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疼……胤儿疼……”他在我怀里痛苦地叫着,尚且稚嫩的脸上挂满了泪珠。【高品质更新】
我一边替他拭去泪水,一边摸着他的脑袋安慰他:“胤儿乖,一会就不疼了。”
大夫很快就来了,仔细诊脉后,他在胤儿身上施了针,勉强先将疼痛给止住了。
“夫人,小王爷应该是中毒。”大夫对我说。
“救他!”我大喊,我才不管什么原因,只要让我的儿子不再难受,一切都好。
大夫抹了把汗,颤颤巍巍地说:“老夫尽力、尽力。”
胤儿哭得没力气后昏了过去,小脸还是纠在一起,脸上也都是豆大的汗珠。我眼睁睁看着孩子印堂发黑,嘴唇发紫却无能为力。深深的无力感将我打击地遍体鳞伤。
而另一方面,胤儿中毒的事情很快就传出去。老王爷,齐王带着大队人马赶到东宫,并带了太医来为胤儿诊断。最终判定胤儿和先皇还有小郡主所中的毒是一样的。
“皇叔,现在连我的孩子也中毒。你说这是为什么?”阮佑昶质问老王爷。
“这……”老王爷眼神飘忽,看了看身边的齐王。
齐王冷笑:“皇兄好狠的心,为了洗刷自己的罪名,连自己的亲身骨肉都可以下手。”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的心猝然凉了,抱着昏过去的胤儿说道:“早上接触胤儿的人只有你。”抬起头,灼灼地望向阮佑昶,“实话告诉我,毒是不是你下的?”
“你为何可以如此理直气壮地质问本王?”阮佑昶突然冷笑。
我被他反问地有些怔愣。
这时,一个红衣侍卫跑来过来,对着齐王跪下:“禀王爷,在东宫搜到这个。”
齐王举着纸包走到阮佑昶面前,逼问道:“皇兄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阮佑昶邪佞大笑:“没打开就知道这是毒药。三弟真的是目光如炬,是因为一眼就看到纸包上有一个梅花印记吗?”
齐王被笑得有些心虚,打开纸包,闻了味,又浅尝了一口,大惊:“这个……是面粉。”
“没错。”阮佑昶露出恶魔般的笑,一步步靠近齐王,“敢问三弟为何单凭一个纸包就知道这是毒药?”
齐王一时语塞。
“纸包里的东西已经被本王调换。而里面的毒药,本王已经找太医查证,正是父皇所中的毒。”他突然将我扯过来,继续对众人说:“这个纸包是由本王的婢女带回来的。而本王的侍卫都可以作证,这个纸包是齐王的手下交给婢女的。”
他得意地望着所有人:“所以事实就是齐王误导本王的女婢,本欲对本王下毒,幸而本王早有防范……”
阮佑昶话没说完,齐王突然大喊一声,抽出身旁侍卫的佩刀朝我刺来:“原来就是你这贱人害死父皇!”
没有人会想到他狗急跳墙会为了堵住从我嘴里说出真相而突然这么做。就连就在我身边的阮佑昶也没有想到。
一切来得太突然。锋利的刀穿过我的身体,从我背后露出一段血刃。
“不!”阮佑昶一脚踢开齐王,抱着血崩的我大吼:“冰浔!快来人!快叫太医!”他的手颤抖着,封住我的伤口处的几个大穴。
突然间的受伤,在最初的那一瞬间,我还没有感到多少疼痛,现在痛感丝丝渗入全身,我红了眼眶,看着阮佑昶:“你满意了吗?”
他紧握我的手,叫着我的名字:“冰浔,不是这样的……”
强忍痛楚,我捂着伤口对众人说:“是齐王殿下给我的……让我害太子。”
“不是的!大家不要听这贱人胡说。她是阮佑昶的人,他们联合在一起诬陷本王!”齐王还在试图为自己辩驳。
可是我已无力理会。我抓住可能是我人生最后的时刻,努力再看阮佑昶几眼。可是为何突然觉得不够,明明看了这么多年,明明应该恨他的。
“但愿来世不相见……”我强笑着告诉他。
希望来世,能遇见一个普通的男人,携着我的手畅意人生,而不是困于皇室的囹圄中,为权力和地位而挣扎。
“冰浔,我不许……我不许……你不会有事的。”他的泪毫无预兆地滴下,落到我脸上,凉凉的。
我只是笑着,很努力、很努力地睁着眼。
我看见很多侍卫把齐王围起来。他挣扎着,那把刚刚刺了我的刀又染上了更多的鲜血。“她是你的婢女,她说的话不能成为证据。本王没有做过!”
阮佑昶只是抱着我,不停地低喃。
我的视线已经模糊,再也看不见往后的事情。
缘起缘灭,只消刹那。
闭上眼,脑海中飘过一朵紫色的木槿花。在一片紫色烟雾中,一个长发及地的妖娆女人回头看了我一眼。
她的红唇微启:“你甘心就这样死了吗?”她的眼睛魅惑动人,仿佛多看几眼就会被蛊惑,却透着深深的哀伤。
我苦笑:不甘心又怎样?不甘心可以不死吗?
不能的吧。
懿显二十三年六月,我的故事结束于红墙黑瓦的东宫中,从此世上再无柳冰浔。
六月十一日,阮佑昶正式登基为帝,改国号为昭德。封刚满周岁的长子阮承胤为东宫太子,追封其过世的母亲为孝武明德皇后。
此事自然遭到朝臣的普遍反对。毕竟,我不仅身份低微,而且还与先帝的驾崩有莫大关系。而且,胤儿年纪尚小,未经过各方考核就立为皇储实在太过草率。
这其中,反对声音最激烈的莫过于太子妃娘家所代表张氏势力。张中丞多次哭谏阮佑昶改变主意,然都无果。
至于齐王,据说下落不明。但也有说是被阮佑昶秘密处决了。
本来这些都与我无关的。只是命运似乎和我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我死了,却用另一个方式,以另一种身份活了下来。
现在的我,是太子妃,张翠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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