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丘山光华冲霄、云霞满天的那一刻,沧溟界震动
天柱山脉在沧溟界的地位太重要了
虽然沧溟界的修士在道统衰微的情况下并不知道所谓灵脉是什么,但哪里灵气充盈他们还是很清楚的。
天柱山脉横亘南北数千里,灵气充沛之极,是沧溟界修士心目中一等一的修炼圣地。可惜,天柱山脉核心段灵禽妖兽遍地走,太过危险,一般人轻易不敢踏足。而极为强悍的世族则建起大阵,挡住妖兽,独占一块灵力充沛之地。
不过,这些都是三家拦起七重绝阵、列浮丘山为禁地之前的事情了。自从三十来年前三家合力迁走浮丘山八百里所有人之后,天柱山脉的人烟明显就稀少了。
因此浮丘山上空光华万丈一起,就吸引了无数人的注意。
“怎么回事有人在浮丘山闯阵吗”仲家,有人蹙眉遥望。
“不是闯阵”这人身旁传来一声尖锐而短促的呼声。
“长老您怎么”
“不是闯阵我们的阵法没有这样的效果”那人自顾自打断了问话,死死地望着那远处直冲九霄的光芒,“怎么回事谁能在我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进入阵法守阵修士是谁怎么把人放进去了家主何在我去找家主禀报”
“长老不必费心,我已经看见了。”
庭中人纷纷望去,一个束发儒服的中年突兀地出现在庭院里,凝望着极远处的光华,眉头紧锁,“我去浮丘山一趟。”
话音刚落,人已不见。
井家,慈祥和蔼的老妇人正手把手指点着杰出孙辈武技,“所以,这个武技应该这样才能发挥出最大效果”
她说到这里,猛然抬头望向天边,一道光柱自远山直冲云霄
“老祖老祖”孙辈茫然地望着自家老祖,在他的目光里,老妇人的身影消失了。
袁家,满头银发如老叟,容貌却鲜丽胜于少女的青年把棋盘一掀,露出极暴躁的神情来,对面下棋的人还来不及惊恐,他便从棋盘前消失了。
“你们也看到了”
“废话,我没瞎”
“仲嵩仪,你之前和我们保证过,只要助你布下阵法,那么至少三百载无忧的。现在才三十年,怎么就出了这种事”
“那人既然是从天外来的,想必自有手段,我仲家绝技不会有差,但自然比不了天外传承,出现纰漏也是正常的。”一等世族仲家家主仲嵩仪面对指责并不慌张,神色平静,“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指责我,而是立刻去浮丘山看看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你和他废话什么,一个打铁的懂个屁阵法他们家那个二长老才是有点真本事的,倒不跟出来看看,他来了有什么用”银发青年冷笑了起来,“宜婉姐,咱们走吧,他除了骗咱们的宝物,什么时候起到作用过”
“袁憬,你别太过分了。”仲嵩仪露出极轻微的怒色,但并不明显如果一个人底气真的很足,是不会在这种情况下仅露出这样浅薄的怒意的,“井姐,这绝不是阵法的问题我来之前二长老和我确认过这件事。”
“不要急,也不要吵。”外人很难想象,在三人中看上去最平凡、最瘦弱、和和气气像个普普通通的老太太的井宜婉,其实是沧溟界最强的那个人。
武圣之首。
她一开口,便有乾刚独断之气,一扫那平凡老太太的气息,显出十分峥嵘,“事情等看过了就知道了,在这里只是内讧,有什么意义呢”
“井姐说的是”井宜婉没有跟着袁憬挑刺针对仲家,这让仲嵩仪松了一口气,他最怕的就是这两家联手针对仲家仲家近年来人才凋零、实力有衰微的趋势,虽然有绝对垄断的七绝技,但面对袁家和井家,有时真的只能沦为“打铁的”“摆阵的”。
袁憬望了仲嵩仪一眼,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来,“既然宜婉姐这么说,那咱们走吧也好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仲嵩仪冷冷地望了袁憬一眼。
虽然仲嵩仪绝不相信井宜婉对仲家没有觊觎之心,甚至认为井宜婉的觊觎之心绝不在袁憬之下,但平心而论,袁憬这样毫不掩饰的态度更让人厌憎。
“那人自天外来,手段想必极多。但看他三十年来困于阵法不得出,想必也没什么影响我等的直接手段。今日之事,必然是有人潜入阵法作祟”三人行至中途,井宜婉忽然开口断言。
“井姐”仲嵩仪一惊,险些以为井宜婉和袁憬要在半路对他下手,很快反应过来这只是一句话而非对他的指责或对袁憬的暗示,这才稍稍放下提起的心。
“无视禁令,擅闯禁地,公然藐视一等世族的权威,这等人,留不得”井宜婉没有去管仲嵩仪的一惊一乍,冷冷地道,“查明闯阵者的身份后,无论隶属于谁家,都要连根拔起、屠尽所属世族,以儆效尤”
说这话的时候,自然默认闯阵者不是三大世族的人如果是三大世族的人,那反而更好,先把人开出族谱,再给他安个别的姓氏,随便屠杀一家不服管教的世族,既能震慑沧溟,又能合理除去有异心之徒,一本万利
“至于闯阵者,枭首示众”
“宜婉姐,这是不是有点太便宜这人了”袁憬提出异议,“要不全族枭首示众怎么样”
井宜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袁憬这人在她面前看似恭顺,其实暗藏祸心,万一有机会,必然第一个捅刀。井宜婉从来不帮着袁憬针对仲嵩仪,就是为了达成三家平衡。吞并仲家虽好,但如果后果是图穷匕见、井袁争锋,那就得不偿失了。
“没有必要,已经够了。”
袁憬点点头,好似真的是井宜婉说什么他都听一样,但无论是仲嵩仪还是井宜婉,都绝不信他
三人并行,一路来到浮丘山,却没有看到山峦,只看见海域。
“这是浮丘山”袁憬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是浮丘山咱们走的方向真的对吗”
井宜婉和仲嵩仪眉头紧锁,无暇去答这疑问,因为这疑问同样在他们心中。
一道柔婉似清梦的声音飘然响起,“我想,大概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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