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护送着她们从人群中挤出一条通道,往电梯口快步走去,直到钻进了电梯,看着电梯的门将记者们挡在了外面,她们才算松了一口气。
付言初颀长的身影从电梯间的拐角处闪身出来,静静的看着电梯下行,停在了负二层。
他将指尖的香烟掐灭,唇边吐出一缕灰白色的烟雾,翻开手中的文件夹,首页上赫然贴着钟稀钰的照片。
钟稀钰能够在复杂的娱乐圈里,以最快的速度争得一席之地看似是一个美好的意外,意外的得到了梅导的垂青;意外的成为女一号;意外的出现在娱乐圈里演技明星青黄不接的时代;意外的对国民的胃口……她的运气简直好到爆炸。
有些尖锐的媒体评价她为“不过是一个走了狗屎运的花瓶”,但他以为,能把运气带来的收益发挥到极致的人,一定不是一枚简单的花瓶。
更何况,她并不是在接拍了梅导的电影后才进入他的视线的。
薄薄的镜片后鹰隼般的眼底滑过一抹锋利的光芒,从他知道钟稀钰这个人的存在那一刻起,她的价值已经被他换算的一清二楚。
付言初冷漠的将资料夹合了起来,拨通了一个号码,“我是付言初,今晚跟钟稀钰小姐的洽谈,我亲自去。”
夜色渐渐笼罩着这座似乎永远不会安静下来的城市,灯红酒绿和写字楼明亮的灯光点亮了z市的夜晚。
夜色更浓了几分,钟稀钰已经化好了妆,换了一身浅色长裙,拿起包包往咖啡厅走去。
才走到电梯口,手机铃声就突兀的响起,她一边低下头来滑动着手机一边往前走,突然,脚下的高跟鞋一个没有踩稳,身体不受控制的向下摔去。
她紧紧的闭上了眼睛,眼看着身体就要跟地面来一个亲密接触,恰好此时,一只有力的手臂将她揽在了怀里。
对方骨节分明的手指,不小心触碰到了她胸前,钟稀钰一时又羞又气,手忙脚乱的站起身,抬手一记耳光狠狠的甩了过去,嘴里恨恨的骂道:“流氓!”
却不想纤细的手腕被男人一把钳住,他的声音低沉略带几分沙哑,“我好心把你拉起来,免得摔个四脚朝天,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昏暗的光线下,她看不清他的面孔,只得咬紧牙齿,抬起另外一只手冲他的脸抓了过去,指甲划破肌肤时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声,趁他吃痛时,用力把手抽回来,狠狠翻了个白眼。
“怕我摔倒拉住胳膊就好了,你碰我的……做什么?现在的流氓真可怕,还会找些冠冕堂皇的借口出来!”
说完,她抬脚用纤细的鞋跟跺在了男人的脚上,一转身钻进了电梯里。
男人吸了一口凉气,摸了摸被她抓伤的地方,已经渗出了些微血渍。
他望着上行的电梯眯起了眼睛,别的不知道,爪子倒是够尖利的。
咖啡厅里,淡淡的咖啡香气混合着些许牛奶的香甜,昏暗的灯光与悠扬的大提琴声平添了几分暧昧。
侍者引着她绕过了几张桌子,往一张露天的露台桌边坐下。
她才坐下三五分钟的时间,一位身着黑丝绒质地的高端定制西装的男人,就由侍者带到了她的对面坐下。
颀长的身材被西装勾勒的格外笔挺修长,举手投足之间不经意的便散发出一种贵气天成的气质,只是一侧脸,便能看到上面有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他微微颔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钟小姐,我是付言初。”
钟稀钰的瞳孔猛然一缩,手指不由自主的紧紧攥成了一个拳头,一瞬间脑海里一片空白,好像周围都被摁下了静音键一般。
他不会就是刚刚那个流氓吧?
钟稀钰有些尴尬的将视线从他的侧脸上移开,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暗暗吸了一口气,强迫镇定下来,浅浅笑道:“付先生,久仰。”
侍者送上来两杯咖啡,两个人静静的抿着杯中香醇的咖啡,偶尔银质的小勺和咖啡杯轻轻碰撞出轻微的声响,但谁也不肯先开口,一时气氛竟有些尴尬。
钟稀钰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他很沉得住气。
这是谈判开始前的第一次较量,谁先开口,必然会落于下风。
“钟小姐。”付言初向后倚了倚身子,手指轻轻敲击着桌上的文件夹,“我们有意请你成为品牌的形象代言人。这份是品牌介绍和合约,请过目。”
钟稀钰微微抬睫,眼中滑过一抹隐晦的胜利的笑意,她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从他骨节分明的手中接过资料,随手的翻了几页便放在了一边。
她浅笑微微的说道,“我相信贵公司开出的条件一定很诱人,不过我并没有想好是不是真的要继续在娱乐圈发展。”
付言初的眉心轻皱了一下,脸上却不露丝毫痕迹,“钟小姐可以坦诚一点,你和路经纪人的手段可不像是要抽身而去,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是钱解决不了的,请开出你的价码。”
闻言,钟稀钰抿唇一笑,眼眸中像是闪烁着星光一般,“那我就不客气了。付先生,我是哈佛商学院的高材生,履历和工作经历都很漂亮。”她顿了顿,暗中打量着付言初的神色,“如果付先生真的有诚意,我希望我们的合作不仅限于芙梵珠宝的项目。”
说完,钟稀钰便气定神闲的端起了咖啡杯,搅动着杯子里的汤匙,旋转出一个个小小的漩涡,不再言语。
“让我看到你的能力,你才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本。”付言初鹰隼般的眼眸里像是覆盖着一层薄冰。
钟稀钰依然不动声色的轻笑着,“这是当然,我想芙梵会是一个很好的开始。但是同时,在芙梵珠宝的运营方面,我需要拥有一定的话语权,您也要为我提供一些帮助。”钟稀钰温柔的眸光中喷薄出勃勃野心,那抹胜券在握的笑意完整的映入了付言初的眼帘。
付言初缓缓抽出一支香烟,指尖摩挲着手中的打火机,啪的一声,跳跃的火苗燃烧出一缕尼古丁的味道。他的眉峰向上一挑,露出森白的牙齿,“成交。”
他毫不避讳的抬眼细细打量起了钟稀钰,她这只花瓶,果然不是空的。
干脆利落的谈完正事,付言初便起身离开了。
钟稀钰从顶楼居高临下的向下望去,看着他的车子绝尘而去。她抬起右手,瞄准渐行渐远的车子比出了一个开枪的手势,右眼微微眯起,“bi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