辰东的想法很荒唐,女儿在家里都没教育好,跟着几个大小伙子,靠受到的感染就能改变?
还说别让你女儿把人家孩子感染了,生意没做成,学会大手大脚了。
“你当时还说我跟一帮二八小子混在一起,怕不安全!”吴放放连她妈的短也揭。
“当时我又不了解这几个人,这么想对于做母亲的也是正常的吧,冬子,你说对不?”杨灵问房冬。
“对,正常,正常。”房冬连忙应着。
吴放放又说:“最后真让你预测中了,活是会干了,让这个小子骗到手啦!”
杨灵拍了吴放放一下:“你这孩子,怎么什么话都能说出口?什么叫骗,冬子多疼你,谁都能看得出来!”
杨灵又对房冬说,她和吴辰东早就替放放愁上了,就她这个性格,什么样的男孩子能受得了她?结了婚再整天打架,这家里以后可就不消停了,吴辰东的脾气暴,如果放放挨了打的话,就算明知是自己女儿不对,他也不能让,那还不鸡飞狗跳了?
“放放有了你,我们就放心啦,我和你东叔能看得出来,你事事都能让着放放,在眼睛里端着她。”杨灵说着还过来亲切地拍了拍房冬的肩头。
这话是在夸自己,可房冬却听出了另外一种味道,那就是别管我女儿多不讲理,你不能打她,否则你东叔一定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