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玉雅这护命一博,疾行云这才被击撞得松开了叶无双。
她踉跄的退后数步,抚着通红的玉颈不住咳嗽。而对面的那个失去理智如猛兽般的男人,正冷冽的盯着自己。他黝黑而凉薄的瞳仁,充斥着难以平息的杀气。
“贱人,朕还真以为你会虚心改过,忏悔你曾经的罪行,想不到你还执迷不悔。”
他面色阴沉,字字如针,听得人浑身刺疼。
叶无双却红了眼眶,她淡然的站在那里,眼中第一次浮现出愤怒之色道:“臣妾不明白皇上在说什么。”
他冷酷的看着她,以为她是有意装傻,下一秒,几乎是怒不可遏的抽出腰间锋利匕首,残忍而绝情的俊眉带着肃杀之色,使得旁侧的宫女太监们吓得瑟瑟发抖。
“既然你还装,那么朕现在就杀了你。”他的话语没有一丝温暖,抬起的利刃就毫不留情的朝叶无双刺去。好在叶无双反应及时,倾身一躲,那匕首立即插在了一侧的玉柱上。那深不见底的口子烙印在众人眼里,真不敢相像,若落在叶无双的身上,无是什么情况。
也从这里可以看出,皇上对待秦后的狠心,早已没有夫妻之情。只要他随时的一个愠怒,她便人头不保。
“皇上,使不得啊,使不得……”玉雅大声惊呼着,却不敢上前,因为她怕自己这单薄的肉躯不但抵挡不了利刃的攻击,反而还会给娘娘添累。
显然,一个名不见经的小宫女所说的话,在已经盛怒的疾行云眼里,丝毫没有作用。
他见叶无双竟然敢闪躯,这无疑是在挑衅他的龙威,他不但没有打算放过她,反而更加变本加厉的沉了沉色,随后阔步一踏,狠然的将她抵在壁墙一角,晃着冷光的刀尖幽幽的指着她的颈处动脉。
看着那白皙肌肤上隐隐浮动的青色血管,他带着嗜血的冷意笑道:“秦如尘,你要敢再动,连神仙也救不了你。”
叶无双当然也知道这一刻的险境,她没有吭声,只是柔顺的站在那里,玉颈处微寒的气息告诉她,她恐怕很快就要死了。
“皇上,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杀娘娘啊?”玉雅在侧无力的大喊着,眼中的泪水如珍珠滑落。
疾行云不带一丝感情的眼里全是厌恶,他淡瞥着眼前的女子,虽然她的目子那么清幽漂亮,可其中隐含的心计歹毒却让他感到恶心。
他嗤之以鼻的冷笑:“她做了什么她心里最明白,若是如实坦白,朕可赐你全尸。”
“臣妾无话可说。”
他以为她会狡辩,就算不狡辩也会求饶。但他没有想到,她会冷淡的闭上眸,然后漫不经心的道出这句话来。
因为叶无双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说再多,都是徒劳。这个男人已经失去了理智,他认定自己害了人,已经在心中将她凌迟百遍,多说一字都是罪,她又何必呢?
“秦如尘,这可是你自己作孽,别怪朕狠心。”
他无法看到她行凶以后,还能这般泰然自若,给她求饶坦白的机会,她还如此不识抬举。
他本想留她一命以后好好折磨,可如今,已经没有必要了。
“皇上不要啊……”
玉雅大吼着,利刃在疾行云手中抬起的那一刻,他看到她微闭的眼睫有一轻微的颤动,那像是一只蝴蝶在拍打着自己薄弱的羽翼。他看不到她的容颜,却因那眉间一线愁思与淡漠给吸引住了。她不会怕死吗……
只在这一刹那间,耳畔响起了太后娘娘硬朗而愤怒的喝声:“住手!”
离她只有咫尺的刀尖就这样停顿在了那里,她敢相信,太后若晚来三秒钟,她的头颅一定会滚落在地。
太后看着已经气红了眼的疾行云,慈祥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严肃与冷意。
“皇上,你在干嘛?”
疾行云没想到太后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微怔了一下,俊毅的脸上满是冷意道:“儿臣参见太后娘娘。”
太后面色不善的走了过来,冷冷的盯了疾行云一眼:“还不快把匕首放下,伤了人怎么办?”
疾行云似乎没有打算作罢,眼中带着不甘,手却缓缓松了下来。
玉雅见救星来了,立即跪在太后身边哭着求饶道:“太后,你最疼皇后娘娘了,你快求求皇上吧,他要杀娘娘。”
太后没说什么,却轻轻抚了抚玉雅的额头,示意让她放开。继而上前迎视疾行云道:“皇上,到底怎么回事?秦后做了什么罪恶滔天的事吗?让你如此动怒?”
疾行云眼眸幽暗的指向叶无双道:“太后,这个贱人竟然对贞妃和嫦妃下毒手。”
太后一听这称呼,微微蹙了蹙眉,不过这不是重点。
“你可有证据?”不愧是一国之母,任何时候,任何情形都是有条不紊,且庄端优雅。
“贞妃和嫦一早过来给她请了安以后,回到自己的宫殿里身体就不舒服,朕听她们说,都是饮了丽香苑的茶才会如此。想当初,她也用了这样一招害了朕的云姬和湘妃,想不到时至今日,她的手段还是如此卑鄙。”
他愤慨的说着,衣袍下是他紧握的拳头,若太后不在此地,他一定恨不得上前扒了叶无双的皮,饮了她的血。
“不可能,这茶是我亲手沏的,也是我亲手端上的,娘娘不可能做任何手脚。”
玉雅惊慌的摇着头解释道,清丽的脸上充满了对叶无双的袒护。
疾行云一听,瞬间就上前揪住玉雅的衣襟,面上青筋暴跳:“原来她是指使你下的手,那么朕就先杀了你。”
“够了,哀家当时也去了,那哀家怎么没事?而她们就有事了?”太后怒斥,不明白昔日英明威仪的祁帝为何在对待秦后的这件事情之上会如此的糊涂与荒唐。
“她纵使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对太后下手,所以只会选择贞妃和嫦妃。而且,这个宫女还是帮凶,朕一定要严惩,来人啊,把这作恶的贱婢押入死牢,择日处斩。”
他无情的下着命令,仿佛眼前的人命是那样的卑贱与不值钱。一直不曾言语的叶无双终是说话了。
她水眸淡淡,却有着让人不可忽视的存在,那是一种高雅的气度与胸襟。
“既然皇上说我害了贞妃和嫦妃,我不怪谁,因为她们今天的确来了我这里才有事的。但现在关系到了玉雅的生死,有些话我就不得不问个明白。我想知道的是,平日好端端的从不曾见有人过来看我,今天贞妃和嫦妃却莫明其妙的来了,为何而来且不多说,但一同病了,这着实让人好奇。”
“你在她们茶水里面下毒,这有何可奇怪的?你休得狡辩。”
“我没狡辩,我只想知道,既然是我下了毒,那我可否亲眼看看她们中毒的迹象?”
“你想耍什么花招?”
“我不想耍花招,况且皇宫大内,我弱势一人,要生要死是你一句话,我不过想死得明白一些。”
“那好,朕让你死个明白。来人啊,摆驾清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