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5
杜允慈吓一跳,下意识躲到蒋江樵身前,蒋江樵恰恰也下意识护她到怀里。
跟随的映红当先认出人来:“大壮?”
杜允慈惊诧。
映红赶忙上前将他从地上扶起:“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
正是杜允慈想问的。而且他怎的忽然这副模样出现。杜允慈也要走过去,但她的手被蒋江樵紧紧攥着不放。
杜允慈当他是出于关心,正要安抚他没事,却听大壮说:“小姐,我消失的这段时间都是被他的人给软禁起来了!”
尽管有映红扶着,大壮依旧站不起来,只能勉强抬起一只手,指向杜允慈身侧。
杜允慈怔愣。
大壮生怕再出什么岔子,急不可耐地一口气讲完:起因是元宵当晚他去云和里接她时偶然碰到曾经在咖啡馆将程兆文一脚踢飞的练家子光明正大从蒋江樵住的地方跑出来,他去追那人,结果因为地形不熟悉追丢了。本来想立马告诉她,奈何她喝醉酒不省人事。于是他决定再去夜探云和里,希望能调查出更多的事情待次日一并禀告于她,但在云和里中了对方的埋伏。大壮一人之力难敌众,惨遭捕获。这阵子他被喂了软骨散和迷药软禁在地窖里,每日昏昏沉沉浑身使不上劲,直至今日才得人相救。
“小姐,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再也见不着你告诉你这些事!”大壮情急之下欲推映红去保护杜允慈,“小姐!你先别嫁给他!他的底细有很大的可疑!绝对不是普通的教书先生!”
映红根本呆住了,一时没能领会大壮的意图。
倒是杜允慈自己,迅速想挣开蒋江樵的手。
蒋江樵死活不松开,但还算镇定自若,不紧不慢说:“允慈,别怕,大壮讲的这些,容我和你解释。”
杜允慈对他的话置若罔闻,满脑子只有噩梦的闪回,惶恐叫喊:“你放开我!放开!——爸爸舅妈表哥!爸爸!”
为了拍照,她刚刚离开了宴厅,在大壮出现之前,身边除了蒋江樵、映红和摄影师的助手,没其他人。杜廷海他们此时正留在宴厅里招呼客人,酒宴马上要开席了。
映红被她叫得回了神,慌慌张张冲上前帮杜允慈:“放开我们小姐!救命啊!来人啊!救命!”
摄影师的助手是个洋人,虽没搞清楚情况,但瞧得出来情势不对,也来帮杜允慈。
杜允慈的手这才从手套中滑出来,摆脱了蒋江樵的桎梏。
大壮这时也爬过来抱住蒋江樵的腿。
杜允慈想也没多想,踢开高跟鞋慌不择路拼命跑来,连回头看一眼蒋江樵有没有追上来都不敢:“爸爸!”
她刚发现自己不由自主带了颤抖的哭腔。
而明明记得今天查良带了许多士兵在饭店里把手,怎的现在这么大动静却没一个人赶来?——不小心踩到头纱,杜允慈整个人摔到地上,却也突然想到:一伙儿的!噩梦果然还是没骗她!蒋江樵和新督军是一伙儿的!那么查良的士兵又如何会来救她?
“允慈。”
蒋江樵恶魔一般的嗓音出现在她身后。
“别过来!”杜允慈吓得声儿都破了音,扯掉碍事的头纱跌跌撞撞爬起来要继续跑。
腰却被蒋江樵从后面捞住。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杜允慈霎时尖叫,不由分手转过去挥手打他。
蒋江樵一时不察,眼镜被她打落。
杜允慈又抓起他的手就要咬。
却是猝不及防她的后颈遭人袭击,伴着一阵熟悉的剧痛,她晕了过去。
“允慈!”蒋江樵急急抱紧她滑落的身体。
“终于安静了。你这位杜家大小姐不是名门闺秀吗?吵得老子耳朵都快聋了。不就是知道了一下你的手下把她的保镖抓走了,怎么就怕成这样?难道我错过了什么没听到的?”
蒋江樵抬头,原本全部整齐往后梳的头发在刚刚的混乱中有一部分黑碎的刘海掉回了额前,投落一抹鸦青。
查良正帮他捡起眼镜,递来他面前,连连摇头:“要不是我的士兵把守,封了这条过道,饭店的经理都该招来了。你和她废话这么多做什么?你舍不得,我只好再来帮你先打晕。放心,这次我下手绝对比上次还要轻。”
蒋江樵没接眼镜,狭长的黑眸蛰着阴冷:“给我一个解释。”
查良整夜的气可是到现在都没消:“你忙着当新郎估计还不知道吧?你这位杜大小姐把我和阿绮的孩子搞没了!”
他瞪得两只眼睛几欲喷火,视线转回到蒋江樵脸上,语气才稍稍缓一些:“老子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能轻易放过她?现在老子还以德报怨给她把保镖送回来了。你也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老子间接在帮你,我不信你能瞒她一辈子。不如老子再推你一把。我很对得起你了,等你们结完婚再放人出来。”
蒋江樵未置一词,打横抱起杜允慈,擦身掠过查良。
今天仍旧扮成酒店服务生的阿根正被迫和查良的副官一起等着。见蒋江樵终于带着杜允慈出现,阿根即刻奔赴上前:“先生,现在要怎么办?”
关押大壮的地点,除开他们只有查良知道,没想到查良会擅自去将大壮提出来。阿根今天的精力全部放在保证婚礼的顺利进行,不曾收到葆生传来过消息说大壮已经不在云和里。而阿根对今天查良带来的人马也没设防,偏偏查良就是利用了这点,悄悄带大壮来了饭店。
蒋江樵眉眼覆着阴影:“先回去。”
阿根向他确认:“是要回哪里?”
杜允慈急喘一口气,猛地睁眼从床上坐起,内心尚被深深的恐惧笼罩。
入目的却是熟悉的家具,分明在她自己的闺房。
做梦了吗?杜允慈摸了摸完好戴着的头纱,一瞬困惑。
但后颈残留的疼痛告诉她并不是,她确实见到大壮了!
顾不及思考她现在是不是获救了所以安然无恙地躺在家里,杜允慈连忙下床:“映红!映红!”
无人回应。
杜允慈拎起头纱和裙摆打开门往外走:“爸爸!”
陌生的环境登时令她顿足。
原地呆愣两秒,杜允慈退回卧室。
她没眼花,确实是她的闺房。
可为什么外面……
杜允慈重新走出去。
很快脑中浮现出某种猜测,她仓惶地再次退回来,疾步走到窗户前,拉开窗帘。
窗外入目的风景并非花园。也不见圆形小露台。
这里是一楼不是二楼!
这里根本不是她的家!更不是她的闺房!
只是被布置成她闺房的样子!
思绪混乱,无意识间,杜允慈慢慢地一步步往后退。
不瞬,后背倏尔抵上一副温凉的躯体。
熟悉的淡淡药香飘入鼻息,杜允慈惊得跳开,又不小心被头纱狠狠绊了一跤。
不过这回她倒到地上之前,先被人及时捞稳了身形。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杜允慈宁愿摔一摔:“放开放开别碰我!你放开!”
掰不开他的手臂,杜允慈便双手抵在他的胸口使劲推搡。
蒋江樵如常平稳的嗓音自她头顶落下:“为什么这样怕我?我什么都还没说。”
“没什么可说的!你放开我!我要回家!”杜允慈捶打他。
蒋江樵纹丝不动:“你是我的妻子。这里现在就是你的家。”
杜允慈狠狠踩他的脚:“不是不是不是!我不是你的妻子!这个婚不作数!你骗婚!我现在就去登报和你一刀两断!我不会嫁给你的!”
蒋江樵捉起她戴着戒指的那只手:“婚是你心甘情愿结的,婚书是你心甘情愿签的,我没逼过你一丝半分。”
杜允慈摘下戒指掷到地上:“大壮都和你当面对质了你还狡辩什么?你就是个坏人!却一直在我面前装好人!我瞎了眼居然受你的欺骗!我怎么就相信你了?”
她就应该只相信那个噩梦!
眼前的蒋江樵和梦中的蒋江樵就是一样的!是同一个人!她根本没有改变他!
蒋江樵抬起她布满泪痕的脸:“大壮单薄的指控根本不足以让你的反应这么大,笃定我是坏人。”他阴暗不明的狭眸眯成耐人寻味的弧度,“你凭的是你说我欺负你的梦?”
这是元宵那夜之后,他第一次主动和她提起。虽早知晓自己酒醉说漏了嘴,但当下情形被他一语中,如同底牌被他揭开,杜允慈还是微不可察地一颤。
即便只一瞬的反应,蒋江樵也没错过:“告诉我,你到底梦见了什么?我怎么欺负你了?”
“别碰我!你别碰我!”杜允慈撇开脸回避他的手,心中的酸涩涌上来眼睛里,她难以自抑地抽噎,“我姆妈怕我受骗!在天显灵托梦告诉我你是坏人!你现在原形毕露!你这不是就在欺负我!我要回家!我要找我爸爸!”
蒋江樵的手倒是从她脸上拿开了,但转而覆上她的后背,愈发亲昵地拥她入怀里:“你已经结婚了,回门是第三天的安排,到时候会带你去见你爸爸。今晚是我们的新婚夜——”
“你休想!”没等他讲完,杜允慈仰头一口咬住他的下巴,嘴巴里很快一股血腥味。
可她并没能令蒋江樵吃痛松开她,反而被蒋江樵抱到床上去。
这里真的完全和她的闺房一模一样,还是按照新房布置的,杜允慈挣扎的时候甚至从枕头底下摸出了舅妈塞给她的那本书。
太可怕!他究竟背着她还做了哪些事?
杜允慈哭着丢出去:“你下流无耻!”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呜呜呜,女鹅,憋哭!麻麻心疼!”
杜允慈:“猫哭耗子假慈悲!”
蒋江樵:“我的心疼是真的。”
—
周末愉快。上一本宁宁和宣仔那里的留评全勤奖名单我今天搞出来在围脖上公布了,“panm”“一不小心就ing”“jjmmworld”和“缘月873296”四位亲桑,记得按要求领取我的一点心意。(m.看书小说)更新最快,小哥哥小姐姐记得收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