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曜闷了声的笑,“看不出来,你还当过顽猴子。”
她羞涩地笑笑,“我带你去走走?你哪次进来都是偷偷摸摸的,连竹园是个什么模样都不清楚吧?”
难得她有这样的兴致,周承曜自然说好,两人优哉游哉地在温家的院子里走着。
周至在安楚看着,心里都要滴血了。衙门里那么多公务王爷都不赶着回去处理,陪着小王妃在娘家没有目的地转悠。
“咱们晚些回去好吗?”在王府时都没有这么想家的,到了家中看见了亲人,越发得觉得离别难忍。
她嗯了声,“咱们用了完善再走。”
温暖高兴地抱住她的胳膊摇晃,又踮起脚尖凑到他下颚上亲亲,“王爷最好了?”
周承曜很是受用,只面上佯装质疑,“还叫王爷?”
温暖面色绯红,“承曜?郎君?郎君……”
他的唇角微微翘起,使坏咬住她的唇瓣,麻麻的感觉像是过了电,温暖的反应都满了半拍。
他说,“温暖,如果这里是王府,我现在就办了你。”
温暖娇娇地回应,“郎君……”
周至听得都想捂耳朵了,身后突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他机警地转过身,杀意沉沉道,“谁!”
这厢两人吻得难舍难分,那厢突然一团雪白蹿了过来,跃到温暖脚上,仰着身子,伸出两只毛茸茸的爪子挠温暖的裙角。
温暖“呀”了一声,蹲下去看匍匐在她脚边的毛球球,“出嫁那天走的匆忙,忘记将它给带上了。”小毛球哼了一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周承曜比它好不了多少,冷眼看着地上那一团雪白,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在此刻蹦出来扰人好事。
小毛球在温暖的手上跃来跃去,温暖不亦乐乎地喝它玩着。周承曜也蹲下身,伸一只手出去,小东西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般忽视了他。周承曜心里更是愤愤不平了,他好歹也是养过这只小畜生一阵子的,这只小畜生却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负气笑道,“涣之和淇之过几月就该学走路了,小东西就留在这陪两个小家伙玩吧。”两个小家伙见到什么都好奇想要去抓一抓的性子,想必过一阵子就会追着小毛球跑了,周承曜有些腹黑的想,这样的场面甚是有趣,届时这只小畜生可就没这么舒心的日子过了。
和温暖有关的事,他一直斤斤计较又小心眼。
温暖瞪他,气呼呼地道,“小毛球是我的,我今天就要把它带回去。你再给淇哥儿和涣哥儿找两只。”
周承曜几乎想泪目了,一只小毛球已经十分难找了,他还是用了些不入流的手段弄到了,去哪儿再找两只。可看着温暖逼人的眼神,周承曜只得硬着头皮道,“我想想办法,再去找找。”
温暖满意地揉着怀中的小毛球,周承曜凑近了看,小东西总算给男主人了点面子,伸出一只爪子搭在周承曜臂膀上。
温暖抬眼,对周承曜笑,“其实我觉得毛球挺好的,以后可以陪着咱们的孩子一块儿玩。我知道它不是一般的狐狸,你找起来一定十分困难。涣哥儿和淇哥儿那边,你就给他们找两只温顺点的小动物就好了。”
她面上骄纵,其实别谁都善解人意。这样可心的妻子,让他怎么能不宠着爱着。
两人午间歇在温暖的竹园里,下午又用了完善,日后西斜了才从温府走的。
走的时候温暖眼中噙了泪,看着一大家子人心中万般不舍。
周承曜又是哄又是劝地答应温暖日后常常带她回来,温暖才抱着小毛球依依不舍地跟着他上了马车。
翌日温暖醒得有些晚,昨天夜里歇下时她还发誓要早早地起来给周承曜准备早膳的。奈何作业被他折腾惨了,心中一直惦记着也磨蹭到这会儿才起身。
依旧是梨落和秋菊伺候着她梳洗打扮,温暖侧过头去问香云,“王爷可是在练剑?早膳可备好了?”这个时候她去给他做早膳是来不及了,只好让香云去厨房里拿了粥,她亲自端着到周承曜平日练武的地方去了。
温暖站在垂花门外偷偷地看着,周承曜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练剑只是练个剑,都被他练出了雍容的气度来。
她抿唇笑着,刚要移步前去,就看见一抹水红的身影比她更加迅速地奔了过去。温暖皱了皱眉,也不知是从哪儿出来的?
大早的明媚心情去了大半。
她同身后的香云低语,“这个女子是谁?一直在府上吗?”
香云道,“是沈家的姑娘,昨天刚从沈家送过来的。”
一时间,温暖的心情舒朗不少。她也不出去,摆好了看戏的架子,她倒是想看看沈佳芝能玩出个什么花样来。
沈佳芝突然出现在周承曜面前,周承曜急急地收住剑势,沉声道,“你疯了吗?刀剑无眼!”
沈佳芝羞怯地低头,“端王哥哥,我……就是想来看看你。你还没用早膳吧,我给你煮了粥。”她说着,将手中的托盘小心翼翼地抬高一点,希望端王能看到她的心意。是妻是妾在她眼中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能成为他的女人,得到他的倾慕,让她粉身碎骨她都愿意。
周承曜将手中的剑往周至那边一扔,道,“你回去吧。”
沈佳芝泪眼盈盈,“端王哥哥……这是佳芝亲手做的。”
周承曜大步流星地走着,语气冷淡道,“你是看不上本王府里的厨子还是看不上本王,王府里的厨子不比你一个千金大小姐做的好?”
沈佳芝这么娇贵的人,难得放下身段去讨好一个人,却得了这般冷脸和羞辱。她委屈得不知如何是好,当场就嚎啕起来,“这是我的心意,我只想做给你,我想做那个为你低眉敛手作羹汤的人。”
周承曜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是谁?本王有王妃,不劳沈小姐大驾。”
沈佳芝惊愕地抬头看着他的背影,“端王哥哥你在说什么?我到府里来,不就是来做你的……”侧妃二字她实在说不出来,说出来也总是比温暖低了一头的。她来时觉得自己被轻慢都是无所谓的,只要能得他爱护就好了,可他似乎半点都不在意她。
周承曜声音沉沉,“灌夫,送沈姑娘回她的院子里去。沈姑娘,王府大了,难免有守卫疏漏的地方,还是不要出来乱走的好。”
温暖见他朝垂花门这边过来了,整了整衣服,又从香云手里接过螺钿托盘,抬着托盘走了出去。
周承曜见温暖从垂花门后缓缓走出来,收起不悦的神色,笑道,“怎么过来了?”他也是走到近前在发现门后的那一片裙角的,方才发生的事应是全都被她看到了。
温暖撅嘴做不悦状,“我来给王爷送早膳呀,谁知道惦念王爷的人可多了,不缺我一个。”
可不是,人家沈佳芝的还是亲手做的呢。
周承曜端起托盘里的碗盏,用小瓷勺舀了一勺粥,却不是给自己吃而是将勺抬到了她唇边,“再多的我也不要,一个你就好了。张嘴!”
温暖愣愣地吞下勺中的东西,心里有点疼,“不是我自己做的。”香云从她手里接过了托盘,退到后面去了。
周承曜挑眉,“什么?”
她有些哽咽,“粥不是我做的,我起晚了,让香云去厨房端的。”
他又喂了她一勺,“傻子,为了这个也要哭,你有这份心就够了。”
温暖勉强咽下,从他手里夺过碗,气冲冲地唬他,“我是来给你送早膳的!”怎么就成了他伺候着她吃东西,她要夺回主动权才好。
周承曜连连道好,认命地让她一勺一勺地喂到他口中。他爱她已经爱到了倾其所有的地步,在她面前一再地妥协也不觉得丢人。
温暖忽然停下了动作,有些闷闷道,“我没想到沈家的动作这么快。”赶着女儿到别人家里做妾,沈家也是一朵奇葩了,“刚才每看清是她,我还以为你有别的人。后来知道是她,心里还是很不舒畅。”
周承曜从她手里拿过碗,又递给灌夫,搂着她肩道,“怎么不舒畅了?”
温暖气嘟嘟地靠在他怀里,“我怕她来和我抢郎君。虽然,虽然你也答应过我不碰她的……可我还是害怕。”
周承曜垂下眼,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不会的,你放心!我答应了你的,都不会反悔。”
仔细想来,她对他的要求已经是很无理取闹了。别说是周承曜碰了沈佳芝,就算周承曜再碰了别的谁谁谁,她也不能把他怎样。这个世道,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他比别人好太多,至少,他是愿意对她做出承诺的。而她,除了信任他别无选择。
温暖冲着他笑笑,“我相信你,所以今天才没冲着你发火。”
她的小模样很是得意,像是给他施了多大的恩典似的。周承曜压低了声音笑,配合她道,“是,夫人,谢谢夫人今日给我面子,为夫以后绝不敢拈花惹草。”
温暖点头,“倒还算是有些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