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兰慢慢睁开眼睛。
“姐,你怎么样了?”方昭就在床边,看她醒了,赶紧凑上来,“怎么样?”
方明兰摇摇头。
这种情况她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每一次都不会晕太久,这一次还算有进步,居然忍到那些人走了才发作。
“兰儿,你这是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情?”韩氏也在一旁,扶她起身,给她掖了掖被角。
“我……晕血。就是,一看到血,就头晕,恶心。”
大概原身是没有这类症状的,毕竟,这是心理疾病的一种。
韩氏微微皱眉,还没说什么,旁边的方小弟先开口了,“什么?晕血?还有这种情况?”
看他们母子俩的表现,恐怕之前真的没听说过这种症状。
哎,不管怎么说,这是病,得治。这一次控制的还不错,虽然之后反应没什么减弱的趋向。这要命的问题,要是不赶紧处理了,说不准哪天就要了命了。
“诶,侄女儿醒啦!”一个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吓了方明兰一跳,往旁边一看,不禁愕然。
方春草凑过来,一脸的笑意,“兰儿啊,感觉怎么样啊,好点了没有?”
她是不是该佩服这位脸皮可以用作某种军事武器绝对防御的大婶?
方明兰终于遇到了传说中的“厚脸皮”,再看娘亲,对她的存在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看着她,目光中饱含关切。
方明兰微笑,“我没事。”
韩氏点头,这才转身看向那个在此之前一直被忽略的某位大婶。
方春草笑笑,“嫂子啊,其实我看,你也没必要来什么……。那个什么的,潘家可是有名的大户人家,有的是钱,你看大哥都死了六……”
“你闭嘴!”
方昭喝了一声,“关你什么事!”
“唉,你个没教养的!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你姑!你娘就这么教你的?在我面前大呼小叫,懂不懂事儿!”
方昭咬着嘴唇,瞪了她一会儿,一扭头,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他年纪是小了点,可是不傻,这大姑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不就是让娘亲嫁过去吗?那个姓潘的是有钱,可是那叫人吗?谁不知道他欺压百姓?就他们每年的地租,不知道让他们家克扣了多少!
“春草,以后,这件事,不要再说了,我说过,我不会嫁的。”韩氏压下心里的火气,郑重地说。
若是换做上一世的龚夫人,听到这样的话,恐怕早就拿出气势来让人不敢说话了。方明兰有些叹息。
娘亲不会和人争论,她和弟弟要是和方春草争辩,被传了出去,一定是娘亲教育不好,反倒给娘亲惹麻烦,这还真是不容易啊。
方春草听了韩氏的那句话,反倒给激出了火气,说话越发尖酸刻薄起来,“那你说说到底为什么不嫁啊!别告诉我你是看不上给人做妾。那可是潘家,咱们华阳县第一户,多少人想给潘老爷做个妾,人家潘老爷都不要的?再看看你,就是一个寡妇,怎么着,还指望着能勾搭个更好的啊?咱不说别的,就说你闺女,黄花大闺女一个,那还不是给人……”
“大姑!”方明兰打断她的话,声音柔和了一些,“大姑,今天娘亲心情不好,等我劝劝她,您改日再来,您看这样,行吗?”
方春草听她声音里透着点讨好的意思,满意了,很体谅地点头,“嗯,今天这事儿是有点突然,你好好开导一下你娘亲,我改天再来看看。”
终于送走了这尊大神,方昭再也控制不住地向她离开的方向瞪了一眼。
“我呸!”
“昭儿。”韩氏沉下脸来,“不好那么做,她可是你大姑。”
“娘亲,就你把她当成亲人,看她那副嘴脸,真是恶心。”说着,还真做了个呕吐的姿势。
韩氏有些无奈地皱眉,再没说什么。
今天,方春草的表现,真是让她失望了。她人是良善了些,但是不代表不清楚她心里想的那些弯弯绕绕,更多的时候,不过是不想多想,怕破坏了关系罢了。
“娘亲,你是怎么和他们认识的啊。”方明兰忽然问道。
韩氏愣了一下,露出些许不快,这当然不是为了女儿的话,而是想到了当初和潘老爷的见面。
“该不会……是那次进城的时候吧?”
韩氏点头。
很好理解,既然是今天找来的,那就是不久前发生的了,听说以前每一次娘亲进城都要“她”或者方小弟陪着,唯一独自一人进城的情况就是那一次了,因为方昭受伤,她一个人去了,也就是那一次,遇到了潘家老爷。
现在方家还不过是山沟里的一个小佃户,就是一只小胳膊,而潘家,华阳首富,可是条大腿。不管怎么说,抱大腿这种事情他们是做不出来的,那剩下要考虑的就是,小胳膊怎样才能扭过大腿了。
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显然,只靠呀呀是不行的,大哥又不能随时在家——即便在家,估摸着也干不过几个——方昭就根本别提了,心有余而力不足。
方明兰想到了空间里的惊鸿步。只是轻功,但是仅仅如此,也能够改变什么。按她的理解,轻功改变的就是人的身形速度,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而那些内力又不是朝夕之功,所以说,以轻功打基础,也是很有道理的。
韩氏看女儿面带忧色,想是和今天的事情有关。心知很难逃避,却不能连累家人,便道:“你们两个,今天的事,不要告诉你们大哥,知道吗……”
“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
韩氏一惊,身子顿时僵硬几分,随即转身,和颜悦色地说:“没什么,就是你妹妹今天下午忽然晕倒了,不想让你再担心了。”
方睿看着娘亲,没有说话。
韩氏对这个儿子的感情其实是有些复杂的。可以说,自从丈夫去世,这个尚且年幼的孩子就成了家里的主心骨,渐渐成熟,直到今天,明明才十四岁,就仿佛男子汉一般,担起了这个家。这样的成熟,每每让韩氏心痛怜惜,又无从倾诉,只要对上他的目光,就会觉得,不用你说,他都明白。
就像此时,她没有说出的话,好像在她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她笑笑,“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方睿默了一会儿。
“有人告诉我,有人来我们家闹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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