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1 / 1)

“你这个丫头,可有好些日子没来了;你若是再不来,哀家可就要派人去你府上把你给押来了。”云浅安见语晴来了,心中欢喜的紧,不待语晴弯身行礼,便将她拉了过来,仔细地打量了一阵,“这几日不见,好像又长了个子,眼看着,就要撵上瑢儿了。”

龙誉玥见云浅安只同语晴一人说话,不免有些吃味,跑到云浅安右侧拉着她的手撒娇道:“皇祖母你又偏心,每次语姐姐来,您都不疼玥儿了,玥儿不依。”

云浅安将龙誉玥搂入怀中,笑道:“你还说哀家,语儿丫头拿回来,你不都是巴巴的跟着她身后转。既然你你要哀家疼你,那你今日就不要跟着你语姐姐到处去了,就在哀家跟前说话吧!”

龙誉玥小孩子心性,被云浅安这样一取笑,自然是不依的,窝在云浅安怀中就是一阵撒娇,逗得云浅安大笑不止。

说笑间语晴和龙玉瑢、龙誉璃几人便依次坐了下来,语晴和龙誉玥一左一右坐在了云浅安两侧,龙玉瑢和龙誉璃则是在二人手下坐了,原本坐在云浅安身旁的云锦卿和孟轻欢只得尴尬地挪去了第三位。

几人说话之间,许嬷嬷领着几个小太监走了进来,恭敬地问道:“太后娘娘,这几盆花是郡主送给您的,您看要把它们摆在哪里?”

云浅安是爱花之人,一看便认出了几盆花的种类,魏紫、姚黄、乌金耀辉、璎珞宝珠(均是牡丹花)、蝴蝶兰、仙客来、富贵竹以及一盆大约有三尺多高的金桔树,大约共有八盆;五颜六色的花卉争相开放,摆在一争奇斗艳,分外热闹。

云浅安心中顿时欢喜不已,对那颗结满金色果实的金桔树更是喜欢的不得了,连忙让人搬到跟前,把玩了一阵才笑道:“真是好看,还是语儿丫头知道哀家的心意。这些花果都开的这么好,看来平日里照顾它们的人很用心。你这么细心地养着它们,如今都送给了哀家,心里头肯定舍不得。哀家就留着这棵金桔和竹子,其余的你还是带回去吧。”

语晴自然是了解云浅安真正的想法,便笑道:“这几盆花是特意为太后娘娘准备的,眼看着就要到年关了,语晴也没什么好孝敬您的,就只能拿这些花来充数了。不只是您这,皇后娘娘还有宫里其余的娘娘们那里,以及和我们王府有来往的府上,都有准备。”

云浅安听了眼神一亮,夸赞道:“用开得正好的花来当年礼,倒是个好主意,即新奇又应景,可比那些千遍一律的东西好的太多。只是你给哀家送来的委实太多了,哀家就这么一双眼睛,都不知道看哪盆好了。”

语晴淡淡笑道:“太后娘娘是爱花之人,断然不会冷落它们的。这些花本应当再过几天才开的,谁知道今日一早突然就开了,而且还开的这么好,我想着它们定然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太后娘娘,所以就把它们给带来了。太后娘娘您若是不要它们,岂不是伤了它们的一番心意?”

云浅安听了方才不再推辞,笑道:“被你这么一说,哀家还真是不舍得送走它们了。只是都摆在这里也不方便,还是要寻个合适的地方养着它们。”

“太后娘娘若是放心,就把这件事情交给我吧……”

龙誉星和龙誉晨兄弟二人联袂而来,打断了语晴的话。众人行礼客套了一番,才重新拍了位置坐了下来。语晴和龙誉玥依旧是坐在云浅安身侧,龙誉晨坐在了语晴身侧第一位,龙誉星坐在了他的对面。

云浅安的目光在语晴和龙誉晨身上流转,忽然笑道:“星儿往常一大早就来给哀家请安,今日来得这么迟,定然是晨儿你的缘故。”

龙誉晨知道皇祖母的玩心又起,便笑着应道:“都是孙儿的不是,孙儿任凭皇祖母责罚。”

云浅安满意地点点头,笑道:“这样才是乖孩子,知道你这些日子很辛苦,哀家也不难为你。语儿正要安置这些花,你就给语儿打打下手,帮忙搬花就行了。”

语晴和龙誉晨无奈地对视一眼,算是默认了云浅安的提议。龙誉星龙誉璃兄妹几人莫不捂嘴偷笑,唯有云锦卿和孟轻欢以及二人的侍女面色难看。

龙誉晨轻轻地将刚摘下来的一朵魏紫牡丹插入了语晴的发髻内,端详了一阵,轻声说了一句:“人比花娇花无色,花在人前亦黯然。”

携手而行的二人丝毫没有意识到,他们两个随意的行为,会成为一柄利刃,深深地刺痛了云锦卿和孟轻欢两人的眼睛,割刺破了她们两个的心。

角落里,孟轻欢和云锦卿二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孟轻欢双目赤红,几欲成狂。为什么,为什么如今的一切都和自己的计划不一样?为什么她只是晚回来了半年,本应该属于她的一切却成为了别人的囊中之物?

沐语晴,你既然已经拥有了一切,为什么还要抢走他的心?我是不会就这样认输的,你现在尽管得意吧,用不了多久,你就得意不起来了!

转头看向面色苍白得好像会随时晕倒的云锦卿,孟轻欢低声说道:“看着她那么春风得意,你不恨吗?”尽管她已经竭力控制,话语中还是充斥着显而易见的酸意。

云锦卿收敛悲伤,平静地看着孟轻欢,淡淡地反问:“恨又怎么样?不恨又怎么样?他喜欢的人不是我,也不是你,而是她。他的心里从来就没有你我,咱们明明能够感觉得到却都选择视而不见,心里怀着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傻傻地盼着。

我不恨他,因为这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也无法恨她,她那样一个耀眼的女子,是个男人都会喜欢。若是恨,也只能恨我自己,恨我不是她那样的人,恨我自己无法吸引他的注意,无法让他对我另眼相待……”

云锦卿的话再一次戳到了孟轻欢的痛处,她连忙打断了云锦卿,“听你的意思,你是打算放手了?”

“放手?”云锦卿嘲讽一笑,“我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过,又何谈放与不放?现在的一切都已经和当初不一样了,若是在苦苦纠缠,只会沦为笑柄。”

“你……”孟轻欢恼羞成怒,正欲发脾气却突然止住,冷笑道:“云姐姐倒是清高,妹妹我好生佩服。只不过妹妹希望姐姐将来可不要后悔,等到那人入主东宫,高坐明堂的时候,云姐姐再想做些什么可就晚了!”

看着孟轻欢因为嫉妒而失了高贵的背影,云锦卿心中唯有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变得如此可悲,如此疯狂。她云锦卿虽然

云锦卿最后看了一眼那对天造地设的璧人,旋即优雅地转身离去。沐语晴说的没错,她是一个骄傲的女子,不屑于用卑鄙的手段来获得幸福。更何况,摇尾乞怜获得的不是爱情,更不是真正的幸福,而是痛苦的开始。

“这个蠢货!真是没用!”孟轻欢一口饮下杯中温热的茶水,随即将杯子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恨恨地说道:“这些年若不是云锦卿一直和我争,四皇子妃的位置早就是我的了!如今眼看着有翻身的机会,她竟然就这么放弃了!真是气死我了!那个沐语晴有没有三头六臂,能有多厉害!”

看见孟轻欢如同坊间泼妇般粗鄙的言行,孟清风略略皱眉,却没有喝止,“既然如此,咱们的计划也应当调整一下,不然没有获胜的把握。”

“不行,如今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哥哥你是没看见皇上和太后娘娘他们对沐语晴有多喜欢。只怕是等来年她及笄了,就会给她和四皇子指婚。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我这辈子就再也没办法嫁给四皇子成为正妃,更加没办法问鼎后位了。若真如此,咱们孟家这么多年的努力以及父亲的牺牲,不就全都打了水漂。”

孟清风见自家妹子神色坚决,也只能叹道:“那好吧,不过一切还要等到外公和舅父他们回京以后再做商议。”

且说语晴将白日里云锦卿和孟轻欢的对话一字不差地听了一遍,便挥手和退了龙誉晨的暗卫。

“孟轻欢对你似乎是志在必得,她的来头虽然不小,却也没办法有这样的底气,难不成她还有别的靠山?”

“孟清风的外公是定远大将军楚世忠,他的舅父是云麾将军楚毅繁。楚老将军布衣出身,精通兵法,英勇善战;数次平定西北战乱,战功赫赫;虽然常年驻守边疆,却在京城有着极高的威望。楚小将军虽然年纪尚轻,却也立下了无数战功,可谓是将门虎子。

至于云锦卿,她的外公是神勇大将军秦远山,如今秦老将军统领三军驻守西南。秦家和楚家不同,秦家虽然不是勋爵,却也是世代的贵族大家,在朝廷上乃至整个大唐积累的威望都是极大的。

楚老将军虽然位高权重,膝下却只有两儿一女,长子战死沙场,次子尚未成亲;如今也只有孟清风兄妹几人承欢膝下,尤其是对孟轻欢特别宠爱,时常派人探望。云锦卿的生父是秦老将军的爱徒,或许是心中觉得有所亏欠,秦老将军对待她也是很不同。”

“原来孟轻欢打的是这个算盘。能够轻而易举地获得两位大将军的支持,这么难得的机会你就这么不要了,心里不会后悔吗?”

话虽这么说,语晴心中可不认为秦楚两家会真的傻到为了云、孟两女的婚事而去威胁皇上。毕竟这天下是姓龙的,皇上虽然平时给他们几分面子,但是到了关键时刻,又怎么会由得他们放肆!秦楚两家浸淫官场多年,这么简单的道理又怎么会不懂!

更何况云锦卿已经退出了,秦家哪来的理由为她出头,至于那个楚家,她手里可是有王牌的。不过这张牌,她可不急着亮出来。

龙誉晨见语晴眼神中闪烁着邪恶的光芒,玩笑道:“本来不觉得,听你这么一说倒是觉得有些可惜了。不过和你比起来,就算是十位上将军的支持也不算什么。

更何况这种情况下他们就算是支持我,也未必会尊敬我,将来只会是麻烦。我若是需要他们的支持,自然会凭本事去赢来,还不屑于用这种手段。”

语晴虽然明知道龙誉晨的想法,但是听在耳力却觉得格外开心。“女人果然都是听觉动物,最容易被甜言蜜语打动,看来自己也不能免于流俗啊!”心中虽然自嘲,手上却迅速地剥好了一个桔子喂到了龙誉晨嘴边。

“殿下,这是婢子亲手给您熬的粥,您……”一名貌美女子未经通传,便端着一碗热粥几碟小菜走了进来。“婢子见过惊澜郡主,郡主金安。”

语晴瞟了龙誉晨一眼,冷冷说道:“你身边伺候的奴才不都是从宫里精挑细选带出来的,怎么一个个这么没有规矩了。没经过主子应允,就擅自闯进了主子的房间,胆子倒是不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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