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6
蒋江樵这会儿没戴眼镜,西装脱了外套着的是烟灰色马甲,鼻梁上有道半根小指长的指甲划痕,下巴是新鲜咬出的齿印。
书砸到他胸口后又掉落到床上,恰好摊开。
他单膝支来床上,两只手越过整面书页缠绵一体的男女,捉着她的两只脚踝。
杜允慈怎么蹬都蹬不开,继续抓起枕头打他:“你滚开啊!”
一边打,她一边爬去开床头柜的抽屉,急急翻开盖在上面的话本,快速取出刻着黑色玫瑰图案的袖珍□□。
转回身,她立刻将枪口指向他:“别再动!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这是从前还在上海时大表哥送给她的女士专用□□,但一直到带回来霖州到现在,她都没有机会使用,以致她几乎快忘记它的存在。
蒋江樵的黑眸影影绰绰,神色间丝毫不见变化,仿佛她拿的不是一支枪,而不过一根萝卜。
甚至他捉在她脚踝上的手还使了下劲将她整个人拖近到他面前,于是枪口直接堵在他的额头。
杜允慈反倒颤抖着缩了缩手,使枪口不和他的皮肤贴合:“你干什么?!我开枪了!放开我!”
就他现在这副神态,哪儿还有以往教书先生的半分模样可言?
什么温儒尔雅!什么光风霁月!全是伪装的!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吧?隐藏得可真深!
“脚不疼?”蒋江樵垂下视线,只问了这么一句,反衬着她的情绪激动,显得格外云淡风轻。
杜允慈原本没感觉,经他提醒,她的注意力方才分了些到她的脚上,是发现好像脚上有点毛毛刺刺。
——等等!这又不是现在的重点!
杜允慈将枪往他面前抬了一下:“别顾左右而言其他!我不会上当的——啊!你干什么你干什么你松开变态变态变态我真的开枪了你快松开!”
却是蒋江樵突然突然含*住了她的脚趾头,湿*濡与温热瞬间包裹上来。
杜允慈蹬不动腿,便拼命地蜷脚趾,反倒叫她更为清楚地感知他舌头的吸*吮和舔*舐。她只觉一股电流从她的脚通过她的脊骨迅速往上蹿上来她的脑子,一瞬间她的身体是酥*麻的,她撑在床上的手臂软了一下,身体塌进棉被。
两只脚被抬起的角度因此变高,杜允慈的目光沿着自己两条腿的线条晚上看去,只见婚纱的裙摆自她的小腿滑至她的大腿,她为了美观里面并没有穿裤子甚至袜子,于是她光果的两条腿在暖黄的灯光下莹润闪光。
而蒋江樵细长深邃的黑眸一点儿也不避讳,堂而皇之地从她的腿,一直看进她的裙摆里。
杜允慈当即重新坐起来,慌手慌脚地拉下裙摆盖住腿,枪也戳到他的眼前:“放开放开放开我!”
情急之下她毫无意识地叩下扳机。
然而什么也没发生。
杜允慈呆呆的,又连扣两下、三下、四下。
依旧什么事都没有。
杜允慈的手徒劳地垂落下,眼泪源源不绝地往外涌,任由蒋江樵吮完她的右脚接着吮她的左脚。
然后有老妈子低着头端了盆热水进来。
蒋江樵坐在床边,将她的两只脚放在他的腿上,拧了升腾着热气的毛巾,敷在她的两只脚上,接连裹了两次,旋即轻轻擦拭。
粉白的玉趾掌控在他的手里,凭他把玩。擦着擦着,蒋江樵又没忍住,摸了摸,重新含*进嘴里,立即察觉她的身体抖了抖。
她这一抖,如猫爪,勾出他心里的痒。吮了会儿趾头,便细细吻到她的脚背,继而游移上她的小腿——这是早在生日宴上为她穿鞋时,他就想做的事情。
她抖得越来越厉害。
他越来越难耐,不禁撩高她的裙摆,要再往上钻。
后脑勺这时被猛地砸了一下。
蒋江樵伏起身。
杜允慈的第二下继续砸下来,坚硬的枪托重重嗑上他的脑门。
浓稠的血涌出来下流到他的眼皮上,杜允慈的手霎时砸不出第三下,噙着眼泪怔怔看着他,有点被他满头是血的样子吓到。
见蒋江樵突然朝她伸过手来,杜允慈以为他终于忍无可忍要对她还手了,她连忙再补上第三下。
但这次她能砸中,枪被蒋江樵握住了。
杜允慈立马松开手,掉着眼泪直往后躲。
蒋江樵捂着头上还在冒血的伤口,却只是安慰她:“别怕,我没事。”
说完他猛地栽倒在床上。
杜允慈一下白了脸,担心自己真不小心杀了人,迅速爬回他身旁,推了推他:“喂!”
蒋江樵毫无反应,血淌到鸳鸯被上,加深了布料的颜色。
“你醒醒啊!”杜允慈胆战心惊,下意识高声喊人。
喊了两声意识到,都自身难保了为什么还要管他的死活?他还是害她现在身陷囹圄的罪魁祸首!
现在不逃反而想把人招来救他,她傻了吗?
杜允慈立刻爬下床,飞快跑出房间。
没几步她又被婚纱的裙摆绊倒。
杜允慈坐在地上边哭边把裙摆碍事的蕾丝花边撕掉,白色的裙摆很快全是她的血手印。
刚刚蒋江樵伤口流出的血。
好多好多。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只砸了两下,怎的会砸出那么多血。
杜允慈爬起来,像无头苍蝇似的继续跑。
回旋的长廊每个尽头,一个人都没再遇上,连之前给蒋江樵端水的仆人也不见。
她的眼前则一直挥散不去蒋江樵淌着血的那张脸。
等反应过来时,她发现自己竟高声喊人去看一看屋里受伤的蒋江樵。
这么一提蒋江樵受伤,才终于有人出现。
杜允慈认得对方是她曾在大壮的描述下画出过的那个画像的人——噢,对,就是咖啡馆踢伤程兆文的——然后杜允慈再一次失去知觉。
杜允慈感觉自己睡了很长一个觉。
睡得太久,身体反而更累,所以睁开眼后,她一动也不想动。
脑子里许多画面错乱横飞。
半晌,她下意识唤:“映红。”
她声音有点沙沙的哑。
而原本安静的房间里当即起了窸窣的动静。
杜允慈歪头望过去。
蒋江樵刚刚放下报纸自沙发起身朝她走来。一袭舒适的长布衫,戴着圆形细框金边眼镜,脑袋上缠着厚厚一圈纱布,鼻梁上的指甲划上只剩一道细痕,下巴的齿印还比较清晰。
“先喝点水。”他坐来床头,搂着她从床上坐起些,使得她倚靠在他怀里,然后他从床头柜取过她曾经送他的那个便携保温瓶,倒出小半杯水,徐徐吹了几下热气,再送到她嘴边。
杜允慈小口小口地饮啜,慢慢地喝光。
“要不要再喝点?”蒋江樵征询。
杜允慈轻轻摇头。
蒋江樵将盖子拧回去,拉高盖在她身前的被子,说:“你受了惊,病了两天。”
杜允慈盯着被子上的鸳鸯,没说话。
隔数秒,蒋江樵又问:“要不要吃饭?”
杜允慈轻轻点头。
“好。”虽然只一个字,但上扬的尾音也透露出蒋江樵此时的心情。
他唤了仆人。
仆人将饭菜送进来摆上桌后退出去。
蒋江樵起身,将杜允慈从被子里抱出来,抱到沙发里,用毛毯盖在她身上,整个人依旧倚靠在他怀里。
杜允慈低垂的视线盯着自己身上此时所穿的睡衣,睫羽颤动——是她曾经最喜欢的那一件,但某一次做梦之后,她已经让映红丢掉了的(第29章)。
“想先吃什么?”蒋江樵问。
呼出的气全打在她的耳后,甚至从睡衣的领口钻进她的颈侧。
杜允慈掀眼皮扫过满桌的饭菜,没有一样不是她平时喜欢吃的。
“脆黄瓜。”她说。声音在刚刚热水的帮助下,恢复了清亮。
蒋江樵夹起脆黄瓜,就着软糯的燕窝鱼蓉粥,喂来她嘴边。
杜允慈张开嘴。
吃到八分饱左右,杜允慈摇摇头。
蒋江樵放下碗筷没再喂,用干净的手帕帮她轻轻擦嘴。
杜允慈抬了抬下巴示意桌上的报纸。
蒋江樵没有丝毫犹豫,伸手取过来,并无刻意避讳地,直接将其中的一版摊开在她面前。
是杜廷海专门登给蒋江樵看的内容,宣布婚礼无效。
杜允慈眼睛发烫。
蒋江樵的声音传来:“这不是他说了算。”
杜允慈极力隐忍情绪。
蒋江樵阖上报纸:“答应你了明天回门,会带你回去看你爸爸的。”
杜允慈终于给了点稍微大些的反应,侧头看他:“真的?”
蒋江樵摸着她的头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杜允慈心头发梗:“你骗我的还少吗?”
“我没骗你。”蒋江樵的镜片折着光,“只是有些你没必要知道的事,我没告诉你。”
杜允慈手指轻轻蜷缩:“我不会嫁给一个我根本就不了解的男子。”
蒋江樵的视线穿透镜片:“你还想了解什么?”
杜允慈:“全部。”
蒋江樵眼里却是冒出点淡淡笑意:“很贪心。”
他手指徐徐摩挲在她的下巴上:“我都不了解全部的我自己。”
杜允慈转回脸,避开他的触碰:“那就有多少让我知道多少。”
蒋江樵圈紧她,脸颊若即若离抵在她的鬓边:“如果我不答应?”
杜允慈突然换了个话题:“你说你喜欢我,到底是不是真的?”
蒋江樵轻轻吁气:“不要怀疑。我奉上的全是我的真心。”
杜允慈用上发脾气的口吻:“那就证明给我看。否则你就是心虚,你就是心里有鬼。我不会再相信你的。”
蒋江樵捉住她的一只手把玩:“你会害怕的。”
杜允慈:“你试试看。”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女鹅加油!新一轮的相互套路开始了!相信麻麻!你一定会是笑到最后的那个!”
蒋江樵:“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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