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钊:“……”
他哪学会的这一招啊,盛钊百思不得其解。
盛钊总感觉从冬眠之后,刑老板的气质就发生了某种变化,好像开启了什么新世界大门一样。
他下意识捞过刑应烛的手,单手搓了搓他的手背,低头亲了一口他的手腕。
“怪我,怪我行了吧。”盛钊说:“你只能看上我这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帅气对象,外面那些小野蛇哪赶得上我。”
刑应烛:“……”
没见过哄人还要连带着夸自己的!
“是张成德。”刑应烛跟他闹够了,自己把座椅调高了一点,借着正事儿说道:“先前他们整理出了一份各地的异变名单,这阵子也陆陆续续派了人去查看。”
一说起正事儿,盛钊也没了玩笑的心思,他微微正色,有些担忧地问道:“又要出事儿了?”
“没有。”刑应烛揉了一把他的头发算做安抚,接着说道:“只是西北那边的旅游城市最近又在开发,好像开发地离一处镇妖石不远,有点危险。张成德来信询问应当怎么办,我叫他们自己看着办。”
盛钊扑哧一声笑出来,觉得这实在是刑老板能说出来的话。
“那地方有什么了?”盛钊好奇地问:“西北方面又没有水,总不会是龙之类的了吧。”
“好像是一只獙獙。”刑应烛也不大确定,想了一会儿才回答道:“当年旱灾时候关进去的。”
“感觉龙虎山他们也挺忙的。”盛钊叹了口气,说道:“我记得你之前说,各地的封印也就能撑个几年,算来算去,就算是附近没有施工队,再过两年也要不太平了。”
“怎么?”刑应烛挑了挑眉,说道:“你很在意?”
这种反问句式,盛钊已经很熟悉了。一般来说,这种问题的答案只有一个——就是赶紧顺他的毛,哄他两句,省得刑老板觉得自己“不受重视”了。
“是有一点,但还不是为了你。”盛钊连忙说:“我要是不跟你在一起,谁在乎妖怪不妖怪啊。”
刑应烛轻哼一声,大概是觉得这个答案中规中矩,于是没表示出什么反应来。
“不过话说回来,要是他们解决不了怎么办?”盛钊问。
盛钊刚才还是随口感慨,这句话倒是有些真情实感了。毕竟刑老板占这个“顾问”的名头,怎么想也没法真的置身事外。要是龙虎山真处理不了那些上古妖族,任那些东西从地下翻上来,难不成刑应烛还能真的视而不见吗。
刑老板似乎是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担忧,偏头看了盛钊一眼。
“你慌什么。”刑应烛意味深长地说:“出了事,那就总有办法解决。”“那倒也是。”盛钊忽然想起了什么,表情有些幸灾乐祸:“就是胡欢万一千里迢迢去了龙虎山,结果扑了个空,那场面岂不是很搞笑。”
这狐狸崽子还学会作弊了?!
张简其实没想过胡欢会来找他。
他猜测过自己不辞而别之后胡欢可能会有的反应,凭他对胡欢的了解,对方大概率会愧疚自责一段时间,然后开始像个在人家底线上不断试探的熊孩子一样,小心翼翼地试图联系他,想看看他到底生气到了什么地步——但也仅此而已了。
作为退堂鼓一级演奏家,如果长时间得不到回应,胡欢应该就会习惯性地跟着刑应烛和盛钊他们回商都,从此跟他桥归桥路归路,回去过自己的生活。
什么报恩不报恩,几年过去,再深的感情也都忘了,何况他们这种萍水相逢的短暂同路人。
只是张简没想到,他不偏不倚地猜中了开头,但偏偏没猜到结尾。
所以,直到龙虎山前山回报说外山门来了个找张简的“狐狸精”时,张简本人其实是懵逼的。
“再说一遍。”张简不可置信地问:“谁?”
一个身穿素色道袍的男人举着电话站在张简身边,脸色古怪地重复了一句:“外门弟子说是姓胡。”
张简:“……”
毫不夸张地说,这一瞬间里,张简脑子里空白了一瞬。
胡欢怎么跑龙虎山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同行的几个月里,张简或多或少被胡欢同化了一点,以至于当出现这种“完全不在他预料范围内”的事情时,他第一反应居然是逃避。
“告诉他我不在。”张简说。
那男人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目光看了张简一会儿,放开了捂着话筒的手,往对面传话道:“师兄说他不在。”
前山弟子做贼一样的捂着话筒,闻言往身后不远处瞄了两眼。
光鲜亮丽的胡欢正站在几步开外,乖乖地等着他们通传。他耐心不怎么好,几分钟的功夫里注意力就开始跑偏,现在正低着头,用脚尖捻着一颗石子玩儿。
前山弟子不像内门弟子一样有法术传承,自然看不出来胡欢是真的妖怪,听对方自报家门是“狐狸精”,第一反应还以为是张简在外面惹了桃花债。
“不行啊,师兄。”前山那小弟子苦着脸小声对话筒说道:“他知道张师兄在家,他刚才就说了,叫我们别诳他,师父不在,师兄这个准天师肯定要留下主持大局的。”
张简最近在修行,不肯接触高科技电子设备。于是后山负责传话的内门弟子做了个传声筒,很快把这句话一五一十地转给了张简,一个字都没差,还着重模仿了一下对方语气的高低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