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东方琰仍是一早便来到了华光小筑,说是为了来看念钰,可是他自己知道心底那一份惦念是为了一抹清淡的身影。
绕过华光小筑的月亮门,他便看到了院子亭子里,正和念钰并坐在在一起的身影,仍然是那般的纤细、柔弱,可是笔直的背影却让人难以想象她的坚强。
而他,正需要这样一个奇特的女子,不是吗?
一边侍立的侍卫看到门口的东方琰,忙行礼喊道:“老爷!”
黎歌闻声转过身来,望进了他温润的眼神之中,淡淡的微笑,柔声说:“东方老爷最近不忙吗?”
他笑着上前,坐在了亭子中的石凳上,而念钰开心的凑了过去,“为了挂心的人,在忙也要偷闲啊!”说着大手摸上了念钰小脑袋,眼睛却有意无意的看着黎歌,意有所指。
她无奈,却只能装作无知,低头说:“您果然爱子心切。”
念钰放下手中的书本,大眼睛乌溜溜的再两人身上转悠,“爹爹您怎么总是看着老师?是不是要让老师做念钰的娘亲了?”
此话一出,黎歌不可思议的瞪大了双眸,而东方琰却朗声大笑起来,“念钰乖,大人的事不要多问,和流云去练功吧。”随后看向身后的一名男子。
身穿蓝色劲装的男子微微点头,便带着小嘴巴撅的高高的念钰走出了亭子。念钰突然转过头来大喊一声,“爹爹一定要让老师做我的娘亲!”
东方琰深深的看着她笑了,温润如水,“你看钰儿多喜欢你。”
“我也喜欢钰儿。”转过头看着亭子外面的景色,因为她怕看到他包容的眼睛,那么温暖的看着她,像极了曾经的南风,令她无所适从。
“漫雪……”
“莫问了,我知道你定是要问我与慕元帅的关系,你对我有救命之恩,原应以实相告,但那已成前尘往事,漫雪不想再搅扰其中。”雪亮的眼睛直视着东方琰,闪耀着坚强,和背后的伤痛。
东方琰对她更加的赞赏,现今世间的女子,哪一个不是以夫为天,而她一个水一般的女子,却掩藏了自己的伤痛,坚强以对。委实让人怜惜。却又不得不佩服。
“难道你没想过,以慕南风的性子,他会让你就这样逍遥在外吗?”东方琰精明的眼睛直视着她,
想到他,黎歌的心微微的颤动,却已冰凉。昨夜他的怀抱是那样的温暖,那样的熟悉,连生气的模样也那样的让人怀念,他是她心头的一根刺,也是全部,她甚至以为,若他能再软语相偎的多说几句,她便会跟随他回去。可是,今天一早醒来,她却没有后悔昨日的决定。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若是回去,面对莫恨春,她的心会痛苦,便不可能不出摩擦,到时感情的碎裂,就不是单单一句安慰便能安抚的了了。
不论谁遇见谁,都是命数,他们两人注定要擦肩而过,又能奈何?
“给他一个假象吧。”她淡淡的说,眼神不再坚定的游移在花园里,长长的睫毛不定的眨着。
“你是说,让他死心?”东方琰瞬间明白了她的话,望着她玉白的优美脖颈说道。
黎歌没有再言语,拿起书本便起身翩然离开,一切都有会如她所想的吧,毕竟东方琰是那样聪慧绝顶的男人,做事自当滴水不漏。
亭子里的东方琰打开了折扇,玉骨轻摇,嘴角弯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眼神,却温柔无比。
早上的一番谈话过后,东方府便热闹了起来,所有的丫鬟仆人都在忙里忙外的收拾着,将一条条的带着红花的喜庆挂在门上,入目之处也皆是一片绚丽耀眼的红色。
下人们都在纷纷议论,而外面的来来往往的人们也在交头接耳,见这阵势,着金盟首富东方琰,要成亲呀!只是不知是哪家的女子,竟然有这份福气。东方琰非但人长的玉树临风,乃人中之龙,这家财和遍布全国的生意,也让人只可远观的当做神仙,这新娘子真乃三生有幸。
东方琰要成亲的消息飞速传播,自然也在朝廷掀起轩然大波。毕竟不论是那一代的皇上想要治理好国家,都要依仗东方家的财力,和商场的建树,所以东方琰随不入朝为官,在天下人以致皇帝的眼中,他都是至关重要的。
朝堂之上,裕昊帝安坐与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俯视着下面匍匐的群臣,心中是落寞的笑。
人上之人,享尽荣华富贵,掌握着人们的生杀大权,就是这皇帝的位子吧,可是,他却丝毫不快乐,若不是曾经的宏心壮志支持着他,想必他早已随着那一缕香魂消失了吧!
他想她,钻心蚀骨的想她,想念她淡笑的绝美模样,想念她翩若惊鸿的瞬间,也想念她身上幽幽的暗香,她的一颦一笑无不牵扯着他的神经,令他夜不能寐的处理公务来让自己忽略!但是他仍是消瘦了,真是应了古人的话,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
“皇上,东方琰要大婚,非比寻常,我等是否要送礼以示恭贺?”宇文冲朗声说道。
“恭贺什么!你等与他非亲非故,不请自去的拿了礼去,怕会被人扔出门外!”霸气的话语来自一身劲装的慕南风,英眉皱起,浑身散发的戾气令人远离三分。
“你!”庞冲被他毫不留情的话给说成了溜须拍马的小人,在百官面前失了面子,气的脸通红。
裕昊帝适时的阻止了两人,佯装咳嗽一声,才说道:“东方琰的商铺乃金盟国经济的支柱,每年所缴的税款也占了全国税款的一半,为金盟可谓贡献颇多,他大婚,去恭贺一下也未尝不可。”
话刚说完,群臣便纷纷躬身道:“皇上英明!”
然而令裕昊帝惊奇的是,站在最前面与宇文冲并列的慕南风,却仍是挺直了脊梁,棱角分明的俊脸有些发黑。
他有些奇怪,却不露声色,“慕元帅留下。”
其他人不知何事,便遵从的退了出去,宇文冲离开之时,阴狠了一眼,才拂袖离开。
裕昊帝屏退了左右,偌大的殿堂之中,只剩下两人。
裕昊帝坐在龙椅上从上往下看着慕南风,而慕南风却丝毫不惧的扬起头来,朗声问道:“皇上留下南风何事?”语气冰冷,完全没有君臣的卑微和尊重。
裕昊帝深意的笑了,“爱卿无事,与东方琰也是多年的挚友,他大婚之日,你便随朕前去恭贺。”不是询问,确实命令。
慕南风捏紧了拳头,但在此时却不是他逞意气的时候,只是微微躬身,道:“臣遵旨。”
裕昊帝眼睛瞬间闪过一道狠色,却马上恢复了自然,带着君王应有的笑容,离开。
慕南风捏紧的拳头渐渐松了,杜黎歌,你想让我死心吗?哈哈!你只能是我的,想投入他人的怀抱,除非我死!待我打下江山,我便再也不给你机会让你这般的胡作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