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呦,我来得好像又不怎么巧啊!”倚在门口,看着景云快步出了院子,小医圣咂咂舌摇摇头,走进屋里,“听说你在外面晃荡了一下午,这复原能力,真是……和狼有一拼啊。”
“有酒有菜,还堵不住你的嘴吗?”怀瑾揭开竹叶清的封口,清冽的酒香瞬间弥漫整间屋子,她抓起小酒瓮,给小医圣满满到了一碗,顺手也给自己倒了一碗。
“嗯,不错不错,都说蜀地水好,出的好酒,果然不错。”小医圣一口喝干,连连点头,自怀瑾手边抓过小酒瓮,又给自己倒满,眼角余光瞥见怀瑾举起小海碗,眉头一皱,想去拦时,她早递到唇边,一饮而尽。
“我记得你说过,喝酒误事,今儿这是怎么了,不怕误事了?”眼见怀瑾又要来抓小酒瓮,小医圣忙酒瓮往怀里一抱,整个人向后躲了又躲。
“这么点酒,还误不了我的事。”怀瑾张开左手,举到小医圣面前,“给我!”
“不可能,说你和狼有一拼,你还真把自己当狼啊?”小医圣冷哼一声,“我告诉你,你这伤虽然没坏掉主要的经脉,但人身体里经脉纵横,一刀下去,还是会断几根的,你不好好休养,不用过几年,过阵子你这手就做不了精细的事情了。”
“我的手,能杀人就行,”怀瑾嗤笑出声,低头看看自己的右手,与昨日相比,手已经有了些力气,只是举起来还有点吃力罢了。倒是许久不曾饮过酒,这竹叶清闻着清冽,酒劲儿也足,这会子就如一把在火上烤过的小刀子,在五脏六腑转了个遍,热辣辣的灼得人有点难受。
“空着肚子喝烈酒,你这是跟谁置气呢?”小医圣将第二碗酒喝干,瞅了瞅怀瑾的脸色,随手将小酒瓮往地上一扔,“啪”的一声,酒瓮落地碎成几块,剩下的半瓮酒淌了满地,“一个男人,几句话,就让你这么难受,你可真有出息啊!”
“公子!”小医圣的话音方落,逐风逐电两个听见瓷器碎裂的声音,已经破门而入,逐电走得更急些,踩到酒和酒瓮的碎片,几乎摔个四脚朝天,好容易单手撑地才稳住身形,抬头看看好好的对坐桌前的两个人,一脸没睡醒的懵,“出……什么事了吗?”
“来得正好,把这里收拾收拾。”小医圣如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抬手往地上指了指,就拿起筷子,夹了条鸡腿到自己的碗中,啃了起来。
逐电朝着他做了个鬼脸,见怀瑾没出声,只得认命的去找扫帚跟抹布,与逐风一起,三下两下将地面收拾干净,才退出去重新关好门。
小医圣变脸得突然,怀瑾刚刚起的那么一点点酒意被惊得一下散到了九霄云外,她有些疑惑的打量了一会面前的人,可他埋头啃鸡腿,戴着□□的脸上,表情总是高深莫测的,也实在看不出什么情绪的变化,她端详了片刻就放弃了,倒是手疾眼快,在小医圣去夹第二条鸡腿前,抢先一步,将鸡腿抓在了手里。
小医圣顺着鸡腿的移动轨迹抬眼瞥了她一下,转攻鸡翅膀,怀瑾不是很有胃口,不过是看他吃得香,也就有一口没一口的跟着啃了条鸡腿。一时吃完饭,小医圣找了毛巾擦手,方才往椅子上一摊,拍拍肚子感叹,“总算按时按点的吃了一顿饱饭,早知道这么累,老子就不该来。”
“对啊,还没问你,好好的京城不呆,怎么又跑到蜀地来了?”见小医圣恢复了平时的样子,适才的那点不自在的怪异感觉也就被丢开了,怀瑾说,“可别说什么你又跑到这儿来见世面。”
“我怎么就不能来蜀地见世面了?”小医圣哼了一声,“老子就是来见世面的,怎么样?还拿剑架我脖子上?”
“你这不是喝了酒,是吃了呛药吧?”怀瑾白了他一眼,回到床边坐下,“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要休息了。”
“我又不是你那两个蠢侍卫,凭什么你让我来我就来,让我走我就走?”小医圣拽了把凳子,偏放到怀瑾床边坐下,摆出一副老子就要和你对着干,有本事你揍老子的架势。
“你有在这儿气我的力气,不如去看看那些伤兵。”眼前的人颇有些油盐不进,要是有劲儿,怀瑾是真不介意把他直接扔出去,不过这会她既没什么力气,也没这份精神,“你这么有本事,怎的我听说崔统领情况很不好?”
“少来,老子治的是病,不是命。”提起崔怀,小医圣皱了皱眉,“他中的两箭都在要害处,且箭上还涂了毒,别说我不是华佗,就是华佗在世,也不过就是像现在这样,拖他个一两天,要我说,这么活着也是遭罪,还不如咽了这口气,少受些痛处。”
“你看生死倒豁达,”怀瑾歪在床上,总疑心自己不小心又着了小医圣的道儿,不然怎么一看见他,说不上几句话就想睡觉。
“别,我可没有你豁达,”小医圣摇头,“干着一不小心就掉脑袋的事儿,还这么容易被人干扰。”
“你!”怀瑾猛然醒悟,但再想喊人或是起身,已经是晚了,临闭上眼之前只恨自己,居然两次踩进同一条河里。
这一觉睡得并不久,似乎也就是片刻吧,她就在远处传来的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以及兵器磕碰盔甲的咔咔声中醒来。
还是她住的屋子,不过点了几只蜡烛,烛光将小小的空间照得很明亮,小医圣正背对着她在桌前整理他的药箱,她顺手一摸,剑仍旧在床边的老位置,几乎想都没想,起身抽剑,剑尖直接抵在小医圣的脖颈上。
“你去京城时间也不长,好的没学会,倒学会过河拆桥了,”小医圣仍旧仔细的整理自己的瓶瓶罐罐,好一会觉得剑尖有点碍事,才拿指头往旁边推了推,甚是满意的说,“嗯嗯,不亏是我的手笔,不然你就是头狼,也不可能这么快的拿起剑。”
怀瑾也反应过来了,傍晚还没什么力气也举不起来的右手,这会儿正牢牢的握着长剑,架在某人脖子上这半刻,居然没抖也没晃,侧头看了眼伤处,几层衣服连同她原来包扎用的细棉布,都被划开了一道口子,伤口重新涂过药,还没包扎。
心里一时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收回剑重新坐到床上,“你这人真怪,你要给我治伤就说治伤的,干什么给我下药,就不怕我起来什么都不说,一剑就杀了你?”
“给你下药,是因为瞅你不顺眼,想给你个教训。”小医圣关上药箱,拿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至于给你治伤?就是大爷不想浪费我这上好的迷药,顺手而已,你不用感动。”
话说到这份上,怀瑾除了笑一声,真是不知能说啥了。小医圣的话没有错,她干的是一件一不小心就会掉脑袋的事情,确实不应该被人或情感干扰,今天,她失态了,如果被有心人看在眼里,不仅她的性命难保,就是景云,恐怕也难摘得干净。
只是,她看向小医圣的背影,他为什么要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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